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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过猜测。 他很早之前就怀疑过杨翰远从前可能并不像他如今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得那样良善纯真,也许对自己有所隐瞒。 但他了解过大概是什么造成了那些,知道从小被抛弃的‘小狗’变得孤僻凶狠的原因,所以就算明知自己可能被欺骗隐瞒,情感上便也没因为那些怀疑而消磨半分。 野狗小心翼翼收起脏兮兮的爪牙,伪装得乖巧听话,也是想要被喜欢,想要一个家吧。 程彦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偏得不像样了,也没考虑过矫正回来。 直到他发现孟子瑶说的那件事。 他在安瑞被关进监狱的前一天,准确掌握了安瑞的行踪并提前筹划了放狗咬人这件事,精准地找准了时机下了手。 能够推测出来这些是因为程彦在产生怀疑之后,凭着模糊记忆去翻了当天自己的聊天记录和一些行程记录,拼拼凑凑,回忆了当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才模模糊糊想起来当天发生了什么。 那天夜里杨翰远说自己要回家去收拾东西,没和程彦睡在一块。 到半夜大概两点多的时候,程彦已经睡着了,手机上却收到一条他发来的一个哭泣的可怜表情,配上一段絮絮叨叨,说自己在家已经睡不习惯的信息。 据说安瑞左腿被那条野狗几乎咬下来一块肉,血在巷子里流了一路。 程彦虽然对他的遭遇并未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同情,但一想到是有很大几率是杨翰远做的,再想起他第二天一大早敲开自己家的门,在门外冲着自己大大扬起唇角,露出的阳光开朗的笑容,程彦的心脏就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凉惊悸。 再后来,他收拾好东西来到吴市,决心要和他好好聊一聊,可听到接机的杨翰远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看到他伸长了脖子焦急地寻找他,努力挤开人群想要再靠近他一点点,又打消了所有的想法。 孟子瑶那通电话来得的确猝不及防。 他打心底总在为杨翰远辩护,也存在了侥幸心理,导致孟子瑶戳穿那些自己刻意遗忘的事情之后,自己一瞬间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如果他真的是像孟子瑶说的那样,自己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他呢? 是会的啊,如果那样就不喜欢的话,那之前的喜欢又算什么呢? 但,也许是询问的时候,杨翰远眼底神经质般的怪异情绪和让程彦觉得无比的陌生,陌生到他的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吐不出,眼睁睁看着他脸色阴沉冷漠下来,变得更加陌生了。 舌尖倏地一阵尖锐刺痛,将程彦从魂游天外中拉扯回来,好似长期患有鸣症的耳朵突然就能听清楚声音了,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陡然间变得清晰,恰巧电视剧里播放到主人公一家人过年聚在一块的热闹剧情,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显得尤其的响亮,让程彦的心脏如同在严冬被炮仗的火苗碎屑溅到灼伤,一阵灼烫又一阵冰冷,使他控制不住心头的惊悸。 若是对面有面镜子,程彦大概能够很明显地注意到自己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惊慌不安。 他深呼吸过几轮,慢慢平息了心脏急促的跳动,然后将已经冷掉的饭菜收拾起来,扶着墙壁慢慢回了卧室。 吃完饭今天要做什么呢?屋子已经被杨翰远全部打扫过了,新买的几本书也已经读完了,新上映的高评分电影要不就是恐怖片,要不就是悲情结局,并不适合一个很容易就被影响心情的孕夫看。 他慢慢地引导自己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不再去想有关于今天早上的一切,可大概是实在没有心情,回到卧室之后他的思维就又开始飘忽游离,再加上孕期心思格外敏感,程彦看见卧室里属于杨翰远的东西,心里就开始泛酸难过。 房间里安静得被像冰冻起来。 明明空调还开着,程彦心底却油然而生一股子寒冷的意思。 他一只手护着肚子,动作小心笨拙地爬上床,将自己往被窝里缩了缩,将被子紧紧掖在下巴尖下面,只留了张脸在外面。 他呆呆看了会儿天花板,感受到眼睛慢慢有些沉重泛酸,干脆闭了起来,让自己完全陷入混沌的睡意之中。 梦也沉重得让他心悸。 梦里的他被一个黑漆漆的怪物紧紧拥在了怀里。 他恐惧极了,便不断挣扎,可越挣扎,拥住自己的力道也越紧。 如果停止了挣扎,怪物反而会用它锋利丑陋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一摸他的脸,用它控制不住淌出腥臭涎水的嘴不断触碰他的后颈。 像在努力尝试着安慰他,亲吻他。 满头大汗地醒过来,程彦还没缓和过情绪,就听见门外一阵响动。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程彦迟钝地偏过头看向卧室门口的时候,卧室的门也被打开了。 拎着一大包东西的杨翰远站在门外,手抬起来擦了下额头上细密的汗。 他如同从未发生过早上那些事,边朝着程彦走过去,边毫无芥蒂地笑着。 “哥哥,我回来了,我办完事情顺便去东街买了你喜欢吃的红糖糍粑和小笼汤包,老板看我眼熟还送了我一份桂花小圆子,还是热的呢,我扶你起来尝一尝好不好?” 程彦看着他满怀笑意的双眸,心脏莫名颤了一下,手却已经反射性伸了过去,放进了他温暖宽大的手掌心。 【作家想说的话:】 写着写着发现,远哥,真的有1点恐怖。 周一啦(●—●)求个票 第70章 第七十章、依赖(舔/体内射尿情节,慎入) 第七十章、 好似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两人都没再主动提起过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程彦是怕提起,杨翰远却像是真忘了,又或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那天回来之后照样满怀爱意又亲昵地黏着程彦,跟他说话聊天,陪他散心打游戏看电影,见人冷了就把他抱进怀里钻进被窝给人捂得暖暖和和的,见人胃口不好就绞尽脑汁变着花样烧给程彦吃。 再加上随着孕肚越来越大,身体越发笨重,洗澡起夜都困难,于是程彦自身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的活动也早就被杨翰远包揽。 程彦最初并不适应上厕所洗澡这种小事也要人帮忙,等日渐习惯了杨翰远悉心稳妥的照料之后,逐渐却发现自己反而已经不适应独自完成那些事情。 像刚学会独立上下课走回家的小学生,习惯了被家长牵着走过车来车往的马路,于是自己独自过马路的时候便格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杨翰远对他显而易见的依赖和爱慕反而让自己忽略了自己对于他同等的惯性的依赖,那些依赖如同树根藤蔓,让他在周围只剩方寸土壤与残垣断壁的时候,只能钻进那一小片土壤更深地将自己往下埋,只能紧紧缠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