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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邢氏没回答, 只说:“我替老爷去看看药好了没。”言罢, 带着丫鬟退出屋子。 因她走了,贾赦无人可问, 便问在一旁站着的嫣红,嫣红原是因为大老爷想吃鸳鸯不能得手而花银子买来的, 本来已经过了新鲜劲儿了, 但是前些日子他三番五次没睡到尤三姐, 故而对性子泼辣肖似尤三姐的嫣红又宠爱起来了。 此时太太不在,十七八岁的嫣红正是想要表现自己呢,就嘚吧嘚、脆生生地说了:“老爷昨日回来却是没听见,陛下来了圣旨, 说封二老爷做了个一等将军。” 于是才转醒的贾赦一个打挺坐了起来,也不管屁股痛不痛,一把攥住嫣红的肩膀,厉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嫣红终于发现大老爷的不对劲, 于是小声地重复了一遍:“二老爷被封了个……一等……一等将军……好生奇怪,二老爷不是文官么?”最后几个字,是嫣红小声咕哝的。 但见贾赦充耳不闻嫣红的吃痛惨叫, 两手越捏越紧、面色越来越涨红、呼吸越来越急促,然后喉头开始嗬嗬作响,接着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嫣红吓得半死,想要扶住大老爷吧,但是毕竟对方是个男人,怎么也扶不住,最终还是被贾赦带倒在床踏边,唉唉叫痛。 恰邢氏带着秋桐、秋香端着药和蜜饯回来。 秋桐哐当一下打翻了蜜饯:“不好啦,老爷又厥过去啦!” 等冯大夫来的时间,嫣红已经被婆子按在地上了,她也觉得冤枉啊:只听说大老爷被夺了爵,想着和他说说二老爷被封了个将军,好叫大老爷高兴一下,谁知道大老爷竟然高兴得晕过去了? 可怜嫣红,是采买进来的丫鬟,见识有限。原先只知道二房的宝二爷是参将,又听前院的人传回来说二老爷也因沾了宝二爷的光,据说陛下夸奖他教子有方之类的,被封了一等将军;嫣红根本就不知道,一等将军并不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而是个爵位的称呼——还恰好和她大老爷被夺的爵位一样! 冯大夫才被放回家休息没多久呢,就又被小厮喊起来了,来的小子一头大汗不能作伪,只知道说大老爷不好了,却也说不出所以然,遂冯大夫药箱一背一骨碌蹿出去。 等到了贾赦院子里,赫然发现大老爷眼歪口斜流涎水地躺在床上,及至往前望闻问切之后,冯大夫心说:坏了,大老爷这是中风了啊! 这样的‘绝症’冯大夫束手无策,老老实实地说自己是没办法治愈大老爷的,或许沈千针来还有救吧。 邢氏原本只想着叫嫣红去触老爷霉头,也没想着要把贾赦气得中风,此刻她不止是伤心自己以后没了着落,还心虚得很。因为她明白,只要老祖宗追查下去,自己的小心思根本瞒不住她老人家。 一时间,贾赦的屋子里,邢氏捏着帕子啜泣,并不很真心地替贾赦担忧; 嫣红被婆子按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巴,可是依旧在努力挣扎; 贾琏被两个小厮搀扶着来到他爹这边,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不是说做做样子的杖责么? 王熙凤来得最晚,因平儿还在养伤,如今跟在琏二奶奶身边的是另一叫小红的丫鬟,是林之孝的女儿。平日有平儿在前,到没显出这小红的能干来,这几天,才叫人发现,原来这丫鬟也是个妙人。这不,方一进大老爷屋子,小红就不着痕迹地站在王熙凤前头。王熙凤摸摸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在心里暗暗点头,领了这份情。 冯大夫把诊断结果同邢氏说了一遍,结果她就只是哭;同贾琏说了一遍,结果他就只是愣;好不容易等到王熙凤来,于是又说了一遍:“大老爷这像是怒急伤肝,中风了。” 王熙凤皱了皱眉,首先就发作了还在地上的嫣红:“老爷有伤在身,这贱婢还勾着老爷胡闹,以致于害的老爷中风,现如今还留她在大老爷屋子里闹腾,像什么话?拖下去先关柴房。冯大夫,您再瞧瞧,我们老爷可是因为嫣红胡闹才中了马上风的!” 冯大夫还没反应过来呢:马上风? 贾琏却终于回神了,连连说出口:“对对对,就是嫣红这/浪/蹄/子在老爷有伤在身的时候还要胡闹,才害得老爷中风的。” 两夫妻自前几天外室事件闹得你死我活之后,居然又在这个时刻达成了一致。 你道为何?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要是大老爷中风的事情传出去,稍加夸大,就叫人想:是不是大老爷不服陛下的旨意?是不是大老爷心有不甘、心生嫉恨才会怒极中风的? 【反正老爷做的糊涂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现在立马封口,咬死了是因为床第之间的事情而得了马上风的,也比叫陛下心生不快的好。】贾琏如是想着。 邢氏的脑子没有转得那么快,但是她知道,只要顺着王熙凤的话说下去,那今天自己的小心思,就不会被追究了……遂她也擦了擦眼泪,扑到贾赦床边情真意切地哭着:“老爷啊老爷,是我不好啊,嫣红那贱婢居然敢如此对老爷,是我管束后院不力啊!” 一句话,就把贾赦的中风定性为受了伤还想寻花问柳——自找的。 大房一番人仰马翻,根本就瞒不过去,老祖宗等人又亲来看了一遍。待看到原本躺在床上嗬嗬的大儿子在见到老二的时候就开始呲目欲裂,贾母哪里还不明白大儿子中风的真正原因? 一把年纪的老太太闭了闭目,出了一口气:“老大你好好将养着。要用什么药都尽管去办……嫣红交给我来处置。”头一句是对着一直流口水想说话说不出的贾赦说的;第二句是对着王熙凤说的;最后那一句是对着眼露杀机的邢氏说的。 从大房出来之后,贾政心有戚戚焉地问贾母:“老祖宗,大哥如今这样子,这……宴请宾客的事,是否不太妥当?” 贾母点点头,对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王氏说:“规格改一改,老大这样子,大办就不必了,请一些亲戚来吃一顿也便是了。总归明日进宫谢恩的时候,解释与陛下听就是。” 其实贾母也知道,哪里需要自家人解释,今天老大中风,不出午饭时间,这事儿就该摆在陛下案前了;亏得琏哥儿媳妇儿脑子转得快,只是这嫣红…… 王氏得了老祖宗的吩咐,点头应下: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一等将军夫人了,诰命的品级也不日就要下来了,往后出去交际的好多着呢,不急于这一时的显摆。 除了亲生女儿贾元春的生活不够如意之外,王氏其余两个儿子现在都是前程远大,也使得她在荣国府里头显得很淡然!女人靠什么?年幼的时候靠爹娘、出嫁了靠夫婿、老了靠儿子……自己两个儿子可比夫婿可靠多了,一个女人活到这份上,出门应酬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