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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准从背后按住宋承,拿毛巾擦了擦宋承额头上的汗,做完,还要不知廉耻地俯下身去问,“我厉不厉害。” 宋承脸色苍白,嘴唇鲜艳欲滴,快要被咬出血来。这种运动实在是过分消耗体力,徐准又跟台永动机似的,没个完。几乎是等徐准一抽身出来,宋承精神就被抽空,整个人虚弱得想要睡着了,颤着眼皮,喘着嗓音,低低地回了徐准一句,“厉害。” 徐准一腔的愤懑忽然就消失了。翻个身,躺到床上,抱着逐渐陷入熟睡的宋承,一个人数窗帘上漂浮起来的印花。他慢慢想,人毕竟还是要做个成熟的男人。不能只对着外人成熟,回到家,遇上自己的心爱的人,又开始无处不在地犯浑。还要自我狡辩说:我这不是幼稚,我在外面跟人拼事业的时候,可成熟了。可是如果成熟只是用来应付无关紧要的人,回到家,面对本来是最值得受到自己郑重对待的爱人,却始终不能成熟起来,这样的成熟,要来有什么用呢。 别人折腾他,那他就应该翻着倍地折腾别人去。回家来折腾宋承干嘛呢。宋承这么无辜。受欢迎又不是他的错。 宋老师比较有传统美德,在床上的时候,很配合。对床上的事,也从不会拿去责怪徐准。他想这种应该属于很私人的事吧,既然是私事,那么就没有过分一说。再说感情这回事就是你情我愿,愿打愿挨。真正定下心来和徐准好了之后,他很少替自己觉得委屈。哪怕有时候徐准做得过了,弄得他疼,他在事后好好跟徐准讲讲,划下条线来,徐准在有关他的事上,都挺有记性的,下次基本就不会再越过那条线了。 他便觉得总体来讲,徐准还是很靠谱,很让人放心的。没什么可抱怨的。两个人之间相处讲究的就是相互调教,相互磨合。没有谁在一开始,就是百分之百的适合谁。 快冬天的时候宋承把徐准召回身边来,亲手做蛋糕,煮长寿面,给他过了个生日。插蜡烛间隙,随口说了句,感觉这一年,徐准真正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让人能真正觉得,他确实有三十来岁,而不是从前一样,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徐准坐在桌前笑问,有我这么“大”的小孩吗。蜡油不小心滴上了宋承的手,宋老师对又老了一岁的徐总的无耻程度,表示震惊。 大方向划定了,日子怎么过都是甜蜜的。反正宋承就是这么个简单的人,徐准把自己的感情连带生活一起打包交到他手上,由他料理,如果没有外来因素打扰的话,基本上再过一万年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感情生活这么安稳,事业上徐准也没闲着。这小半年,有家跨国集团在中国的本土化政策遭遇失败,准备将中国区的业务分拆,清售完毕后,彻底退出中国市场。其中就包括传媒业务,里面有好些优质的媒体资源,市面上多家公司虎视眈眈。徐准和他的生意伙伴,以及全公司下属们一起努力,当了好几个月搬砖民工,总算是把这一块给收购了。收购完成那天,只觉得扬眉吐气。有时候人就得这么硬气。如果你曾经吃了媒体的亏,被媒体操了你大爷,那么就得更加发愤图强,有朝一日,自己去做媒体的大爷。 徐准,乃至他们全公司,对于无良媒体那些胡编乱造天花乱坠的报道都是有阴影的。再者,电影公司没有专属于自己的传媒势力,在目前这个市场环境下,基本不太能活。当然,徐准这么做,更深层的原因,也是为了保护宋承。这一点就不要展开说了,说了徐总会害羞。在公司基本上谁提起这事,徐总就削谁。 离考试还剩最后一个月,徐准抽掉宋承手中的教科书,租了架直升机,带他简单跨过一整个海峡,去欧洲大陆,周游列国。他的逻辑很简单,任何考试,考的都是平时的功夫,也不在这几天的死记硬背上。他对宋承有信心。与其继续闷在书屋里,把整个人都给闷枯萎了,还不如出去转转,考的科目是西方文学,那么多体验体验西方的风土人情,至少也没有害处。 这一趟,最终好似提前度蜜月。徐准的路线安排得好,周围的风景好,一路上,前去拜访的人,也都很好。定居在欧洲的华人知识分子们虽然流派各不相同,内部意见迥异,但彼此相处起来,总体还是很团结。而且大多很乐意见见现在国内的后起之秀,从徐准这样的新生代口中,了解国内现在正发生着些什么。他们从法国开始登陆,一直造访到南端的城市罗马,从西班牙首都广场的塞万提斯雕像,再到蒙田居住过的贵族城堡,所见的一切,全都令人心智开朗。 徐准一心二用得很开心。在白天,诳人带他们到附近景致好的地方,悠闲地转两步,请老前辈们,给宋承讲解讲解历史文化知识,传承一下有关西方文学的见解。到晚上,等有固定生物钟的宋承睡着了,他就拎上两瓶红酒,出门找人喝酒谈生意。一个月下来,宋承到底有了哪些收获,对他考学到底有没有帮助,尚不可知。不过徐准却已经签了十好几本,以及剧本的影视改编版权,替他们公司,又招罗了一大帮子辈分不低的资深学者,当文化顾问。 回国的日子定在考试前夕,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一直飞来飞去的太累了,约好了回国以后无论考成什么样,都什么也不干,就在家好好休息几天。那时徐准要了两杯威士忌,借酒精稍微放松一下神经之后,已在座椅上无声无息睡着。而宋承坐在飞机上看下面的世界,感觉像度过了两辈子,像在注视着,自己的前世今生。 第 76 章 腰腹处的伤口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愈合了,不止如此,自从回国以后,宋承精神恢复了一点,气质上振作许多。考完试后,似乎格外承蒙幸运之神照拂,很快找到了份家教工作。对方是一对高级知识分子夫妇带个儿子的新潮摩登家庭,经由在英国时候,一个吃过宋承饭的朋友推荐,辗转找到宋承这里来。宋承综合素养极高,又在正式学校待过,懂得国内应试教育那一套,做起家教,比市面上大部分兼职赚外快的大学生要专业很多。夫妇俩都是良善人,看宋承的眼光简单直白,不带任何妖魔化成分,只求这老师能真正做到认真负责,在他们出国时候,能帮忙好好管教自家的混蛋小子。 有了工作,宋承整个人精气神就提上来了,腰杆都硬朗许多。从前被徐准牵着鼻子走,那是因为对方盛情,有诸多好意,不忍拂去。再者,那时宋承从身体到情感上都比较脆弱,需要照顾,两人的关系亦微妙。如果徐准想要给宋承什么,宋承拒绝,拒绝的次数多了,那就好像是在故意伤害他。宋承不想去这样做。过去吵架时徐准那句,“给你买个菜你也要斤斤计较欠我多少钱,这日子还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