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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眸子全被愤怒的火焰点燃,一连串忍了太久的字句连珠炮似的冲口而出:“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和做法真的让人很反感?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遇得到你!” 会客厅里骤然爆发出这么一道嗓子,刚刚折返回来的迪妃和徐梁皆是一惊。他们面色大变,杵在原地有些迟疑,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这阵仗这声势,显然,他们的先生和那个小丫头在吵架。 徐梁脸皮子一抽,头回对那个小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侧目看了眼脸色同样不好的迪妃,压低声音道,“怎么办?” “能怎么办?”迪妃白了他一眼,接着便转身准备远离火药味依稀弥漫的会客厅,提步边走边道,“不想死就离远点儿。” 徐助理和田安安认识的时间长一些,对那小姑娘的印象不好不坏,闻言挑眉,一面跟着转身,一面若有所思道,“当初在拉斯维加斯,先生出手救她,我还觉得有些奇怪。” 迪妃挑起唇角,“你什么时候见过先生做善事?” “没有。”徐梁耸肩笑了笑,似乎觉得有点儿滑稽,“我根本想象不出来。” “所以先生不会做善事。换一种角度来看,田安安是自己送上门儿的,怨不了任何人。”迪妃淡淡道。 徐梁听后微微点头,觉得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应该自己承受。他忖度着,心中又生出几分感叹来,说道,“可是很明显,她内心是非常抗拒的。” “抗拒又如何,不抗拒又如何,反正结果都一样,先生不是一个在意过程的人。” 迪妃语调冷淡地说完这句话,接着回过头,有些怜悯地扫了眼会客厅的方向,这才迈开大步走出了别墅大门。 会客厅中,内心非常抗拒的人已经完全爆发,所有的火气都在这一刻迸射而出。田安安感受到了一股空前的迷之勇气,她此时的胆子甚至比上回醉酒之后还要大,怒目,挑唇,冷笑,每个表情都极其到位。 她极其的生气,这股怒火来势汹汹,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什么。她只是迫切地希望封霄这个名字从自己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只是迫切地希望他能停止对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压与掠夺。 “我就不明白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不肯高抬贵手放过我呢?”她疑惑而恼怒,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就算你很喜欢睡我吧,那我拜托你不要影响我的正常生活好么?我需要自由,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然后极其郑重地用他的母语复述一遍,一字一顿:“I need freedom, whether physiental!” 男人的视线幽暗深沉,他神色平静,坐在沙发上任由她气急败坏怒火迸发,仿佛这些词句和这场争执都和自己无关。 田安安发泄完了,说完一番话,她的声带由于过大的响度而隐隐作痛,呼吸不稳,丰满的前胸随着每次呼气吸气缓缓起伏。 她怒冲冲地盯着她,起初还十分不甘示弱,渐渐的,她看见那双漂亮暗沉的眼睛里隐隐漫上了一丝笑意,诡异得触目惊心。她手臂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不由毛骨悚然,半晌,她看见他竟然笑了,低声道,“你生气的样子很漂亮。” “……”卧槽卧槽卧槽。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位大哥,说好的吵架呢!关注的点能不能别这么奇怪! 安安由硬转萎只在眨眼之间。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一根针,噗的一下就把她愤怒的皮球戳爆,她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别过头移开眼,不去看他,清了清嗓子才沉声道,“封先生,请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田安安狐疑地侧目,只见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光整考究的西服外头搭在手臂上,他上身只着黑色衬衣,头发一丝不苟,威严沉肃,不必言语就能使人感到威胁。 安安看他脱了外套,几乎被口水给呛个半死,在她惊诧的目光中,他迈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后退几乎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她喉咙有些发紧,然而这次却强迫自己站着,不许动,不要退缩。 晶亮的眼睛,硬生生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 很快,封霄到了眼前,和她隔得十分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雅的清香,和她已经十分熟悉的男性气息。近到她能看见那双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眼眸深处,冰冷的暗潮。 “闹够了就去吃饭。”他的嗓音平稳,带着几丝寒凛的意味,从头顶静静传下来。 所以,他觉得刚才的所有话,都只是她在闹么?田安安更加愤怒,她仰着脖子,有种寸步不让的意味,仰视着眼前比自己高大很多的英俊男人,道:“请你正视我刚才的所有言论,封霄先生。” “我说,吃饭。”他面无表情,低沉地命令。 田安安咬紧牙关,双手在身侧用力收握松开,收握松开,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地往饭厅的方向走去。 今天菲利亚准备的晚饭,是出乎安安意料的中餐。 她和封霄面对面而坐,由于刚刚起过一次争执和冲突,两人似乎都没有交谈的想法。她看了眼桌上精致清淡的菜肴,却连一点胃口都提不上来,只是手持碗筷埋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进食。 难耐的死寂最终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 田安安微微皱眉,拿出手机垂眼看,屏幕上赫然闪动着“母上”两个大字。她心头一惊,身子一动就准备到别处去接电话。 然而还没等她站起来,对面一道低沉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响起,语调漠然,不留余地:“哪儿也不准去。” 安安诧异地抬眼,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浓烈如墨了,他就连坐姿都挺拔如画,冷漠的面容俊美而凌厉,清冷的目光平平落在她脸上。 “……”这只泰迪对她的压迫,已经变态到连接个电话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了么? 安安觉得这个认知无比惊悚,她不敢再想了,赶忙埋下头,有些不安地滑开了接听键,沉沉道:“喂,妈?” 田妈的声音很快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那一瞬间,田安安的鼻子都在发酸。也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世上真的只有妈妈好…… “丫头,在莹莹家呢?”田妈一直以为这段时间她住在朱莹莹家里。 “是啊……”田安安呵呵干笑了两声,指尖迅速将手机侧面的听筒音量调小,希望不被对面那个脸色喜怒难辨的男人听见,继续道,“在吃饭呢。” “莹莹到底是什么病啊?你带她去医院了没?”田妈关心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