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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面上一闪而过,他面无表情地侧目而视,道:“随你便。” 洛初霁:“……” 这股子气死人的劲儿还真是和自己一模一样,不承认这货是她亲爹都不行了。 “既然天书只是白纸,我领悟不到真谛,便告辞了。”洛初霁起身,拍了拍长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头也不回道:“父亲现在生活得很好,想必用不到我什么,孩儿便不再您面前瞎晃悠惹您厌烦了。” 洛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竟有些止不住的苍老之态。洛初霁没由来地便想起了邢叶的意识空间中,那个并未露面的少年轻哼时的骄纵和张狂,似乎一下子便与面前这个青年区别开来,让洛初霁真实地意识到,他真的老了。 可是洛初霁毫无心疼之意,反倒只有厌恶与反感。少年时受到的伤害,不会因为施暴者是亲人、时间长到磨损那些旧时的记忆就会轻而易举地放下仇恨。她做不到亲手弑父,却也不会对他有任何亲人之间的感情。 “你是合欢天魔窟的少主,既然来了,便别走了。”洛弗道。 洛初霁心头一紧,她就知道洛弗不会这样放她离开。 “娘希匹的,早知道那劳什子的天书就是一堆白纸,爸爸才不来送死呢。”洛初霁嘟囔道,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白眼,打心眼里嫌弃自己的智障,“打不过,这个世界三大元婴老祖之一,绝对打不过。” 系统:“洛弗,合欢天魔窟宗主,魔婴期大圆满境界。” “他和老顾比起来怎样?”洛初霁眼巴巴地瞅着数据达人系统君,“如果打起来的话谁赢的几率更大?” 系统:“双方从未有过与对方交战的实战数据,且所属阵营及功法截然不同,无法计算胜负概率,当前世界的三位元婴老祖的数据非系统的能力范围所计算。” 既然是这个世界的重要道具,天书绝不只是一沓白纸这样简单。肯定……肯定有着她不曾察觉的秘密。留下继续调查也未为不可。 洛初霁咬了咬唇,硬邦邦地点头算作知道了。 她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俊杰。什么“宁死不屈”、“百折不挠”之类用来形容顾玄岐的字眼基本上和洛初霁这个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洛弗见她这般配合,也不吝啬地给了个和蔼的笑容,道:“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天书认你的概率会很高,主角光环的加成下,我需要你来解读出这本天书的含义。” 洛初霁惶然地看着他,耳畔是洛弗一字一句的命令:“你的时间并不多,七天之内,我需要结果。如若延时,你该明白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第48章 天书奇谈 有那么一瞬间, 洛初霁的内心崩腾而过一群草泥马,几乎以为自己的意识空间由寒冰地狱春暖花开成了呼伦贝尔,看见洛弗那张破脸便觉心烦到了极致, 恨不得将他丢去见阎王,和被他吓死的洛夫人好好絮叨絮叨俩人的生死冤孽。 直到她被毕恭毕敬的魔修喽啰们“请”回了自己的寝殿,才稍稍平息了暴烈的情绪,意识到自己不仅无法奈何他, 惹急了人家反而会被抓起来吊打。 洛弗这老东西,素来是没什么人情观念的, 管你是他兄弟老婆还是孩子, 凡于他无利者皆会被整死拉倒,洛初霁早在幼年时便已意识到了这一严肃的现实, 是以采取识时务为俊杰的策略时也并未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少主请。”魔修姑娘不知是忘了洛初霁也是个姑娘家还是怎么回事, 恨不得拿胸往她的手臂上撞,洛初霁再怎么猥琐也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姑娘,对女人实在提不起性趣,也没心思去玩魔域中这些人看来颇为有趣的“小情趣”, 是以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自在地离魔修姑娘远了几步,面上的笑容却又软又甜, 轻声道:“有劳了。” 系统:“当前NPC名壬灵,洛弗亲信。” 洛初霁挠了挠头, 疑惑地看向系统,道:“天道是不是把人当傻子?要不然就是起名废。上一个笺菱是剑灵, 这个壬灵可不就是刃灵,一刀一剑俩都是漂亮妹子还为他卖命,洛弗倒还挺会享受,不去当点家的种马文男主简直吃亏了。” 系统:“……” 壬灵和她那本禁锢在剑冢几百年的小姐妹性情截然相反,一个是九尺坚冰性情爆如雷,一个便是热情如火好似专业妈妈桑,总而言之没一个像正常人,洛初霁被她那“对待同志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搞得有些头皮发麻。 “您是我们合欢天魔窟的少主,主上的心肝宝贝儿,属下跟随主上多年,自然知道主上对您的牵肠挂肚。”壬灵满口皆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若不是洛初霁知道自己最初降生在世界上那六年来过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日子,差不多都要信以为真了,“若非主母执意要您留在月灵门,以弥补主母对师门的愧疚之心,想来主上也不愿将亲生女儿送离自己的身旁。” 洛初霁懒得同她争辩,只小声地应道:“嗯。” 魔修的地盘就是比仙修们奢靡得多,就连临时收拾出来给洛初霁住的地方居然都是宫殿。洛初霁佯装不在意地昂首观摩了一番,心中疯狂吼叫,痛骂资本主义小资情调,耳畔是壬灵的话语:“这雨晴殿……主上为您留了几百年,仙修那帮小畜生打来的时候也嘱咐我等属下护着,终于能迎来它真正的主人了。” 洛初霁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不急不缓地坐在了贵妃靠上,随口道:“父亲有心了。” “他……”洛初霁的目光在壬灵走后霎时间阴沉了下来,口中将“洛弗”这两个字来回地念了许久,才神色不明地道:“真是个难懂的老头子。” 在洛夫人口中,他是个在自己被检查出患有重病之前抱着新生儿手足无措、像个傻兮兮毛头小子的男人,却在实验室中被那些冰冷的机械异化成了魔鬼,一次次地将尖细的注射器扎入幼小的女儿的身体。 究竟是他本性如此,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母亲,我很不明白,他伤害的是我,分明没有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你究竟在怕什么?”洛初霁提起裙摆,缓缓地站起了身,在被魔修喽啰们擦得只怕恨不得在上面能滑冰的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疑惑不解的面庞,喃喃道:“从头到尾,被关在实验室的只有我,心理医生说你受到的是精神创伤,即便无意中看到了我在实验室的模样,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一个被丈夫精神虐待道心理崩溃、行为异常的女人,真的会在平日里回忆往事时和懂事的女儿谈起那个在她心目中理应是恶魔般存在的男人吗?洛夫人谈起洛弗时,面容上温柔而眷恋的表情,甚至不见一丝恐慌和抗拒,只有浓浓的…… “悲伤。”洛初霁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