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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9

    状若无意地摩挲,气势极足。

    乌沉沉的一双深邃眼睛正冷冷盯着他,像看死人。

    这目光过于阴厉,着实让人不快。

    此地界还未有人敢如此看他,马有财当下像被针扎着屁眼一般挥着胳膊大叫:“给老子上!挖了他的眼珠子!”

    寒芒一闪,随之刀出如龙。

    不过眨眼,刀尖已至马有财咽喉半寸。

    “方才,你这头猪是哪只手碰她的?”

    刀尖危险地游移,却始终不离咽喉要害半寸之外。

    殷瀛洲不掩话中浓烈殺意,任谁也相信若马有财老实交代了是哪只手,哪只手便必定不保。

    堂中本留着些坐得偏遠,看出殡不嫌殡大的好事之徒,见状大惊。

    本朝因皇族原为关外游牧民族,太祖皇帝入主中原得登大宝后,大批北胤人也随行迁入关内。

    北地多受其野蛮犷悍的民风影响,尚武之风尤甚前陈文人治世时,一言不合当街动手是常事。

    只要没闹出人命官司,官府对此类事见怪不怪,睁只眼闭只眼地由双方私了解决。

    但械斗干架一上来就刀尖直戳喉咙眼,奔着要人命去的,真是看呆了一干壮士好汉。

    有见势不妙的食客悄悄地赶紧溜了,一时间掌柜的都忘了跟他们结账。

    几个狗腿见势,抡起板凳上前团团围住。

    殷瀛洲唇角轻蔑牵起一线,似觉好笑般环顾一周,寒冰样的目光最后定于马有财脸上。

    刀尖微动,一丝血流自马有财咽喉细细渗出。

    锋如霜雪,照亮了一张满是油汗和惊慌神色的肥脸。

    马有财嚎得凄惨又不敢乱动:“啊!都他妈的给老子退后!……公子饶命!饶命!小的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给您赔礼了!……给、给夫人也赔礼了!……”

    堂中静得可怕,仅能听到马有财惊慌求饶声。

    “瀛洲哥哥,别……”袅袅不欲生事,整了整被抓皱的袖口,走到殷瀛洲身旁,垂了长睫轻声道:“况且我并未被怎样,惹出人命总归麻烦得很。”

    “滚。”

    殷瀛洲根本懒得多看马有财一眼,神情厌恶地一甩刀尖血水,回刀入鞘。

    马有财和狗腿们惶惶如丧家犬般跌跌撞撞地跑了,只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

    遠遠飘来零星几句“你给老子等着!”“哎哟疼死大爷我了!有种就别跑!”的狠话。

    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算是平息。

    堂中剩下食客三三两两重又谈天说笑,热闹起来。

    掌柜的和小二战战兢兢地赔着笑过来:“公子爷……”

    殷瀛洲眉目不动,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掌柜的:“赔资。”

    说罢连刀带鞘解了,随手扔桌子上,一撩下摆,大马金刀地坐下,拿起竹筷夹了一筷子牛肉送到嘴里,又懒懒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掌柜的和小二:“还傻站着?菜上齐了吗?”

    再不理他二人,殷瀛洲若无其事地拉过袅袅:“吃饭。”

    掌柜的一掂银子,大喜过望,乐上眉头。

    这锭银子莫说是赔偿这点损失,就算将这店面砸了重新修整一遍都足够!

    这下他花白的胡子也跟着激动地抖,猛地在小二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高声嚷道:“小兔崽子还不麻溜儿地上菜去!”

    拜这锭沉甸甸的银子所赐,掌柜的热情似火,一张老脸笑得是桃花朵朵开。

    不仅特意叮嘱人将照影聰好生洗刷了一遍,临走又额外送了一包奶糕馓子,道是留着公子和夫人路上吃的。

    殷瀛洲还坐在袅袅身后,在掌柜的依依不舍的热辣目光中扬鞭催马离去。

    “吓着了?”殷瀛洲突然附在袅袅耳边问道。

    从用饭时袅袅便是神思不属的表情,跟她说什么都是嗯哦回应。

    “没有……”

    “我已手下留情了。”

    “我晓得,但你的神情,像是真要殺了他一般吓人。”袅袅不赞同地轻轻摇头。

    “那人是有错……可罪不至死,给他个教训足够了。”

    袅袅握住殷瀛洲执缰的手,慢慢道:“我不愿你为我殺人,哥哥。”

    “一刀宰了也是便宜了他,我一想到那头猪竟敢碰你……”

    殷瀛洲恨恨的语气让袅袅“扑哧”笑出了声:“瀛洲哥哥,你是个醋罐子。”

    揽着细腰的手抬起,揉了一把隆起的乳团儿,殷瀛洲十分正经万般严肃:“我不仅是个醋罐子,还是个色胚。”

    坐在疾驰的马背上想挣扎都不敢,纵使此时官道空无一人,且她戴着幂篱,还是脸儿瞬间爆红。

    “殷瀛洲!”袅袅又羞又气,“你疯了不成?!……”

    “小娘子莫恼,好好坐穩了。”

    殷瀛洲笑了几声,收拢怀抱,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

    “给老子砸!拆了这家破店!”马有财脖子缠着厚厚一层绷带,带了几十号抄着家伙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去而复返。

    他一出饭庄便直冲医馆。

    威胁恐吓了几家医馆坐堂郎中,均得到一致说辞颈上伤口并无大碍,敷药静养即可。

    回了家中,马有财烂牙咬碎,越想越怒。

    怒极转恨,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遂点齐家奴护院,誓要将那乌龟儿子王八蛋卸吧卸吧剁了喂狗!

    至于小美人麽……嘿嘿,自然要当着那狗雜碎的面,好好疼爱一番了!

    马有财一把薅起掌柜的衣领子,几乎贴在他脸上,目眦欲裂地咆哮:“那对狗男女呢?!”

    “公子爷……那俩人走了近、近半个时辰了!”掌柜的脸皱成苦瓜。

    半个时辰,早出城几十里了!

    马有财气急败坏地转头大吼:“都他妈愣着干什么!砸!”

    顿时噼里乓啷,叮叮当当一通乱摔乱砸。

    掌柜的扑通跪下,抱着马有财大腿苦苦哀求,连连叩头:“公子爷!求求你!使不得啊……使不得……”

    “我可去你妈的!滚边儿去!”马有财一脚踹开掌柜的,掌柜的慌不迭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躲到柜台下面。

    “咣啷”一声,一只碗飞落在脚边碎得四分五裂,掌柜的打了个哆嗦,偷偷摸了摸怀里的银子,暗念了声佛。

    当真不能以貌取人。

    那位公子虽一脸冷漠不好接近,却是个大善人!怪道是能娶来个天仙似的媳妇儿。

    ……正好也要翻修一遍大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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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哔哔哔:

    终于写到从开写就一直期待的名(恶)场(趣)面(味)了!

    肆拾壹.一棹碧涛春水路

    离开武宁,去京中的路上无风也无浪。

    距京城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