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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杨兴华提点助理,主动给宋承少报了一部分每小时治疗价格,在宋承可负担的经济范围内,竭力给宋承提供专业的帮助。同时也在宋承自己的要求下,不再联系徐准。 时令是夏季,可在宋承那里却像是春天。他仿佛春天里的杨树,经历了寒冬的打击,如今终于看开,便抓住这一点点的喘息之机,拼命抽条。他每天晚上绕道到小区旁中学体育馆长跑和打篮球,运动得多了,新陈代谢加快,骨骼和脸庞都好像变得年轻。有一天他早起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不再需要用染发剂,也能自然地长出黑发。 同事们都调侃说,宋老师最近逆生长啊,是不是到美容院做了什么男士美容。有隔壁学校的女老师,在交流讨论会上,对宋承一见钟情,私下偷偷拜托宋承同事给他递情书。宋承认真而郑重地拒绝了她。女老师来学校找到宋承,约他去咖啡厅,在宋承面前,哭花了妆容,“我不够好吗?你心里已经有其他的女人了吗?”宋承身体坐得端正回答道,“不,我拒绝你是因为,我是个同性恋。” 转眼到夏末,再过一阵就是期中。宋承他办公室的同事,商量在繁重的期中工作之前,大家出去放松放松,发动了好几个办公室,凡是四十岁以下的年青老师,一起参加。选定地点在工体一个量贩KTV,提前从网上打印了团购券,分摊下来十分经济。 老师们都是一帮勤恳老实工作、攒钱养家买房的普通青年,在KTV这种地方玩的花样也不多,宋承坐在包厢沙发的角落里,和人下跳棋,旁边一帮年轻的男女老师们,嘻嘻哈哈聚在点唱机旁点唱。如同当今大部分年轻人一样,老师们一多半都是陈奕迅的粉,宋承竭力不去听他们唱歌的声音,把精神集中到下跳棋,但“一生一世这肤浅对白”这几字仍然见缝插针似的钻到他耳边,每次都刺得他心中一痛。 偏生这歌热门,版本又十分多,国语版粤语版现场版翻唱版,翻来覆去被人轮着点唱,宋承就被迫听那歌词,在包厢内响了一遍又一遍:谁人又相信,一生一世这肤浅对白?来吧送给你,叫几百万人眼泪流过的歌。一曲完了,有人见宋承始终拈着棋子,像听歌又像走神,起哄道,这种经典老歌宋老师应该会吧,宋老师给我们来一个。宋老师不要再推辞啦,你看大家都唱完,只差你了。 宋承接过话筒起身,包房里伴奏跟着响起。他粤语不标准,接近普通话,声线倒是好,但走的是圆润动听的风格,跟原唱差别太大,便更像是用心,将那歌词,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难说唱得好不好,但当他唱到,我唱出心里话时,眼泪会流,要是怕难过,抱住我手。旁边一个一直跟着起哄跟着笑的小姑娘,忽然就站起来,抱住了他手。 宋承将靠在他胸前一边发抖一边流泪的年轻女孩抱到怀里,接着唱,我只得千言万语,放在你心,比渴望地老天荒更简单,未算罕有。 谁人又相信,一世一生,这肤浅对白。他和徐准之间,是徐准的肤浅对白,是他的一生一世。这年头谁还相信一生一世地老天荒呢?这只是个古典的悲剧而已,不副合现代人的时宜。又不是在古代,不是在生生死死,都可以拿来编造唱词的戏里。没有带了妆的名伶,守候大半辈子,化作望夫石,最后挥舞水袖匍匐倒地,临死前,凄切地高喊一声,“郎君啊……”这只是在现代,在二十一世纪,谁也不必对谁的人生负责,谁要为谁守候一生,便只是谁自己犯下的错,自己犯下的贱。他和徐准之间,原本就没有谁欠谁。只有两个男人在不合适的时间里相遇,一个年少轻狂,一个情衷错付,最后只落得看客一声“不值得”,一个破镜无法再重圆的故事而已。 将我漫天,心血,一一抛到银河。谁又能再去相信,一生一世这样肤浅的对白。来吧就让我唱给你,这叫几百万人,为之眼泪流下过的歌。 高健刚从外地出差下飞机,听闻宋承和学校一大帮同事聚在工体唱歌,便急忙赶了过来,一推开房门一股酒气和饭食气味扑面而来,他扫了扫包房内景象,“怪热闹的啊。”接着便目标明确地朝宋承招了招手,“宋老师,你跟我过来。” 宋承拍了拍扑在自己怀里哭得不成模样的女教师背,将她过渡给别人,自己转交了话筒,推门出去。 高健说,“宋承,你刚才在唱歌,我都听到了。你唱歌的模样真好看,从以前开始,我就想,你应该轻松点,放下一切,只专心地像今天这样,和同事们聚在一起唱唱歌,做让自己快乐的事。” 宋承说,“高健,我们在一起吧。” 高健接过宋承伸出来的手,一把握住,“好。” 第 40 章 这是一段很普通的办公室恋情,平淡,但是真实。确定关系的第二天,他们就找到了交往的感觉,宋承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辛苦早起骑自行车去买早饭,高健会从家里带来老母为一家人亲手做的粥和面食,在宋承到达学校之前,搁在宋承办公桌上放好。作为回报,宋承在晚上会亲自下厨,请高健吃一顿不算丰盛,但看得出是用心准备的晚餐。高健在上完课之余的休息时间,会披一身沾满汗的球衣,大摇大摆走进宋承办公室,“你们宋老师呢?”若同事指出他们二人关系不匪,高健就会很大方地答道,“我找宋老师打球,宋老师是我球友。别看他手长腿长,长了副会打球的聪明样,其实球技比长相差得远。笨手笨脚的,每次我让他两球,他还能输我十个八个。” 话语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和亲密,每次都让旁边默默喝水的宋承脸颊微微发红。 确定交往不到一周,高健就对宋承提出了同居请求,初听到这个建议时宋承十分惊讶,但是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因为真的彼此时间都等不起。又不是二十来岁,有大把的青春,可以用来挥霍在初识、定情、吵架、磨合等全套环节上。在他们这个年纪,为节省时间和精力着想,有的只是简单和直接,一旦关系确定下来,那么中间步骤,能省的通通省略。 一般家庭的子女,若是到三十五六还没结婚,父母都该急成什么样了。高健父母虽然接受了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但是对儿子伴侣久久不能固定下来,也是同样心急。 两人仔细讨论了下,最后由高健坚持着,让宋承搬进了高家公寓,和高健父母以及小妹住在一起。搬进去之后才发现高家家底比想象的要好一点,家里住的是学校旁边一个挺昂贵小区的独栋别墅,家人也都是知识分子出身,对宋承很热情。他们家是学校的投资方之一,一向操心教工福利、给老师送过很多东西的那个王校董,便是高健的老外公。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