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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租车。 徐准工作的地点宋承虽然没怎么去过,但是叫出租车开到那儿,把名片往前台一递,居然也受到了挺热情礼貌的对待,可见这公司风气不错。由一个衣着打扮十分自由新潮的二十来岁小姑娘给宋承引路,带他去找他们徐总。一路上小姑娘热心地跟宋承介绍了他们公司,顺便询问宋承的名字,虽然宋承衣着普通,但能拿着名片来找他们老板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等听到宋承用好听的声音回答道,“啊,我叫宋承。”小姑娘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宋承摸了摸脸,心虚地说,“你认识我?” 岂止认识,他们那个传说中从未露过面的驯夫有方凶悍老板娘,在全公司上下流传了一两年的最火热八卦男主角,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这公司所在的院子里房间特别多,虽然是老式的A城大宅院,可是装修简洁,室内设计大方,用色以纯白为主,加点金属和钢化玻璃点缀,充满了现代气质。地上七扭八弯缠的都是电线,堆的都是器材,光负责收拾整理的工作人员和清洁阿姨就有十好几个。小姑娘一路护送宋承好似穿越热带丛林,待走到最后一个拐角,就不肯再跟宋承走下去了。只是指着走廊尽头那条道说,“宋老师你往走廊里一直走,走到头估计就能看见徐总了。徐总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听谢总说,这段时间徐总闭关,公司上下,包括谢总自己,都不许去打扰他。说是徐总要一个人负责为公司第一部电影作最后拍板呢。” “噢,好的,谢谢你。”宋承跟她握手道别,只觉徐准公司招募的员工都不错,从前遇到的徐幼,还有刚才的前台,和现在身边这个小姑娘,都是挺善良的人。他一个人站在拐角楼,往那条被形容得幽深莫测的走廊里望了望,扶一下棒球帽沿,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时,忽然刚才那跟他告别了的小姑娘,又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一把撞到宋承身上,随后站定,跟宋承做了个现下年轻人流行的手势说,“宋老师加油!”又慌慌忙忙地跑走了。 搅得宋承一头雾水。这声加油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也并没有和这小姑娘说过自己是老师,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宋承顺着那走廊一步步走,走到尽头,果然在拐角那条纯白小道上发现了独自蹲着的徐准。一个人捂着胃,把脸埋到膝盖,背靠玻璃墙,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从手肘遮挡露出来的那一点面颊皮肤,可以看出脸色发白,满头大汗湿了黑发。虽然有中央空调,可从宋承所在的侧面能看到,汗水还是湿透了他衬衣,薄薄一块透明的布,紧紧贴到背上。 宋承默默在原地停下,在与徐准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把饭盒放下来。 “走开。”徐准听到脚步声,不耐地转了一下头,他视线低,只能看到一双教和一份饭盒,极力忍着疼,厌烦地道,“不是跟你们说了我不吃吗。” 宋承沉默了,他正垂头组织着语言,想自己该对徐准说,吃一点吧,对身体好。还是该和徐准说,幸好我猜到你没吃饭,在来时从家里给你带了胃药。 徐准见他还不走就真的很烦,他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持续了好几天了,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这时就不顾什么领导风度了,这是纯私人空间被打扰的厌恶和愤怒。抓起手边一只文件夹,就朝宋承砸去,“谢东到底有没有教过你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 那只文件夹还挺重的,砸到宋承脚面上,惹得宋承退后了一步。徐准用余光扫到就这样还不能把人赶走,顿时一撑玻璃墙壁站起来,“哪个人事叫你来……”待抬起头看到棒球帽墨镜全副武装包裹下的宋承,身体僵硬了。 “呃,没有人叫我来,我自己来的。”宋承不知道该说什么,徐准这汗涔涔的模样真挺可怜,他想了一会儿,合情且合理地建议道,“要不我先走,饭盒和药留在这里,你自己在这再待一会。” 转身想离开,徐准从后面扑过来,十几米的距离,他一秒钟就扑过来了,靠近后一把死死牵住宋承手。头也不回,使劲把宋承往他原来蹲的那块地界儿拉,好像生怕宋承因此跑了。一边嘴里小声说话。宋承竖起耳朵听了一下,说的好像是什么,“老天拿你来折磨我。” 徐准把宋承牵到自己拿一小块地盘,又背靠墙壁蹲下去了。捂着胃,把手肘搁到膝盖上,低头一眼也看都不看宋承。 他是病人,正病着,病的时候就想老师过来照顾他,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宋承,本能地想推开他,又不想放他走,就好像生病的小孩看到了可以撒娇的家长,因此而变得更加暴躁易怒和别扭。 宋承只觉得徐准像条任性的猫狗一样,磨蹭磨蹭着绳子,把自己弄了过来,却又不理会自己。不明白徐准在搞什么,就好像今天那个忽然跑过来跟自己说加油的小姑娘,一样地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看来这代沟还真是有,大概年轻人的脑回路,真的和他的不同。 他枯站了许久也没见徐准有想要跟他说句话的意思,叹口气,重新返回去,立到食盒边。在想要弯腰提起食盒之间,忽然摘下头上的棒球帽和墨镜,对徐准摊开两手说,“你在电话里不是说要抱吗,过来抱吧。” 徐准将信将疑地瞧了宋承一眼,好像对宋承忽然这么温暖,感到不可信任。然而最终他还是想起来了这是他老师,他老师都不疼他,还有谁疼他呢。两腿一瞪跳起来扑过去,拦腰将宋承狠狠抱住。 宋承轻轻地亲了下徐准的耳朵,摸着他头发说,“徐准,你多大,我总以为你还是个孩子。” 徐准毫无廉耻,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个孩子。” “我最近养了很多东西,”宋承说。养花啊,养鱼啊,都养得很上心。难免拿徐准跟他那些宠物对比,“你像是我额外养的一条小猫小狗。”可活泛,可闹腾,每天要为他担忧那么多心事。 他说徐准像条狗也就罢了,还加个小字,徐准好歹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可两人都不觉得彼此肉麻,徐准甚至还很入港地,认真跟他老师反驳,“见过我这么帅的小狗吗?” 宋承就笑出声来。他常年教书,声音底子好,笑起来也有种低沉的好听,在空旷纯白的玻璃走廊里低徊。 相互玩笑几句,把气氛缓和下来,宋承拉徐准到旁边地上坐下,特别强调,叫徐准别蹲着了,姿态太难看。坐定后,先喂徐准就温水吃了药。再打开食盒,把东西一样一样都摆出来,一小份一小份,照顾徐准慢慢地吃。 他带了今天晚饭时刚做出来的新鲜皮蛋粥和鸡汤,皮蛋粥煮得软,一粒一粒黑白分明,鸡汤煨得透,亮澄澄全是精华。把烧得烂熟的鸡肉都捞出来,选了几块能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