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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进怀里,低声哄他:“尾巴马上就来了。” 他又朗声吩咐匪鉴:“去养居殿,拿那只兔子灯过来。” 匪鉴再应了一声就忙跑回养居殿,门外高公公与章老太医面面相觑。 “老章,这……要兔子灯做什么?” “老高,莫非是童趣?” 怡和殿内,陈恨闹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就开始犯迷糊,却仍不忘尾巴,念叨着:“尾巴怎么还不来?” “马上来了,马上来了,匪鉴怎么这么慢?”李砚揽着他,稍一偏头便看见他的侧脸。略带酒气与醉意,不似平日那般谨慎畏怯,反倒有点儿可爱。 陈恨把脸靠在他的肩上,又蹭了蹭,嘀嘀咕咕的,问李砚尾巴怎么还不来,不断地喊他:“皇爷,皇爷……皇爷啊皇爷……” 而李砚却仿佛从没见过这人一般,死盯着他看,目光灼热。 只是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陈恨就忽然拍了一下他的手,大声喊他:“李寄书!你还我尾巴!” 李砚凝眸看他:“你喊谁?” 目光一沉,直逼着陈恨缩了缩脖子,原来喝醉了也是晓得害怕的。 别害怕呀。 “离亭。”李砚抱着他摇了摇。 “做什么?” “你亲朕一下,尾巴马上就来了。” “诶。”陈恨二话不说,只是凑过去蹭了一下,就立即回头找尾巴,“尾巴呢?皇爷骗我。” 李砚笑了笑:“朕没有骗你,是你做得不对。” 他一只手按着陈恨的脑袋,正欲吻时,瞥见陈恨的两只手,他这人喝醉了酒这么闹,等会儿要跑了还真抓不住。李砚略一思忖,便将他的两只大袖子绑在一处,打了好几个死结。 这衣袖也实在是长。陈恨甩了甩袖子,不解道:“皇……” 那一声皇爷被李砚堵回他口中,以唇舌碾碎了。 陈恨下意识就要推开他,两只手又被绑着,李砚只随手一捞就抓住了,将他的手按在胸口。 隔着衣料与皮肉,陈恨的手像猫爪子似的挠他的心。 怡和殿灯火全熄,只留了一支短短的蜡烛立在白玉阶上,这时那支蜡烛也燃尽了。烛光最后一闪,殿中一切都归于沉寂。 陈恨愣了一瞬,目光仍迷离时,就被李砚按着肩膀压倒在了地上。 好像一只猫压着老鼠,那只猫也不想再玩儿了,压着老鼠就开吃了。 喝得烂醉、一直在胡闹的陈恨,在朦胧之间,终于有了一点清醒的意识——我怕猫啊! 察觉到身下陈恨挣扎得厉害了,李砚一只手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脑袋,原还是要压着他的腿的,后来他发现了诀窍,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李砚屈起膝盖,抵在他两腿之间,低声道:“别动了。” 陈恨像被按住了死穴,果然不再动了,认命地躺着,由李砚像舔猎物一样吻他。 李砚忽然想,这才是他的尾巴。 * 怡和殿外,高公公与章老太医在台阶上并肩坐着。 章老太医回头看了看怡和殿紧关着的殿门,又转头望了望远处:“老高,你说匪鉴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高公公道:“养居殿与太医院离得远呢,他两头儿跑,能不久吗?” 章老太医点点头:“那也是,再等等吧。” 又过了一会儿,高公公道:“老章,以你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离亭都醉成那样了,能……吗?” 章老太医想了想:“酒能助兴……但他喝成那个样子,又发疯,恐怕难说。” “好吧。” 两个人再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向对方,同时开口道:“看看去?” 章老太医假咳几声,装出正经模样,摇头道:“这样不好。” 高公公亦是以手扶额,不再说话。 仿佛过了许久,匪鉴终于跑着回来了。他一手提着养居殿的兔子灯,一手拿着章老太医的药箱。 章老太医低头翻药箱,从最底下的隔层里挑出一个青瓷小瓶:“这个这个。” 怡和殿正门开了一道小缝,兔子灯与青瓷小瓶被轻手轻脚地放到地上。殿门很快又关上了。 三个人坐在台阶上。 章老太医揪了两把胡子:“里边怎么黑了?老夫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高公公道:“老奴也没看清。” 又半晌,匪鉴低着头,不大好意思地轻声道:“按住了。侯爷要跑来着,被拽回去了。” 另外二人:“啧!” 感慨一声之后,他二人又恢复了正经模样,高公公拢了拢手,道:“这儿也太冷了些,咱们去偏殿等着吧,肯定没这么快呢。” 章老太医用手肘捅了捅匪鉴的腰:“你这夜能目视的眼睛,什么时候借老夫研究一番,医术研究。” 匪鉴只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高公公问道:“你又怎么了?” 匪鉴苦恼挠头发:“我没想到……” 高公公与章老太医摇头,齐声叹道:“唉,年轻人。” * 怡和殿内,陈恨酒劲儿未散,反倒更浓。他被李砚吻得七荤八素,只觉得脑袋更晕了。 他一点儿也不想被老虎用爪子压在地上,更不想以身饲虎。 方才怡和殿的殿门好容易开了一条缝,有一丝冷风吹进来,才叫他稍微清醒了些。 迷迷糊糊的,一撑手就准备要爬走了。他不想和老虎待在一个笼子里。 谁知道还没等他跑出两步,殿门就又关上了,身后的李砚一伸爪子,抓着他的脚踝,就把他给拖回去了。 如果对老虎说别吃我,他听得懂人话吗?他会听吗? 或许可以试一试。陈恨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李砚面前,扯了扯衣襟,衣襟是方才李砚吻他时扯乱的,他道:“别吃我。” 他的衣裳太大,李砚一看他,就想起岭南的那只猫。 冬日夜里,陈恨怕它睡着了会冷,就给它盖上庄子里小孩子不要的旧衣裳。但是那只猫瘦,小孩的衣裳对它来说还是太大。每日清晨,那猫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弓起身子,身上还挂着一件衣裳。 像极了现在的陈恨。 而这只他惦念了很久的猫,现在就在他面前,坦着肚皮对他说:“别吃我。” 就算没有要吃的心思,不吃——那也太辜负此情此景了。 章老太医匆匆忙忙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瓷瓶子倒了,骨碌碌的,正滚到他的手边。 李砚将它握在手心,收进了衣袖里,一伸手把陈恨拉过来。 陈恨大抵也是累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打了个哈欠,几乎要睡着了。 “别睡。”李砚一时兴起,吓唬他道,“睡着了就被吃了。” 陈恨果然惊醒过来,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陈恨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