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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郡王殿下凡是三思而后行云云,然后又说有个族亲名唤贾雨村现任为金陵府尹,倒是可以走动起来之类的,最末了,还隐晦地显摆了一下皇太孙前些日子来府上,夸自己书房雅致、字如其人中正平直等等等等。【这绝对就是皇太孙不知道该怎么夸便宜爹了,才硬挤出来的溢美之词吧?】 宝玉提笔,一一回信,也是用了大半个时辰。 ………………………… 及至九月,晒盐法已经有所成效,苏北郡王召回柳湘莲和郝老大等四人,细细问清楚其中的步骤、耗费、所得等等,终命名为盐田法,取意于希望晒盐如耕种一般,可从盐田中不断获得,最终书密折一封入京,附上包括灵感来源等等的全部过程。 说是密折,但是嗅觉灵敏的人怎么会不晓得?就好像三四月份,苏北郡王在射阳多逗留了一会儿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一次,也有留意淮安苏北郡王府的人,只是不清楚递上去的是什么内容罢了。 不过他们也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打听了,不几日,皇帝派三司中专门负责盐务的提单盐事司南下苏北大丰盐场,考证盐田法。 经证实,确实行之有效。 “以木槽中暴海水为盐。”短短九个字,将千百年来的煮盐、煎盐之法易为晒盐,其中之功绩,无人可否。 太初三十九年十月,圣旨出京。 因盐田法之功,现擢苏北郡王为吴郡王,品级仍是从一品,食邑增二千户,共计为五千户;宝玉连升三级,由从六品升为正五品长史,柳彤(字湘莲)赐正五品云骑尉;郝大(郝老大)赐正七品恩骑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霜刃昨天的地雷~么哒 明天又是周末了呢,然鹅,和我没什么关系。 第76章 太初三十九年腊月, 京城南门。 “你说,宝二爷今个儿能到不?”天寒地冻,尽管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但是站在城门口的小子仍旧冻得不住地跺脚搓手。 另一个小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住地抽抽鼻子:“我怎么知道?但愿今儿能接到宝二爷吧。”不然还得多挨几天冻。 再不多时,几辆马车组成的队伍入城了,守在城门边大街上的几个小子定睛一看:赶车的不就是咱们府的老刘么?没跑了, 马车里就是咱们府的宝二爷!可算是等到了。 于是有连忙向后头茶楼里坐着的管事报信儿的,也有抖擞着精神去迎接、打下手的。 奉二太太命前来接人的周瑞得了小子们的通报, 立马丢下一把茶钱,小跑着去接人。 接的, 正是宝二爷, 贾瑛是也。 年初宝玉南下的时候乘的是官船,又大又稳, 一路顺风顺水的, 很快就到了淮安。可是年底回来的时候, 行船的速度就慢了很多——因为有不少河道都冻上了,即便如运河这样常年承载南北交通沟通的主干道,也需要每天定时破冰, 这么一来, 走水路反而慢了下来。 故而宝玉等人乘船一段之后, 弃舟登岸,走陆路回京。 周瑞原是荣国府的男管事,颇为得用, 如今大房二房分了家,他便是二房的大管事了,虽然听起来好似不如从前,但是在阖府的威信并没有下降,无他,咱们二房的几位爷都能干啊!翰林院的珠大爷、王府长史宝二爷……尤其是今日回来的这位还未满十五呢,已经是正五品的官身了。思及此,周瑞原先心里头那些许因为天寒地冻出来干等的小怨言,也都咽下去了,然后扬起笑脸来到马车边给宝二爷请安:“请宝二爷的安,老太太、太太知道宝二爷您近日要抵京,吩咐小的来日日守着,就怕错过了。” 一更掀开车厢的前头夹棉的厚帘子,宝玉端坐在里头冲着周瑞点点头:“辛苦周管事了。” 得了这么一句话,周瑞也晓得适可而止不再讨巧了,遂呼喝着小子们牵马、开路等等。 往常宝玉回来都是习惯走西侧门的,因为那里一进去就是自己的书房绮散斋和自己的院子,回院子洗漱一番,换一身衣裳往正北走,刚好去老祖宗的荣庆堂请安。可是今年年初的时候荣国府大房二房分家了,虽然宝玉正月十六走的时候还没搬迁,但是夏日里之前,就听老祖宗说这件事儿已经办妥了,如今荣国府东边的院子是自己家的,要从东侧门走才方便了。 进了东侧门,三更四更带着一些小子归置宝二爷的坐骑长风、江苏带回来的土仪、大件的行李等等。 宝玉回头对一更说:“周管事并这些小子们这几日辛苦了,一更,你去拿两吊茶水钱来。” 周瑞说着使不得。 宝玉笑笑:“周管事即便瞧不上这三瓜两枣的,你下头的小子们也得得些辛苦钱吧?” 言罢不再做纠缠,吩咐钱嬷嬷带着一二月去整理箱笼。 留下周瑞在原地一惊:宝二爷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来着?什么叫做我瞧不上? ………………………… 宝玉到了荣庆堂,早有眼尖的丫鬟瞧见了,忙着打帘子通传,更有那小丫鬟羞红了脸,一年没见宝二爷,宝二爷从外头快步走来的样子真是俊俏得不得了啊…… 屋里地龙烧得暖暖的,贾母原本正歪在塌上听几个姑娘家说笑呢,猛一听到通传说宝玉来了,还有些不敢置信。 宝玉进屋的时候,三春姐妹、黛玉、湘云和宝钗也在,他脚下顿了一顿,倒是叫眼尖的探春瞧见了:“老祖宗你看,二哥哥出门一年,怎么反倒是近乡情怯了?” 贾母已经激动得站起身来了。 宝玉笑将袍子的下摆一甩,结结实实地跪下给贾母磕了一个头:“孙儿回来了,给老祖宗请安。”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凉的很!” “孙儿在外一年,既不能在老祖宗跟前尽孝,又劳您平日没少牵挂,如今归来,给老祖宗磕一个头,是理所当然的。” 老祖宗眼眶子都红了:“你这一去一年,简直就是挖走我的心肝肉啊。来,到前头来,叫老祖宗看看瘦了没有?” 宝玉往前走了几步,微笑着说:“孙儿在外吃得好,睡得好,哪里就会瘦了?” “你懂什么,下头人伺候的尽心不尽心,可是相差远了的。唉,高了,也瘦了点,回头叫你太太给你好好补补。”贾母摸了摸宝玉的脸,还是觉得宝贝孙子在外肯定吃了不少苦头,这一年又是十里坡案又是盐田法的,苏北郡王——哦,如今该叫吴郡王了,在江苏没少折腾事儿,宝玉身为长史,哪里就能得闲了? 嘘寒问暖好一会儿,贾母才想起来问:“这次回来能呆几天?” “殿下的意思是叫我尽管过了上元节再启程,我想着殿下客气归客气……还是初八走好了。”毕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