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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后悔当时我不能回答:我也爱你。 被我一枪打中时,罗迅望着我,手中拎一盒饭菜,脸上还有笑容。踉跄的往后退一步,缓缓倒下去,他才恍然露出不可置信、伤心欲绝的神色。血流了那么多,救护车上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抓住我手,一遍遍暗哑的叫:“方,方…”最后竟流下泪来。 我眼睁睁目睹他眼中火光熄灭——他不肯再爱我了。 罗迅只哭过两次,第一次为了罗老爷子,第二次为了我。 以后再也没有过。 他是罗家从小培养的接班人,冷淡脾气与狠辣手段都是寻常。多少人梦想取他而代之,多少人期望能背后捅他一刀,怪不得他多疑。他若信一个人,就是可将一条命托付给对方的信任。 他多相信我,以至在关我的那间屋子里,他从来不配枪。 但我背叛了他。 罗迅也下了大决心,才叫我活下来,继续留在他身边。 每次觉得人生太苦,太难忍耐,就这么想一想:罗迅也并不容易… 最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想回到过去,回到一切都没发生之前,太难太难,但我还想试一试。 在我瘸了腿、瞎了眼、伤过他、算计过他无数次之后,在他恨过我、侮辱我、漠视我、爱过别人之后,在我与他都这样大了的时候,我还是想试一试。 像两个普通的人,认真的恋爱、共同生活、相互扶持… 我会好好照顾他,会做家事、帮他整理文件;他不在,帮里的事情,我也有本事暂代处理——连方诺之都称赞过我…他只要爱我一个人,不忙时每天回家吃晚餐,陪我看电视聊天,与我共度余生,愿意自豪的向别人介绍:这是我爱的人。 这就够了。 不过现在,还有别的事等着我做。 在LA附近大学发布招聘信息,招三至五名建筑工程系大四生实习,只需做一个设计,工作时间自由,待遇优渥,可在成果上署名等等等等,接下来就是等。 晚餐时间,我等来一封简历与一个罗迅的手下。 他是熟面孔,我却不能认,将他堵在门口,问:“请问,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请?” 他讲:“罗爷交代我给方先生说一件事。” “请说。” “明天罗爷在LA恭候方先生大驾。” 一定是鸿门宴。 我答:“好。不过不必接送,我可以自己去。”要罗迅来接,说不定直接把我绑回罗家老宅关起来。自己开车,总多几分主动。 当晚我乘飞机返回LA,住一晚酒店,第二天租了房子,房子里摆三张小桌,以及一张精雕细刻的老板桌,为日后工作准备。一切安定下来,出门买几本讲基础建筑入门的书,再回房间已是傍晚。 连忙下楼开车,衣服都都不及换。刚打着火,后面路上开出两辆改装过悍马,一前一后夹住我,似为我开路,似监视我。罗迅对我还是不放心…他不会轻易放过我,我明白。 餐厅被罗迅包下,空无一人,连灯也未开。我走进去,眼前一片漆黑,立即毛骨悚然,几乎要拔腿逃跑,可后面四个壮硕保镖,堵得我无法回头。 我不敢再往前走,怕撞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轻轻叫:“罗先生,罗先生?” 罗迅应声:“方。”声音很遥远。 我苦笑:“罗先生,我眼睛不好,您知道的。能不能麻烦您亮一盏灯,现在这样黑,我真的成了瞎子。” 黑暗里,罗迅仿佛叹了一口气。 我的心因此牵连的颤动。 他慢慢从二楼走下来,手里端着烛台。摇晃烛火下,他的黑眼睛那么温柔,脸上有一点点微笑,讲:“方,你来了。”好像已等了我很久、很久。 我眼睛一热,急忙转开头。 罗迅讲:“方,或许之前我太着急,让你误会。”桌上蜡烛一根根被侍应生点起,“你害怕我,我能看出来。我对你没有恶意,相信我。” 有了光亮,我才注意到大厅中只摆了一张长长、长长的西餐宴会桌,五个我竖着接在一起,都及不上它长度。红丝绒扶手椅放在两端,桌上两支花瓶插满玫瑰,银烛台闪着昏黄的光。一位侍应生领我过去,为我拉开椅子,无声的比一个‘请坐’的手势。 浪漫场面,可打动一沓少年少女,现实却残酷:离他那么远,可谓‘通讯基本靠吼’,更不要说看清彼此的脸。罗迅从来不喜西餐套路,我也同样,不知他搞这一套,是否只为‘烛光晚餐’的名头。若这就是我以为的鸿门宴… 我深感荒谬,讲:“罗先生,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已有两位侍应生上菜。盖着银色罩子的洁白骨瓷小碟,揭开后,里面仅装几片不知名蔬菜及番茄切片,酱汁倒画的很具艺术性。 “方,我多次见你,并非想要包养你,昨天你实在误解了我的意思。”罗迅又用那样低沉诱人的声音讲话,“我只是想要你得到最好的治疗。你心里其实明白,你以为的过去回忆,很多都由你自己编造出来。你真的愿意这样糊里糊涂过完一生吗?” 我懒得回答,低头专心致志的啃菜叶。 反正距离将近十米,他看不到我神情。 “你也不愿意,是不是?没有人希望这样。”罗迅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醇厚似缓慢拉动的大提琴,我胸腔都快因共振嗡嗡作响,“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