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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细胞都开始颤栗的感觉并不美妙。纵使当了皇帝,富有四海,他依然无法忘记那些极致痛苦的过去。正是在这里,他从人变成了鬼。 他冷硬的脸庞慢慢扭曲狰狞,赤红眼珠冒出凶狠的光。 无法按捺的狂暴情绪促使他抽.出腰间的佩刀,疯狂劈砍眼前这扇门。 木屑四溅,金鸣大震,寂静的夜被完全打破。 龙禁尉们头皮发麻地看着近乎于失智的皇上。砍碎了这扇门,他们不知道皇上接下来还会砍什么:或许是他们这些侍卫,又或许是居住在周围的百姓,又或许是挡在皇上眼前的一切活物与死物。 就在这时,街对面的墙头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大声喊道:“凤冥!” 谁这么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而且还挑在这个时候? 龙禁尉们齐齐转头看去,却见一名身穿粉色衣衫的少年从对面宅院的墙里爬出来,跨坐在墙头,手里还挥舞着一个小盒子,再三喊道:“凤冥凤冥凤冥!” 龙禁尉们齐刷刷抽.出腰间的佩刀。 然而奇迹发生了,已然陷入狂乱的皇上竟听见了这些呼唤,慢慢放下大刀,缓缓转过头来,赤红眼珠泄出一丝清明。 “庄理?”他嗓音沙哑地回应。 “这个是解谜的工具,你想要吗?”庄理挥了挥手里的小木盒。 凤冥不自觉地朝他走去。 那四张纸条简直像四条小蛇,日日夜夜咬着他的手,啃着他的心。即便没遇上族人的忌日,他也快疯了。 “朕不想知道。”他走到墙边,仰头看向少年依旧美得宛若芙蓉花的脸,冷冷而笑。 “那我便收回去了。”庄理把小木盒塞进袖子里。 凤冥:“……” 短短两句对话,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满眼血丝正悄然退去。 “给朕。”凤冥伸出手。 庄理弯下腰,轻轻把盒子放进他掌心,解释道:“这个东西叫密码棒,具体怎么玩你自己琢磨。” 凤冥深深看他一眼,然后转头就走,根本没有把他抱下墙头的意思。 冷风刮过,卷起漫天纸钱。 凤冥登上马车,沉声下令:“回宫。” 于是车队浩浩荡荡朝巍峨宫城行去,徒留庄理骑在墙头吹冷风。 7480感叹道:“这个神灵好酷哦!他竟然说走就走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庄理笃定道。 --- 一进入马车,凤冥就打开了那个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根六菱形的木棒和另外两张写满字的纸条。 他一手拿起木棒,一手拿起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赤红眼珠里的浊气和戾气就全部消散了,转而放射出精光。 他慌忙拿出另外四张纸条,按照收到的先后顺序,一一缠绕在棱形木棒上,缓缓转动每一个平面,查看串联起来的文字。 终于,在其中一个平面上出现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因为我想见你啊。】 凤冥猛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它。 这句话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是了,那天他跑到上书房,询问庄理为何急着来读书,对方便用雾蒙蒙的眼眸看着他,写下了这句话。 他当时羞得满脸通红,捏着凤冥的指尖轻轻戳了一下自己软软的腮。 似触碰荷尖上的一滴露珠的美妙感觉,凤冥一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这就是庄理当时羞于启齿的答案吗? 为何急着来上书房?因为我想见你啊! 终于把记忆完整拼凑起来的凤冥下意识地咬紧牙关。狂喜的感觉刚涌上心头便被他死死压了下去,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么美好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他一边极力否定着幸福的可能,却又一边抖着手,把第二张纸条缠绕在密码棒上。 缓缓转动中,一行文字浮现眼底——【你给我亲亲就能好了。】 这句话又是如何发生的? 对了,是在那天。庄理被余玉贤打烂了掌心,而他说有一种药刚抹上就能见效。所以这就是他口中的良药吗?一个落在伤处的亲吻? 凤冥赤红的眼里隐隐闪现出泪光,他摇摇头,还是不敢相信这无比动人的话,于是手忙脚乱地缠绕第三张纸条。 一句俏皮的话映入眼帘——【看见你,我就感觉到好快乐。】 原来庄理不肯好好背书,只是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看自己,是因为这样会感觉到快乐吗?原来他的心情与自己竟是一模一样的。 凤冥捂住胸口,压下越来越强烈的悸动。 第四张纸条差点被他颤抖的指尖撕破。他不得不满头大汗地停下,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小心翼翼地继续。 于是他最在意的那个答案也出现了——【因为我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为什么明明过目不忘却假装不会背书,进而赖在我身边? 因为我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因为看见你,我就好快乐。 这就是困扰了凤冥这么多天的问题。没有什么急功近利,更没有什么恋慕权势,庄理唯一恋慕的只是凤冥这个人而已。 这些话可信吗?是真的吗?会不会是自己太过渴望所以产生了幻觉?凤冥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心脏的跳动也一次快过一次。 一股极强烈极汹涌的情绪快要把他的脑袋撑爆了。 他眩晕了一会儿,然后才抖着手把第五张纸条缠绕在密码棒上,甫一看清那行文字,隐忍许久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只是初次见面,我便感觉到好生爱你。不知你是否也与我一样?】 是的,是一样的!原来初次见面的强烈悸动与慌乱无措,竟都只是源于这句“我爱你”罢了。他胆怯地不敢正视自己,而少年却早已试着去叩击他的心门。 凤冥盯着这行文字,眼珠再度变得赤红,却不是因为暴戾,而是因为狂喜与动容。 他飞快把最后一张纸条缠绕上去,却见其中一个平面拼出这样一句:【我会在原地等你,若你的心情也与我一样,请回来抱走我好吗?】 凤冥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纸条卷成小卷,藏进银管,一边急促大喊:“调头,快调头!朕要回去!” 几百人的车队要想调头可不容易,外面的马匹和侍卫不免一阵骚动。 凤冥等不及了,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没命地往回跑。 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在心里不断呐喊,虔诚祈求,分明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