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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了那番话后,把视线转向了窗外,对着这样冷言冷语的凯斯,延雨悄悄说了出来: “接受咨询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或者您可以跟斯图尔特预约,或者另找一位精神病医生。” “延雨,” 凯斯回过头来看着他,用比任何时候都真切的声音开了口: “我没有疯,我也没有被信息素控制。如果可以的话,能把你那漂亮的嘴巴闭上吗?我真的要疯了!” 还好延雨答应了他的请求。凯斯用更柔和的声音表示感谢后,又把头转向了外面。他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不记得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说过这些话。由于没有料到这一情况,凯斯感到一阵不小的惊慌,但也不能只怪延雨,因为把“我不和男人睡”挂在嘴边的正是凯斯本人。 是我遭报应了吗? 凯斯简直无语了。最不像话的事发生了。我说我不和男人睡,难道是犯了天大的罪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延雨忘了和我睡了的事实,却只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凯斯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用拳头砸向旁边东西的冲动。 如果延雨的记忆就这样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在那之后会怎样,凯斯连想都不敢想。凯斯固执地望着车窗外想,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医生也说过,等静养一段时间自然就恢复了。只要我再忍一忍,事情就会像以前一样变好了。如果记忆回来,标记也会回来。 延雨闭上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向凯斯的方向瞟了一眼。延雨知道他生气了,看到凯斯深吸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睁开眼时脸色都变了,这让延雨很认真地思考着: 果然应该住院接受治疗的不是我,而是凯斯吧。 ———————————————————— 似乎事先得到了联络一样,站在住宅前等待的查尔斯看到和凯斯一起下车的延雨后,丝毫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您回来了,皮特曼先生。” 过了一段时间,查尔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看向了延雨的脸。查尔斯以这种方式对待别人的情况并不常见,因此,延雨内心感到困惑,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你好……好久不见。” 说完话的延雨停下来了,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情。从看到他时的反应到现在,延雨在查尔斯脸上看到了与以往不同的复杂的感情。 刚要开口,后边突然有个小孩子跑了过来。 “Daddy!Daddy!” 延雨吓了一跳,可来不及躲避,孩子便猛地贴在了他的腿上。 “Daddy!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孩子毫无缘由地放声大哭,延雨感到不知所措。因为不知道应该对现在的状况做出怎样的反应,所以陷入了恐慌之中。在延雨僵硬地无法做出反应的时候,孩子还是泪流如柱地缠着他。 在手足无措的同时,心中的一角隐隐作痛。当他的手不自觉地向孩子伸去时,凯斯突然弯下腰把孩子抱了起来。 “斯宾塞,好了,现在没事了,别哭。” 凯斯用延雨从未听过的温柔的声音哄着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这让人无法想象的样子让延雨的眼睛猛的瞪大了。但这还没结束,凯斯非常熟练地抱着孩子继续说: “Daddy刚出院,今天太累了,明天再打招呼吧。好吗?” 孩子把头埋进凯斯的肩膀,点了点头。再次抬头的斯宾塞泪流满面。凯斯整洁的西装上还掺杂着刚才揉过脸的孩子的眼泪和鼻涕,弄得一团糟。 但是他不顾斑驳的西装,从查尔斯那里接过手帕,专心为孩子擦脸。这在谁眼里都是一个习惯了照看孩子的爸爸的样子。延雨再一次吓了一跳。 当凯斯把脏了的手帕还给查尔斯时,斯宾塞才勉强止住了眼泪。虽然在指尖无意的接触中留下的柔软的触感,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神奇地感到内心深处麻木了一下。 “延雨,我带你去浴室吧,饭前要先洗澡吧?” 在突然搭话的声音中,站在旁边的是梅德。她和其他人一样似乎对他很熟悉,但延雨还是觉得很陌生。尾随着她的延雨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梅德回头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有……没什么事。” 他站在楼梯前,稍微停留了一会儿,但随后他微微点点头,迈出了脚步,但是心脏的某处一直在颤抖。虽然带着奇怪的感觉挪了挪脚,但内心还是感到不安。费尽心思做出镇静的表情上楼的他一站到楼梯上就加快了步伐,直接走进了大厅。 这时,延雨才松了一口气,无意中抬起了头,进入视野的豪宅大厅让人感到神清气爽。当他看到大厅的尽头又有一个宽敞的楼梯时,他犹豫了一下,但好在梅德引导他上了楼梯。 “是您。” 回过头来时,原本站在楼梯转角注视着他们的凯斯和孩子与延雨的眼神相遇了。与受到惊吓的延雨不同,斯宾塞笑着伸出了手。 “Daddy,我想要一个晚安吻。” 孩子理所当然地要求着,延雨对此很惊慌。凯斯看到他在那里犹豫不决,便开口说话了: “你就稍微亲一下他的脸吧。” 虽然声音听上去比较平静,但在延雨看来这是命令。尽管凯斯的态度一点也不强硬,但延雨还是无可奈何地向孩子靠近。 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与准备亲吻孩子的男人站在一起,无论谁看都像是一家人。只要没有延雨尴尬的表情就完美无缺。 就像凯斯所说的那样,原本应该是他用柔软的嘴唇亲吻一下孩子的脸,但是孩子突然回过头来,在延雨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孩子对吓得瞪大眼睛的延雨小声地说: “Daddy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凯斯转过身来,吃惊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对着孩子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着的凯斯的背影,延雨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嘴唇微微颤动着。 打开房门的梅德给了延雨一把备用的房门钥匙,然后离开了房间。就在快要关门的一刹那,她开了口: “幸好您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记忆会回来的,所以不要太担心。” 带着令人放心的微笑,梅德走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延雨。 “Daddy!” 向着自己跑过来的孩子的样子总是在脑海中浮现。 “我们结婚了,你现在姓皮特曼,还和我有了孩子。” 凯斯说过的话语也逐渐清晰起来。 延雨对着镜子看了看,但自己的耳朵上除了一些陈旧的红斑之外什么都没有。延雨仍旧混乱地在那里站了好一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