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he的男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 狂风吹啊吹，我与霍克斯在空中分道扬镳。 “——真的没有其他消息了？” 临走之前，他忽然回头闪电般的问，眼神咄咄逼人，仿佛捕猎的老鹰一般犀利，目光冷冷的扫视着我的脸，试图抓住哪怕一丝破绽。? “……”我翻了个白眼，不仅无动于衷，而且还有点想笑，?“我骗你干嘛？又没有好处。?”?? 于是霍克斯死心了，他摆了摆手，大幅度的扇动了几下翅膀，??“那好吧，再见～” “拜拜，”我挥挥手说，“千万别死了。” 霍克斯嘴角一挑，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你还不如关心一下敌人，?记得要给我发工资哦～” “……”说真的我的确很关心敌人——谁也不准弄死治崎廻，否则我就和他拼了。 天空湛蓝，霍克斯干脆利落的离去，背影消失在层层白云中，?我忽然觉得他还挺帅的，关键是很有性格，只是那对大羽毛翅膀……万一掉毛怎么办？真掉毛的话，治崎廻能忍他几天？对了，我还有个问题，他这翅膀需要洗吗？洗澡的时候是不是要涂上沐浴露、一片片的洗？ ……小鸟需要洗澡吗？ ……抽空抓一只洗洗试试？ 我停在空中乱想，一边找方向，其实从这里往远处一望就能看到海岸线，再顺着细细蔓延的灰色马路一路向右找，那块灰绿灰绿的植物圈就是我家附近的公园，再继续向右就是那处悬崖，但是看不到房子，因为被树盖住了。? 高速俯冲的话，很快就能到家…… 我其实有点意动，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速度太快会发出很大的动静，我不能让人发现我的住处……可怜的荼毘，他见不得人。 于是乎，我随便找了一家记忆中的便利店买了些食材——鉴于大哥的口味很清淡，?我买了点海鲜，??准备给他做海胆蒸蛋，希望他吃了以后能乖乖听话，鞠躬尽瘁，多多为我做贡献。 咳，其实是我自己想吃了（划掉）。 四十多分钟后，我背着书包、提着大袋小袋跳下公交车，转过身刚要起飞……就看到站牌的不远处有个人——是荼毘，他正倚靠着树干在树后站着，双手抱着胳膊，仿佛没有发现我。 我一路飘过去，突然大声：“嗨！！！” 荼毘面无表情睁开眼，“你不是4:30就放学了吗？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我心虚：“……才5:20?？???” 荼毘笑了：“?才？已经5:40了。?” 哑口无言，无法辩驳，我抬头望天。 “行吧，”荼毘站直身体，抓了抓头发，“以后不要再坐公交车了，时间全浪费在路上，?我给你钱你打车。喏，东西给我。??”他伸出手。 我默默递出手里的袋子，荼毘一拎，估计是嫌轻，又伸手拽我的书包带，于是两秒钟后，我浑身一轻，摇身一变，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脆弱花瓶……不，是花朵，菟丝花。 没错！菟丝花，就是菟丝花！ 想明白的这一刻，我觉得我的人生到达了巅峰——有人养有人疼，吃了睡睡了吃，这就是传说中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和“背靠大树好乘凉”，于是我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似的向荼毘倒去，拉住他的胳膊，抱紧，用力抱紧。 “干嘛？”荼毘看过来，疑问。 “防止你跑了！”我回答，下定决心要成为一株优秀的菟丝花——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那是什么？没错我废了，从今往后只会吃饭！ “……”荼毘有些无语，“我能跑哪去？” 不过这种感觉倒也不算坏他心想，继续往前走，“哦对了，你要我杀的人我已经杀了，”他说，刚刚才想起来这件事，“一个也没漏，其中有个说他认识你，不过我也把他杀了?。?” 耶？不是吧？我愣了一下，“是那个保镖吗？长得高高瘦瘦的、戴墨镜的家伙？?” “大概是吧，我忘了。?”荼毘回想了一下，却怎么也没记起那个人的脸，“那几个人都长得差不多，我也懒得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嗯，没事，我只听说过他而已。?”其实我心里没什么感觉，“你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那种垃圾，不费吹灰之力。?” 荼毘傲慢的笑道，湖绿色的眸子微眯，笑容肆意又冷酷。“也不会有人发现是我做的。?” 一时间，我脑子里又冒出了横刀一斩对他的种种表扬——说真的，如果黑暗世界也有排名的话，荼毘怎么也能捞个前五，人气与霍克斯不相上下，不，没准会更高也说不定…… “大哥最帅了！”我星星眼拍马屁。 “哼，”荼毘显然受不得这种夸奖，有点不太适应的挣了挣胳膊，但没成功，于是放弃了。 “今天晚上作业多吗？”他问。 “不多！吃完饭就可以啪！”我特别乖巧！ “……”不他不是那个意思，好吧，算了…… 于是我们终于回到了家，?家里还是中午回来时的样子，??只不过客厅里多了一束花，粉色的百合，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盒子，应该是我上午定的那枚戒指，我跑过去拿起来?，却见荼毘目不斜视，加快了步伐往厨房走去……！ “喂！”我忍不住拿起那束花甩了甩，“别告诉我你敢做不敢当！东西都买了，配套的动作和台词不来一套吗？大哥？喂！你耳聋了？????” “随便收一下就行了！要求那么高干什么！??” 荼毘大声说，居然跑起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临走前还煮了几个鸡蛋……?” 居然转移话题？哼……害羞也要有个限度啊。 我打开盒子，对着光看了看我的新戒指——和想象中的一样，不怎么闪，但我还是比较满意的。盒子里还有一条银色的项链，我拿着它们往厨房走去，“项链是送的吗？别告诉我卖家居然这么大方，买戒指送项链，搞促销？????” 荼毘正在餐桌边剥鸡蛋，太烫了，他来回倒腾左右手，“你上学不方便把戒指带在手上。??” “戴项链好像也是禁止的。?” 我说，顺手拿起荼毘手中的鸡蛋，刚要帮他磕开，忽然间脑子一转，于是手一哆嗦，一泡眼泪“哗啦”冒了出来，“烫……烫烫烫烫！” 荼毘大惊失色，一把夺过鸡蛋，“没事吧？” “没事……”我眼泪哗哗的往下淌，压迫血液往手部的毛细血管里猛灌，然而一个没控制好，把血管撑爆了，疼的我一抽，双手巨烫无比，“就是没注意，太烫了吓了一跳……” “……你这应该不是被鸡蛋烫的吧？” 荼毘又不傻，他眼神冷下来，要抓我的手，我心道不妙，想躲却没拗过他……算了，大不了就撒娇耍赖呗，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然而荼毘的脑回路非同寻常，“……刚刚我还没注意，”他皱着眉说，“你又被谁欺负了？说起来你总是逃课，该不会是有人欺负你吧？????” 我傻了，抬头看向荼毘，他很认真，而且生气了，仿佛我敢说是，他就敢提刀冲向雄英，?让我深深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我看起来……很容易被人欺负？难道不应该是我欺负别人？? 而在荼毘眼里，情况却是可怜的少女睁大眼睛默不作声，眼泪却哗啦啦的往下流，一副倔强不开口的模样，让他太阳穴突突的跳，陡然暴怒……却又不得不把杀气强忍下去。 荼毘笑起来，用商量的语气说，“不如这样，从明天开始，我去挨个伏击——把你们班的所有人全都干掉，这样你就能……” “不不不不不！”我大惊，“绝对不行！” “为什么？”荼毘歪歪头，好奇，“为什么？” “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惊慌失措，”他忽然又发现了一个点，“连手疼都忘了，你居然防备我——这可真是令人惊讶，真有趣啊～” 虽然在笑，但是荼毘显然更生气了。 我这才想起擦擦眼泪，这一放松才发觉自己刚刚肩膀都绷起来了，的确是防备姿态。 没办法，我只能选择【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并【撒娇卖萌再打滚】，于是我飞速往荼毘身上一扑，逼着他伸手抱我，“好痛，需要老公的抱抱和亲亲才能好～” 脸是什么东西？我爱日惜力不要你了！ 荼毘：“……” 怀中一沉，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捞住，却被随之而来的这声“老公”叫的有点恍惚…… 老公不是关键，关键是……进展这么快吗？ 他感觉这是在开玩笑，但是这么一想，他不仅没松一口气，反而变得更郁闷了！ 荼毘决定放弃思考，他习惯性的露出笑嘻嘻的表情，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你可不要忘记得，我是个杀人犯哦～要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么伤痕累累的样子，我可不会和你商量后再动手～知道了吗？?” 我任由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好哒！” 荼毘怒，他猛的把我摇晃起来，“别搞错了！我是认真的！你难道不害怕吗？我今天下午刚刚杀了六个人，其中一个你还认识，你真的就没想过……????” 我盯着他看，却见荼毘的笑容渐渐消失，声音也越来越小，渐渐变得沙哑起来，“……喂，别这么看我，你知不知道……会很危险。” “……” 我低头看向他的下面，他勃‘起了，这让我完全搞不明白，因为我明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你居然无视我。”荼毘压低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笑声，“是因为觉得自己够强，所以无视普通人的想法吗……不觉得我危险，既然如此，”他伸手解开裤子，掏出自己的那玩意，咧嘴一笑，“那帮我舔一舔这东西怎么样？” 我依旧盯着他看，觉得……神经病需要关怀。 “哦，可以，”我无所谓的点点头，“但是，”我转头看向桌子上的鸡蛋……啊不，戒指，“你要先帮我带上它。”我冷静的提要求。 荼毘的眼神也落过去，又迅速移回来，笑容又从他的脸上消失了，然后他又笑，一收一放宛如真正的神经病一样，脸变的极快。 “可以。”他点头了，把那玩意一塞又单手提上裤，他这一串的动作超级熟练，看得我目不转睛，甚至怅然若失，就差直接告诉他‘没关系我不介意其实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咳。 算了还是不要破坏氛围了。 我伸出手放在荼毘的手心上，被握住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但等了半天，却只是被他拉起来亲了亲，还没等我疑惑，就被他将手指塞进了嘴里面——等等我没洗手啊！！！ 我盯着荼毘，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离不开他了，就像被磁力黏住在了他脸上，他在勾‘引我，抓着我的手使劲往他的嘴里塞，眼睛却一直看着我，眼波流转，色‘情又魅惑，潮湿的，热乎乎的口腔，用软软的舌头搅动着我的手指，直到他松开手，舌头也绕在上面，纠缠着不放。 ——我的。 ——我的。 我低头，露出脖子，让他为我系上链子。 “这意味着拴住，”我说，压抑着心中忽然冒出的喜悦，那是一种绝无仅有的狂喜，甚至令我自己都感到害怕，“意味着你不可以把我抛弃，否则我会…了你，让你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荼毘脸上露出真实的笑意，“没有什么比死亡更痛苦。”他说，“但是现在，我允许你杀我——随便你做什么，但如果你继续用那个高高在上的眼神盯我，我就要把你艹到无法走路。” 我做错了吗？好像是的。 可我不会反省，我是疯子，而此刻站在疯子面前的，是一只众叛亲离的野兽，他高傲，他叛逆，他“告诉”我他会惹麻烦，但是—— 他在渴望成为我的东西。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需要做出决断。 我可以乖巧，演戏，匍匐下去，甜言蜜语，无论怎样都可以，因为我根本不介意。 但我现在做不到了。 那是一种极为汹涌的感情，我意识到了，因为这就是我需要的爱——极端的占有欲，也许与爱无关，也许袴田维和山田阳射又要对我说教了，他们会告诉我这是错的，爱不是占有，但是错了那又怎样，他们的脸已经从我的脑海里退去了，那些曾经相处时的愉悦……与此刻相比是那么平淡无奇。 他说，【我允许你杀我】。 就算被杀也要占有，只要不死就要占有。 这是我能够想象的……对于荼毘这种人来说，最动人的告白……他允许我杀他。 我需要他证明。 我凑上前去，抱住荼毘的肩膀，与他接吻，手却用力握住他的脖子，在他拉扯我的校服的同时，越握越紧，甚至卡的他情不自禁用力掐住了我的腰……于是我松开手，隔着衣服摸向他的心脏，手指点在那里，慢慢的向下戳，逼视他的眼睛——“你真的允许我杀了你吗？” “别，我只是开玩笑啊，”荼毘笑着说，他声音沙哑，却根本没管脖子上的指痕，身下却越来越硬，“要死了，再憋两分钟就真死了，你这家伙，是长在了我的性……”癖上吗？ 万分之一秒，我把手指穿进了荼毘的心脏，他似乎还在震惊，但是当我低头亲吻他时，他哈哈笑着抱紧了我，碧色的眸中没有恐惧。 “实际上，我是相信你不会杀我。” 当他恢复好后，洋洋得意的对我说。 我正好相反，我舔了舔手指尖的鲜血，心想。 我相信我的实力，只要够警惕，他杀不了我。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我对荼毘说，但我说不出与之对等的誓言，因为他没骗我，所以我也不能骗他。 “我这个人不太行，但我不会骗你。”荼毘耸耸肩，转头拿了块纸巾，吐掉嘴里的血。 “我会对你忠诚。”我说，“这是我的保证。” “不需要。”荼毘却说，“如果你打算对我保证，我只要你……”他沉思了两秒，“如果我什么时候想和你上‘床，你就得和我上‘床。” 我嘴角一抽：呵呵，居然拒绝了！ “忠诚可以排除我和其他人上‘床。”我说。 “但也不能保证我把你惹生气之后你还愿意和我上‘床吧？??”荼毘忍不住斤斤计较道。 ……略微有点生气，我忍。 “为什么非要上‘床？”我问，“先别提这个。” “孤男寡女，不上‘床还能干吗？”荼毘不解，“为什么不提？我只关心这个，其他无所谓。??” ……不生气，我不生气，我再忍。 “我生气的时候谁也别想找我事，非要强来，我可能不会杀了你，但你也别想抓到我。???” 我说。 “我知道，”荼毘点头，“所以才要你保证。” 我被他气死了，真的。 “那我要你对我忠诚。”我决定放低要求。 “做不到，”荼毘超级干脆，“万一哪天我忽然喜欢上谁了——这种事很难保证吧！?” 我忍无可忍！！！！ “狗屎！！！你给我去死吧！！！！” “哎呦……等等我不是……哎呦！！！” 荼毘，卒。 小日常 387# 时隔N久，我终于体会到了被人宠的感觉。 “吃苹果吗？”荼毘问道，手里端着一盘刚刚洗好的苹果走过来。“不要这样，我刚才就是在逗你玩而已，谁叫你故作正经的样子那么可爱？” 我对他视而不见，实际上从刚才开始，我就没对他说过一句话，?自顾自的拿起旁边的书包翻了翻，直到荼毘不甘示弱的凑近过来。 “真不吃苹果？”他又问，手中寒光一闪，冒出了一柄小刀，“那削了皮的苹果呢，吃吗？” 我十分冷淡的白了他一眼，翻开英语课本开始背单词，“你自己吃吧，不要打扰我学习。” 荼毘耍帅似的转了转手中的刀刃，嘴角无意识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仿佛觉得有趣，于是真的开始削苹果，把小刀玩的花里胡哨，手指翻飞，像舞蹈一样优雅又漫不经心，连半分钟都不到，一个完整的苹果就被他削好了。 “削好了的苹果也不吃吗？” 荼毘又问，用刀尖插'着那只苹果来回摇晃，然而我只是白他一眼并不理他，于是他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要切块啊！” 于是他就真的把苹果切块了。 直到这时我才张开嘴，荼毘很上道，一块一块的把苹果塞进我的嘴里，我嚼嚼嚼咽咽咽，目光仍旧盯在英语单词上，就是不看他。 再于是，荼毘很自觉的开始削下一个苹果，然后切块，喂，再削下一个，再切块，再喂…… “再吃就真的撑死了吧？”在削到第4个苹果的时候，他忽然停手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喂，别看书了，难道书比我还好看？喂，回答。” “我想吃蒸蛋。?”我忽然抬起头说，“就是鸡蛋搅拌均匀加上水，放在锅里蒸，超级简单。” “泡面比鸡蛋好吃。”荼毘用商量的语气说。 “可我只想吃蒸蛋。”我冷漠的回答。 荼毘与我对视，我们互不相让。 呵呵，我移开目光对着墙说：“我只是想吃碗蒸蛋而已，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吧。” “……那好吧，除非你亲我一下。” 荼毘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让步了，“那我就去试试，要是做的不好吃……到时候再说吧。” 见好就收。我立马恢复了笑容，“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用翻书的速度变脸，整个人都变得欢欣鼓舞起来，“好的！那亲爱的你去做饭，我这就去洗澡~吃完饭想玩什么都可以哦~” “你不学习了吗？光翻了两下课本，作业就做完了？”荼毘捂着脸没话找话，“好吧，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但你千万别说是我带坏了你！” “放心，绝对不怪你，赶快去做饭吧！” 我忍住不笑，用飞一样的速度跑进了浴室。 ——虽然某人傲娇的厉害，但仔细调'教‘调教还是很可以的嘛！成为忠犬，指日可待！ 于是乎，15分钟后，刚刚洗完澡、香喷喷的我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的瞪着桌子上那一盆黑乎乎还散发着焦味的黑色固体，用筷子指着它问道：“这就是你做的蒸蛋，你是要谋杀我吗？” “你不是说要加海鲜进去吗？”荼毘自知理亏，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只能苍白的解释道：“我就加了一些乌贼，哦，墨鱼。” 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用用筷子使劲戳了戳那滩凝固的东西，居然从中扒拉出了一只……整整齐齐切成了六半的乌贼，这倒没什么，关键是它……死的好惨啊，死不瞑目被五马分尸也就算了，还往外淌着墨汁，真是见者悲伤，惨不忍睹——真的，我反而庆幸蒸蛋做糊了，否则万一卖相很好，让我吃到一半才发现里面有这么个夹心……我……那就真的，太凄凉了。 荼毘其实也挺尴尬的，他也没想到鸡蛋这东西这么快就会糊啊，他就是把鸡蛋放在盆里，搅拌均匀然后放进锅里，打开火，就去客厅里溜达了一会儿——再然后，鬼知道为什么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东西就变成了这样…… 荼毘抓了抓头发，轻轻松松的笑了起来，“要不我出去给你买点吃吧？”他站起来说，“或者一起出去吃？明天是周末，要不要……一起喝点酒啊？放心，这次不会放乱七八糟的药了。” 我又戳了戳那堆黑色的固体，觉得这个盆算是废了，好吧，其实他没把厨房炸了，我就应该谢天谢地。“很抱歉的告诉你，我周六上午要上课——而且，下午很大概率会被留堂考试。” “那我干什么？”荼毘问。 我觉得好笑，这家伙居然问我他干什么？ 我盯着荼毘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确在询问我的意见，这也太令人震惊了，原来他是这种……还需要一个人来指挥他怎么生活？ ——其实我很想说，你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穿上那种色色的衣服，把自己洗干净，躺在床上等我就好……咳咳，矜持，我要矜持。 “算了，不为难你了，我去做饭，吃完饭后你刷碗，至于明天白天，嗯，你就在家里躺着睡觉呗，如果睡醒了实在无聊，你就去把地拖了，这样我回来之后就不用打扫卫生了，我们就可以直接……你懂♂，可以吗？”我问他。 “好吧~~”荼毘回答，虽然他觉得宁可睡24小时也不会闲的没事起来拖地，但是毕竟他有错在先——把鸡蛋蒸成那副鬼样子，他自己看着都尴尬，于是自知理亏，也就认栽了。 “那我现在干什么？”他又问。 “可以找块抹布把桌子擦一擦。”我回答。 “抹布在哪？”他问。 “为什么你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目标，在厨房待了快10分钟，却没发现墙上有一块抹布？”我无语，“别忘了，用完之后要洗干净。” “好的大王，我明白了大王~~”荼毘特长声音敷衍道，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厨房，“啊，原来这个东西是抹布啊？我还以为是用来擦手的。” “擦手的是旁边那块儿白色的。” “话说浴室里七八块毛巾，用途不一样吗？” “是啊，绿色那块我都用来擦脚。” “……”可他用来擦头了？！ “别难过，我骗你的。”我安慰他。 荼毘：……不，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坏男人训练手册 388 当我在打鸡蛋的时候，荼毘在擦桌子；当我把打好的鸡蛋放进锅里并开始炒空心菜时，他还在擦桌子；直到我把海胆蒸蛋成盘装好、端出了厨房，他居然还在那里站着，依旧拿着抹布在擦桌子！还敢一脸无辜的对我挥手！ 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把蒸蛋往餐桌上一搁，脸上露出慈母般的笑容，“快去洗洗手，擦了这么久的桌子一定很累了吧，赶紧趁热吃！” 荼毘居然没听出这是嘲讽，“好啊，看起来味道不错的样子，你先吃着，我马上就来。” 然后他随手把抹布一扔，就去洗手了。 我忍不住“？？？”冒出一头的问号，难道袴田维以前就是这么看待我的，这也太不讲究了。 于是趁着荼毘洗手的功夫，我把那两碗对比鲜明的蒸蛋摆在了一起，并都摆上筷子，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倒是要看看，某人看到后是什么表情！ “你放心，我明天一定给你做一份跟你做的这个一模一样的蒸蛋，”荼毘回来后秒懂，却迷之自信，这位大哥永远不知道谦虚怎么写，“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做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你第一次啪啪啪不就做的挺好的？” 我忍不住跟他开了个黄腔，成功的看到荼毘挑了挑眉、哑口了，于是笑着继续逗他：“话说之前那个电话线不够长啊，不如，今天晚上我们找条够长的，再来一次？” 我还记得呢，刚刚，某人，酷炫狂霸拽的解开裤子就是一掏，想必把他绑起来再口……然后关键时刻给他堵住，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荼毘的关注点却是歪的，他很想辩驳，但是自己也知道可信度不高，于是声音就有点小，显得底气不足，“我那明明就不是第一次……” 我很淡定开始吃，边吃边说，“放心，就算你不是第一次我也不会嫌弃，技术挺好的。” 这话没法接了，荼毘也开始吃，他只能假装自己没听到，但思维又不可避免的跑歪了：既然他的技术挺好，那么技术不好的人是谁？ 话说他为什么要纠结这种事？ 可是根本没有男人会对这种事无动于衷吧？ 这灵魂三连问让荼毘陷入沉思——嗯，关键是他这样一想，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作死拒绝，他已经萎了，想出轨也出不动，所以如果当时答应了……不就相当于白赚？？？ 好像真的亏了，荼毘忽然停下筷子，你说他一个人在外头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以前还真没动过想法，反而是爱日惜力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太安分的样子。 这一刻，荼毘脑袋上砸下两个大字：血亏！ 但是这个时候再反悔也太没面子了，关键是他脸皮不够厚，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正常人的男女交往都是一对一，但是他所接触到的那些一般都是多对多，一个女人可能会找好几个男人花他们的钱，男人们当然也不会这辈子只睡一个女人……这么一想，倒也觉得…… 不行，荼毘面无表情，越想越生气了。 “……”眼见某人渐渐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一副厌食症犯了、食不下咽的样子，我也不得不跟着停下筷子，“你又怎么了？难道是我做的东西很难吃吗？你不是不喜欢重口味的东西？” 莫名其妙的，荼毘的心情变好了，于是他又拿起筷子塞了一嘴，“没有，挺好吃的，我是说，嗯，呃，我刚刚是在想…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也不能光让你给我做饭呀，对不对。” 我严重怀疑他在想今天晚上怎么啪啪啪，这位大哥的脑子里装满了黄色，已经没救了。 “那就不必了，”于是我也继续吃饭，同时漫不经心的怼了他一句，“你早上根本起不来。” “谁说我起不来？”荼毘不服。 “过了今晚，你想走路都难。”我很淡定。 荼毘瞪着眼睛陷入沉默，两秒钟后，他点了点头，加重了语气，却又努力装作云淡风轻。一点也不咬牙切齿的说：“行，那我等着。” 激将法对他也太有用了，我继续咀嚼，并忍不住露出迷之笑容，“有本事你就把我做到双脚发软，走都走不动啊~你这么久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闲的无聊，认识了好多小哥哥，个个长得帅身材好……咦，你要干嘛？” 荼毘站起来了，眉头皱着，薄薄的嘴唇拧成了一条直线，眼神极其恐怖的看着我。 “？”我一呆，有一瞬间还以为他要打我，结果他哼了一声，过了几秒钟后，又坐回去了。 “不要那么惊讶，”他坐下后又拿起了筷子，仿佛很轻松地笑起来，只是他并不看我，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的碗，似乎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提醒，“都说过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你刚刚想干什么？” 我发誓我只是好奇，不是作死。 “你确定你想知道？”荼毘斜眼看过来，嘴角依旧带着笑，“好吧，我想打断你的腿，把你锁进笼子里关起来，塞进密不透风的地下室。” 我忍不住嘴角一抽，“你还真说实话啊。” 话说，我觉得他这可怕的脾气绝对不是随了冰姨，那么温柔的女子怎么能生出这么乖戾恐怖的儿子，难道是安德瓦的遗传基因太强大？ “想跑的话，现在还来得及，”荼毘闻言哼笑了一声，“除了不屑于撒谎，我可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品德。”说完，他往嘴里塞了一勺蒸蛋。 于是我就真的站起来，一溜烟跑了。 而等我再回来后，就见荼毘在瞪我，手里的勺子也维持着我跑之前的高度，我差点笑出声，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目光缓缓落下，仿佛深仇大恨般的看向……我手中的那瓶酱油。 “盐放少了，我想加点儿鲜味。” 我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荼毘翻了个白眼，失去了他的酷哥风度。 “所以你看吧，你也不喜欢听我说这种话，”我一边吃一边悠哉悠哉的说，“你之前拒绝我的时候，看我那么生气，不是也挺开心的吗？” “哦。”荼毘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开心。 “好了别生气了，你还吃着我做的饭呢，生什么气。”我随口安慰他，态度特别敷衍。 “你还正用着我擦过的桌子呢，就不能态度放端正一点，我把你惹毛后我削了4个苹果。” 荼毘居然把这种事也拿出来对比了一下。 我忍不住盯着他看，两秒钟后发现了真相——某人就是想吃餐后水果了吧！害，这有什么难的，就给他削一个呗，我就不信他还能吃下5个苹果，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赚了。 于是神奇的脑回路就产生了如下的对话： “……你削苹果干嘛？” “给你吃呀。” “我不吃。” “可你不是生气了吗？” “为什么要给我削苹果？” “因为你不知道啊，我的得意技能就是——反弹！自动反弹一切流言蜚语，自动反弹一切精神伤害，谁让我不高兴，我就让谁不高兴。” “这和给我削苹果有什么关系？” “因为不仅坏的会反弹，好的也会反弹~因为你给我削苹果，所以我也给你削苹果~” 荼毘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但是他思考了一下，忽然问到：“照你这么说，如果我睡了你，你也会反过来……” 我点点头，“没错！” 其实这种事只要两个人都爽就OK啊！ “你这样会吃亏的！”荼毘痛心疾首。 “哪里吃亏了？”我好奇。 “照你这个逻辑，我不就可以白嫖了吗？” “没有白嫖吧，哎呀，你这人的思想怎么这么古板呢，要是明天早上你能下床，算我输，我爱日惜力这辈子还没认过输。反正我明天早上肯定要是五点起来锻炼的，你要和我比吗？” 还是那句话，荼毘这人吧，最受不得刺激。尤其受不得激将法，傲慢与自信是他的死穴，一戳一个准儿，就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开玩笑，这种事他能认输吗？当然不能！ “比就比，再怎么说我也肯定能起来，我只是不想起而已！”他搁下筷子冷哼了一声。 我忍住笑意，点点头，假装相信他。 ——为什么要跟我比持久呢？以卵击石啊！ 我快速咽下最后几口食物，因为刚刚吃了太多苹果的缘故，胃里已经满了，但是苹果真的没什么用，半碗鸡蛋羹根本顶不住待会儿啪啪啪的体能消耗，我严重怀疑，一个小时以后我就会饿到肚子咕咕叫…… “走吧，你去洗澡。” “你不是要我刷碗吗？” “留着点体力吧，过一会儿我刷。” “……我警告你，别刺激我……” “好的，那你去刷碗吧，我去床上等着你~” 噗嗤噗嗤噗嗤！回到卧室关上门，我终于忍不住了，滚上床跑，无声的大笑起来！ ——坏男人算什么？再坏的男人，只要送到老子手里，一定把他训的乖乖巧巧！ 自甘堕落（一） 389# 对于荼毘而言，这是人生中既普通又不普通的一天，对他来说，杀人放火不值一提，但是做饭洗碗……这可真是他这辈子的头一回。 记得上一次与“做饭”这个词联系在一起时，他还在上小学，好像是二年级，放学回家正好看到妈妈在做饭，他站在门口，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让他稍等一会，随后走过来塞给他一根西瓜味的冰棒……再后面，他就没有印象了。 那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甜与凉爽？ 荼毘关上哗啦啦的水龙头，把盘子和碗筷搁进碗柜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过去，明明心中毫无波动。 难道他也会怀念吗？ 只有这点，绝不可能。 荼毘垂下眼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他人。 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的确有一丝火苗被点燃了，又像期盼，又仿佛不安，他洗了洗手，慢条斯理的把手擦干，然后迈着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的步伐向卧室走去——也许比往常稍微快了一些，因为他知道，那里有人在等他。 当意识到这点时，荼毘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他站在那里，抓了抓头发，却闻到了手上那股浓厚的薄荷洗洁精味，他抬起头，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又好像全都不对……他想来想去，竟然只想到一句“如果那些被他杀掉的人知道了他现在的样子，估计会震惊到下巴脱臼”。 用比较搞笑的话来说，这太不“荼毘”——他当初给自己取这个名字，是火葬的意思，他要给一切他看不顺眼的东西送葬，包括懦弱无用的自己。父亲、母亲、关心、爱、一切的荣誉与认同感，他通通都抛弃了，他不需要。 他会饿死吗？会无法生存下去吗？ 无所谓，反正他是死过的人，不存在的人。 荼毘一直觉得自己挺酷，他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但是没有关系，他痛快的接受了，他也不需要有谁给他哭丧，这样一切都很好，只是有些无所事事……人活着，总该有点目的。 出任务，把看不顺眼的家伙都杀掉。 仔细数数，他之前只有两件事可做，但这些事已经全部靠后了，他现在更在意的……全都在那间卧室的门后，就像他从四点一直等到她从公交车上下来，她也会一直在屋里等他进去。 这样想着，荼毘忽然有些烦躁，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是不安还是期待？还是唾弃自己？他努力不去纠结，放松心态，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迈步向卧室走去。 “咔嚓”，打开门后，一切都好了。 爱日惜力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床上玩绳，被子被她卷起来扔到了一边，她穿着浅蓝色的丝绸睡衣，腿上也绑着同色系的丝带，微微勒出了一些肉，明明哪儿都没有露，却让他呼吸一窒，血液哗啦啦的加速流窜起来。 “快过来呀，”她抬起头对他说，笑容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眼睛里，“我还以为你会很着急。” “怎么会，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荼毘很淡定的走过去，走了一半，刚要上床，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洗澡。 其实他本来不在意这种事，但是他听说女人最讨厌啪啪啪前不把自己洗干净的男人，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被讨厌，所以必须洗。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洗澡？” 他笑着问，也不等回答，直接就走到衣柜旁打开橱子翻了翻，卧室里吹着空调，温度刚刚好——对他来说刚好，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有点低了，他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并没出声。 “好啊。”爱日惜力非常高兴，荼毘猜她又冒出了新的坏点子，那股兴奋劲根本藏不住。 无所谓，其实他也蛮开心的，他其实不在意自己被如何折腾，人总是有点受虐倾向的，说到底，他其实很喜欢被她强迫，真是稍微想想……就感觉自己要不行了，又要硬。 他喜欢被她抚摸的那种感觉，被亲，被咬，被拥抱，被包裹，一切的接触都喜欢，无时无刻都需要，就算肯定做不到永远，一时半会也不会动摇……至于到底多久，三个月？ 九十天吗？好像太长了。 三十天吗？又好像太短。 荼毘翻出一件什么也遮不住的“衣服”冲身后晃了晃，这东西就是个挂脖唧唧套，正常男人都不会穿，是给gay穿的，但是荼毘当时一眼看过去就直觉爱日惜力肯定会喜欢，她的审美一直是个谜，总之，把她当成那种喜欢男人的男人来理解完全正确——别的女人都喜欢男人有压倒性的男子气，她不，她喜欢娘炮。 荼毘回过头，果然看到某人眼中毫不矜持的变成了星星眼，虽然表面故作镇定，但其实已经激动到身体前倾了45度还不自知。 很好，那就是这件了，荼毘微笑，手中拎着那件衣服，冲爱日惜力勾了勾手指，就见她刷刷刷的爬过来，非常利落的跳下床。 “好哒亲爱哒，我这就去给你放水！” 她跳起来亲了他一口，特别积极的跑了。 荼毘解开上衣哼笑，出卖色相，这就叫……自甘堕落，习惯了后，居然觉得还不错？ 脸是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直接脱'光了站在那里，稍微想了想，又用手抓着自己软软的那处撸了两把，却没用，一点感觉也没有。 荼毘转过眼，四下看了看，果然在床边发现了爱日惜力换下来的衣服，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头一次犹豫起来，迈步的时候都有点同手同脚，直到他把那条白色纱纱的小内'裤拿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用，甚至冒出了想闻一下的变'态想法……门“咔嚓”又开了。 荼毘差点被吓的跳起来！ “你好慢呀，我已经把水放好了！” 爱日惜力从门后冒出头，随后又一怔，震惊的看着他问，“你拿着……我的……干什么？” 这他'妈是要完蛋啊！ 荼毘差点就维持不住笑脸了，好在他急中生智，随机应变，特别自然的一伸手，把她其他的衣服也一起拿了起来，又伸脚一勾，拋起了地上自己的衣服，用胳膊一起接住。 “顺手给你一起洗了吧？”他恢复了笑容。 “哦，好……”爱日惜力显然没有多想，“没关系，你放那儿呗，我自己洗就行。” “没事，一起吧。”荼毘如负释重，这才有了一种获救的感觉，“反正我自己也要洗。” 于是说好的暧昧共浴变成了如下画风： “不行，咱俩的内'裤一定要分开洗。” “我都插'到你里面了，还分开个洗个毛。” “难道接吻了就可以用一个牙刷吗？” “对啊，为什么不可以？” “大哥！你是亲大哥啊！” ——爱日惜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