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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月涽屏息直言,仿佛下了决心,“等你不漂亮了,我也老了,我们都一样,一起骑马跑到天边去,一起死在落日里,魂灵升天的时候,你还是好看的骄图。” 久安怔了一下,接着抬手握拳杵了一下呼月涽的胸口,吐出两个字,“疯魔。” 呼月涽的一双琥珀色眼眸陷在眼窝的阴影里,目光却是明亮的,他的中原话通得不深,不懂“疯魔”的意思,他只懂,骄图一定得和自己在一起,骄图多好啊——敢给他一刀,也能喂他一勺,敢冲他乱叫,也能看穿他的心防。 “骄图……”呼月涽收拢了双臂,轻轻地抱住了久安,“唉……” 久安打了个哆嗦,不着痕迹地从呼月涽的怀里溜了出去,扶着后颈子故意不去看呼月涽。 夜晚结束在一声叹息里,翌日初阳一升——殷夷两军,又开战了。 久安身处庞大而宁静的夷军大营中,丝毫觉不出前阵的山摇地动烽火连天。 而这时,那个平日送饭的夷族中年女人轻轻地端着一碗滚热的东西走了过来。 久安觉出动静,便抬头看向她,他叫那个中年女人,“婶子。” 中年女人冲他勉强地一笑,将那碗滚热的东西放到了他面前,却不像平日里那样放下就走,而是站在了一旁,久安低头一看,只见眼前之物就是那日呼月涽病中吃得那样东西,便摇摇手抬头看向中年女人做了个“不愿吃”的神情。 中年女人脸色发白,登时就慌了,端起那碗用力地放到了久安手中,用夷语催促了几句。 久安端着那碗很是烫手,便飞快地又将那碗放了下来,将手指捏住了耳朵去那热气。 中年女人似是很急,又似是很怕,这时便目光诡异地看着久安。 久安见中年女人眼色有异,便心中怀疑了起来,越加不去动那碗了。 而就在这时,帐外走进一个高大的男人,那是呼月涽的近侍,多塔。 199、逃出手心 多塔的中原话很生疏,说得也不好,不过乱七八糟地也能勉强说清意思来,无非就是让久安吃下这碗东西。 久安既起了疑,便绝对不愿动一口,这时候来回地在多塔与中年女人之间看,心想这么着急让他吃这玩意儿,别不是有毒? 这样想罢,久安深以为是地在心里点头,夷人素来是很恨中原人的,如今他堂而皇之地在夷军的大营中留了这么久,招来杀心也不奇怪,更何况,还是在呼月涽出征的时候,此时送来一碗莫名其妙的东西硬逼着他吃下去,纵使久安自恃不聪明,也看出了猫腻。 多塔压迫一般的用粗噶的口吻说道:“赶快吃一些,是好东西。” 久安盯住了多塔,微微一笑,“太烫了,我等它凉一点儿。” 多塔立刻就皱眉板脸,用力地说道:“烫,好吃!” 久安一挑眉,这是要威逼啊!久安又悄悄地打量了以下多塔的周身,只见他是条长手长脚的汉子,且身量也结实,久安慢慢地往下一滑眼睛,腰不算粗壮,要带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那个中年女人低着头,搓着手,已看就是局促不安的模样,几乎是不去看久安。 久安心中明白了七八分,这时便将目光缓缓地投向热气腾腾的金碗,故作淡然地伸出了手,端了起来。 将金碗放到唇边,吹了几口气,再往前靠了一些,只差那么一点儿的时候,他听见了中年女人提起一口凉气的声音,许是帐中太静了,久安才听得见,又许是那女人确然发出了那么一声不小的动静。久安的黑眼珠暗暗地一转,巧妙的松开了五指。 “哐啷”地一下,久安假装失手将整个碗都掉到了地上,碗中之物泼洒了一地,还脏污了半边的衣襟。 “哎呀”久安立刻站了起来,这时就去看那个中年女人,有些着急地指着自己的衣襟,“婶子,婶子。” 中年女人错愕地看着久安,一时愣住了。 而多塔瞪着地上的残羹,立时朝久安跨出了一步。 而久安在他靠近的一刻,便抢先动了一步,快手在他腰间一摸,他拔出了那把匕首 ,随后弯着膝盖托住那多塔的双肩朝他下身猛地一顶! 这一招能叫袁峥那般唯舞独尊的人暂且住手,自然也能叫凡夫俗子多塔叫苦不迭。 果然,那多塔极其痛苦地捂住了下身,涨红了脸青筋叠爆地嘶吼了一声。久安抓住时机,往他腰际的弱处横劈出一腿,腿风凌厉,一击将他踢到在地。就在多塔倒地的那一刻,久安又飞身上前,狠扑向多塔,死死地压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脑袋就往地上猛砸了一下。 就听得一声沉闷的肉骨响动,多塔一时间狰狞了脸色,眼神却是霎那飘渺得失了神。久安趁着这个空档,抓起多塔的左右手腕,在他脉门处快手割了条口子,刀尖所过之处一时血珠乱蹦,血痕细细长长地滚了下来。 久安将血淋淋的匕首抬手往那中年女人一指,亮出了锋刃,低声道:“不准叫。” 中年女人虽听不懂,可捂住了嘴,自然是吓得不敢乱叫,只是连连后退。 久安攥着多塔的衣襟,将他拉拉扯扯地从地上拉了起来。多塔下身受了打击,脑袋又被撞得满天星,双手又被不轻不重地割了脉,一时弯腰夹腿地只好受久安摆布。两只手已满是鲜血,又湿又滑地微微发着抖。 久安站在了他身后,用那匕首抵住了多塔的后腰,刺破衣料浅浅地用刀尖盯住了他的皮肉,又抬头靠近了他,轻声道:“别惊动别人,给我一匹马,要大,要快。” 多塔闷哼了一声,此时是缓过来了,他惊恐不已地很想折断这中原人的脖子,可他的手在飞快地流血,且使不上劲儿地战栗不已,加之身后受制,便不得不挣扎着发出一点声音,“你要……做什么?” 久安其实心跳地很快,连手都渐渐地冷了,这时只是憋着一股劲儿硬撑着,一个用力将匕首的刀尖往前刺进了多塔的皮肉之中,他反问威胁:“你说我要作甚?” 多塔深吸了一口气,对这那个中年女人用夷语说了几句。那女人惊恐万状地点了点头,接着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个女人又跑了回来,用夷语支吾了几句。 多塔脸色发白,气喘吁吁地回头说道:“马有了。” 久安在他身后推搡了他一下,“走!” 中年女人畏畏缩缩跌跌撞撞地躲到了一边,只用眼睛注视着紧贴着前进地两人,双手还不忘捂住嘴。 久安也害怕,他从来不曾如此冒险,这时候就忍住满腔地怯意拿刀抵人往前走,走得很快,所谓一鼓作气,久安几乎是屏息着,他爬这气儿一吐就没了,他有成了从前那个畏首畏尾的自己。 快,要快!久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