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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戳他,问道:“你怎么不去?” “我不饿。”卦九半睁着眼说话,声音含糊,一副正在说梦话的困顿模样。 卦二默默看着他,觉得自己居然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起身说道:“我饿。”说完转身就往电梯口跑,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镜头。 外面果然风很大,院子里的树被吹得歪啊歪,树枝上的雪全被吹散了。 时进到达一楼后选了个正对院子的休息室,把廉君安顿在休息室里的活动落地窗后,往他面前摆上一堆零食,泡好一杯热奶茶,然后气势高昂地出了屋子……又迅速被冻了回来。 廉君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明明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却为了面子,硬要犟着出去玩的傻孩子。 “要不算了吧。”他放下奶茶,给时进递梯子。 “一、一年就一次,怎么可以算了,我就是没习惯这么大的风……”时进拧着脖子狡辩,怕脸被冻僵,又往脸上带了个口罩,这才深吸口气,一脸壮士断腕地再次跨出屋子,然后迅速关窗,跑到了被白雪覆盖的院子里。 会所的院子很大,中间有很大一片平整的空地,此时地面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松松软软的像是一块奶油蛋糕。 “原来这就是北方的冬天……”时进站在雪地里泪流满面。 他老家在比较偏南的位置,冬天虽然也有雪,但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温度也没降过这么低,这段时间他一直被暖气笼罩着,潜意识里对B市的冬天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解,现在一出来,只感觉屎都要被冻出来了。 小死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抗冻,有点后悔怂恿他来堆雪人了,说道:“要不还是回去吧,这几天气温反常的低,你别冻病了。” “没事,你给我加点buff就行了,而且我也好多年没堆雪人了,看到这么厚的雪有点手痒。”时进安抚一句,往侧边走了几步,隔着落地窗挤出一个笑容朝廉君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奔到了院子中间。 小死的buff起效很快,时进稍微活动了一会就觉得身体不再那么冷了,摘掉口罩,开始真正享受堆雪人的乐趣。 他也没准备堆个多花里胡哨的雪人,就想弄个最普通的那种应应景就行了,所以先滚雪球弄了个又圆又大的雪人身体放到院子中间,然后又滚了个稍小一点的雪球,抱着朝着屋内跑去。 廉君滑动轮椅把他放进来,也不管吹进来的风冷不冷,先去摸时进的脸,皱眉说道:“太冷了,算了吧。” “不冷,我还有点热。”时进回身把窗门缝隙拉小一点,摘掉手套取出胡萝卜和两颗纽扣,递给廉君说道:“给,雪人的鼻子眼睛就归你了,这样这个雪人就算是我们一起堆的了。” 廉君愣住,看着纽扣和胡萝卜没有动。 “快快,屋里暖气太足,多拖一会这雪人脑袋就该化了。”时进催促,还小心摸了摸怀里的雪人脑袋,像是怕它真的化掉了。 廉君抬眼看向他,视线扫过他冻得通红的脸颊和鼻头,抿唇,接过纽扣和胡萝卜,稍显笨拙地把它们按到了雪人脸上,做的时候因为不习惯白雪被冻在一起后硬邦邦的手感,还把纽扣扣掉了一次,不小心在雪人脑袋戳了个窝。 “没事,一会弄点雪补补就行。”时进抹一抹那个窝,把纽扣捡起来重新塞回了廉君手里。 两人指尖接触,一个很凉,一个很冰,廉君反射性握了一下时进的手,发现自己无法帮他暖起来之后慢慢松开,抬手把纽扣放好,说道:“弄好了。” “君少技术不错嘛,这五官弄得多标志,你等着啊,我这就去把它拼起来。”时进美滋滋,小心抱起雪球跑出去,把雪球放到了堆好的雪人身体上,然后捡了一些散的雪花补了补雪人凹凸不平的地方,直把整个雪人修得圆溜溜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给雪人戴上了帽子围巾。 弄好之后他后退欣赏了一下,觉得雪人身子光秃秃的不好看,还去捡了两根带岔的树枝插到了雪人身体上,给雪人添了两个手。 圆溜溜的身子,光秃秃的胳膊,大脑袋上面顶个小帽子,小眼睛下面是个大鼻子,时进自己先被这个丑萌丑萌的雪人逗乐了,转身朝着屋内看去,见廉君正直直看着这边,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指了指雪人的圆肚子,委婉告诉他要像这个雪人一样,把自己吃得胖胖的。 廉君直接拉开落地窗滑了出来。 时进吓了一跳,忙上前去迎,站到风口帮他挡住风,着急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玻璃上有雾气,看得不太清楚。”廉君回答,仔细看了那个雪人几眼,然后抬手拉住了时进的一只手,另一手滑动轮椅,边往屋里转边说道,“进屋吧,风更大了。” 时进应了一声,绕到他身后帮他推着轮椅,被他握着的手不知不觉抽了出来。 廉君手上一空,透过落地窗看着时进的倒影,慢慢收回手,任由时进把自己推进了屋。 躲在门口偷看的卦二表情十分复杂,叹道:“难怪时进能妄想成真,他这一天天的,歪点子怎么这么多……刚刚君少看雪人的表情……唉,我觉得我都快哭了,说起来君少还比我们小呢。” 卦三和卦五闻言都没说话,表情有些暗淡——这么多年,君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们比谁都清楚。 “走吧。”卦一开口,率先转了身,“起码今年能过个好年了,晚上的团圆饭,让厨房那边弄得丰盛点。” 堆好雪人后,廉君和时进干脆留在了这间对着院子的休息室里,摆了一桌零食,弄了一壶热饮,边欣赏雪人,边打麻将玩。 时进对廉君主动要求玩游戏放松心情的举动十分欣慰,让人送了两台平板过来,下好麻将软件,把自己游戏币多的账号给了廉君,自己新申请了一个,手把手地教廉君玩麻将。 廉君上手很快,只输了几把就开始带领时进大杀四方,时进开心得拍大腿揉抱枕,麻将人格冒头,兴奋得仿佛年轻了十岁。 这本该是个难得温馨的团圆年,但天不遂人愿,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陈清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再次以老朋友的身份,邀请廉君外出吃饭。 这个邀约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很奇怪,毕竟哪有人大过年的不去和家人团聚,反而邀请老朋友一起吃饭的。但廉君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此时陈清以老朋友的身份约他一起吃饭,倒是显得十分温情体贴了。 廉君假意推辞,表示如果陈清也是一个人的话,可以来会所和他一起过年。 陈清推辞不去,只说自己借了好朋友的房子,亲手做了一桌大餐,想让廉君尝尝手艺,并隐晦表示关于当年两人一起做的某个任务,他还有点隐秘的东西没跟廉君说。 话说到这份上,廉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