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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忠报国的模样,连声道:“咱们快去拜见霍帅罢。” 肖听雷答应了,同久安一起往议帐走去。 一路上并未说几句话,二人便到了议帐前,久安忍不住心口直跳,忽地后悔自己方才没能装病不来。而待他拜见了霍骁,他又将这念头打消了,今日的霍骁倒是比从前和善了许多,太约当真如肖听雷所言,乃是对自己心怀体谅。 虽然霍骁仍旧还是那副不芶言笑的样子,却还是让久安悄悄地松了口气。 霍骁问了几句久安的身体过后,便单刀直入地说道:“原本是早定下的,只是这几日你莫名病中,便未能对你提起。” 久安抬起头,受宠若惊地忙问道:“霍帅有何吩咐?” 霍骁问道:“你跟在本帅身边快有一年了罢。” 久安心想自己这一年来碌碌无为,便羞愧地低下头去,低声答道:“是。” 霍骁目光锐利地一转,“这一年来,本帅的确是疏忽了你,总以为你年纪尚轻,不堪大任。便迟迟不给你一件像样的差事。” 久安摇了摇头,“是久安自个儿不成气候,叫霍帅为难了。” 霍帅起了身,“本帅细想了,谁都得有那头一遭,远有徐云熊,近有袁峥,出师带兵之时年纪并不比你大上多少,是以,本帅心想,该是放你出来磨练的时候了。” 久安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霍帅走近了几步,拍住了久安的肩头,道:“此番攻靖孛,本帅给你三千人,明日,你带着他们与袁军一同出发,替霍军做个开道先锋罢!” 冬安瞪目结舌,觉得落在肩头乒的手不是受手,而是千斤重石! 182、不知离别 霍骁言出必行,一番话过后,竟当真带着久安去了校场。时值午后,校场之上满是霍军,正在操练。久安跟着霍骁一同上了校场之中的楼台,向下一望,便瞧见楼前的一片站立了一方齐整体面的军阵,正是泱泱三千人。 霍骁将久安带上前去,凭栏看向了他,“认准了,这往后便是你的将士了。” 久安不敢喘气,屏息往下飞快地看了一眼,心惊肉跳的这一眼里,他的心被一阵莫名的风吹得鼓胀充实了。久安不是没见过几万人出征的盛景,眼前的三千人实则是不足为奇的,可此时此刻,他忽地觉得三千人这样多! 霍骁再一次拍住了久安的肩头,“虽说帅令如山,不得不从,可本帅与你师从同门,便当你与旁人不同,便再问你一句如何?敢应这差事么?” 久安惶惶然地瞪直了眼,气息不畅地周身发紧。 “你若不应,本帅定不为难。” 久安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侧眼斜斜地穿过栏杆望向了底下那严阵以待的三千将士。脑海中嗡嗡然地起了喧嚣,他从未曾想过自己能有领兵的一日,他总以为这一日离他太远了,简直远到了遥不可及。袁峥任主将的那一日,也就是在这儿,他仰头站在下面看着。那一日的光景已有些陈旧了,只有那一刻的高低之别被久安记在了心里。 他仿佛被一阵旋风高高地吹到了浪尖,看到爽天碧海的那一刹那,不知该如何下来了。 怕死么?仿佛也并不是很怕。生死都超脱了,那便有何不可呢?人生在世,总得为自己活上一回有算是称意,既是如此,为国效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活法。 久安年少的心口发起了热,身体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随后听见了自己轻飘飘的声音,“末将听令。” 霍骁第一回冲久安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照着他的肩头重重一捏,道:“丈夫当如是。” 久安在那一捏里瑟瑟发抖,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了。 接着霍骁将久安往前一椎,久安顺着那力道便踉跄到了最前头。 扶住栏杆的那一刻,久安听见楼台之下的三千人齐声高喝: “见过连将军——” 久安双腿有些发软,觉得自己仿若置身在梦境中。久安恍然如梦地在楼台之上站至了傍晚,词不达意地表了一番忠心之后,久安带上了一顶“将军”的帽子。 待久安下了楼台,送走了霍骁,容升带着一众军卫团团将他围住,齐齐向他贺喜,久安身在其中,昏昏沉沉,除了笑不知该作何表态。 久安被团团园圆地迎进了自己营帐之时,帐内竟是已有几位参将在那儿等候,要为他出征践行了。久安一时被捧上了天,简直有些身不由己。 久安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更加不金应付,是以他那脑子里立时便混沌成了一团浆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会做了。 主营副随营帐之内,乃是一片祥和喜悦。东营主将营帐之内,却是一片死寂沉默。 杨正春取下了林壁堂眼角的一枚银针,轻声问道:“公子,如今觉着如何?” 季川西在一旁屏息凝神地瞪着林壁堂,直愣愣地看着林壁堂睁开了眼睛,心腔子越跳越高,就差一个用力跳出来了。 林壁堂觉着自己的眼前乃是一片浮动的黑雾,间或有嫣红之物来去晃动,他目光微微发颤,接着慢慢地摇了摇头。 陆宣叹了一声,“还是瞧不见呢。” 林壁堂闻声立刻悲愤地皱起了眉心,抿紧了嘴唇。马车跌下险坡不断翻滚破损,自己在天旋地转中摔出撤门的情景渐渐地都浮现在了眼前。他想着那一块块巨石与一根根火箭,想得眼前的黑雾翻涌出了愤怒的形状。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林壁堂的肤色一片苍白,没了一分血色。他万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日,这样一劫,对他,堪是灭顶之灾。 杨正春收了收袖子,低声道:“公子这征兆必定是摔得狠了才会如此,以在下拙见,大半是脑中瘀血镇压损了眼后的经络。若当真如此,在下可先为公子化瘀散血。” 林壁堂转动了一点脑袋,目光却还落在原处,“如此说来,只要瘀血一化,在下双眼便可复明?” “这……”杨正春迟疑地缩了缩肩头,“这倒是说不好,公子的眼疾与瘀血不过在下的猜想一念,若说是其它也未可知。是以或许瘀血不化,公子也能自行复明,又或许,即便瘀血化开……”杨正春琢磨了片刻,不说话了。好半天才安慰道:“公子暂且放宽心,凭公子化险为夷的福气,必是能转危为安的。 这话说得太过粉饰,说不进人心里去,是以林壁堂面上笼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雾霄,眼中仿佛一潭死水。 “不论如何,还望杨大夫尽力一试。”季川西看着林壁堂的样子,不忍地对杨正春如是说道。 杨正春连连答应,“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袁峥站在一旁默默地看了许久,神色叫人看不透,人也站成了一座岿然的山峰,他看着林壁堂,心中不知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