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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猪”正睡得呼呼响。他继承了九点白的模样，全身发白，白得发光，唯独四爪、耳尖、尾尖点了墨。路昀烽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关门离开，就见大崽“哼哼”了两声，睁开了眼，“爸爸。”

    “修锐，醒了？”大崽全名路修锐，与他的形象完全不符。

    “嗯。”大崽打了个哈欠，他看了一眼路昀烽，半晌后道，“爸爸，其实你不用在意他们说的话。”

    路昀烽一证，他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一脸正经，全然没有之前懒散模样，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狐狸爸爸说过，我身上的灵气最足，完全继承了他的能力。我生来，就是要担负妖界的重担，对于一个天之骄子来说，童年懒惰一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路昀烽：无法反驳。

    “至于那谁家的孩子，我一点都没有兴趣。”路修锐舔了舔爪子，冰绿色的瞳孔里一片平静，“我将来的伴侣，一定要像爸爸您一样优秀，像狐狸爸爸一样有责任心，有美貌。”

    路昀烽：最后三个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所以您和狐狸爸爸放心。”大崽说完往后一仰，三秒睡成猪。

    路昀烽无奈地摇摇头，他走进房间，替大崽盖上被子后，去找了九点白，同他说了大崽的一番话。九点白听完后，点了点头，“我刚生完他们的时候，确实感觉全身灵力被抽掉了三分之二。那道浓郁的灵气里，百分之九十，落在了大崽身上。所以我才说，大崽以后会继承我的位置。”

    “哎，孩子嘛，以后都要上实习基地，那地方太残忍了，所以童年……还是无忧无虑点好。”

    （三）

    幼崽们二十岁的时候，路九家引来了史诗级的变化。

    大崽在一朝一夕间，突然暴瘦。不同于九点白的婴儿肥，他突然开始符合人类对九尾狐的形容——身姿修长，四肢有力。九条尾巴汇聚了全身妖力，十分有力。他像是突然领悟了什么，四崽修炼了十多年的法术，在他手上不过五分钟就能完美复制。不论什么术法，什么书籍，只要让他看一眼，就能全部记住。

    不仅如此，他同早已离去的天神竟产生了灵魂上的联系，短短几天的功夫，脱胎换骨，让妖界大为震惊。

    曾经那个懒洋洋只喜欢睡觉晒太阳的大崽，一去不复还。

    四崽不服。她修炼多年，却无法在一点都没学过的大崽手上活下一招。曾经臣服于她的幼崽们在领略过大崽的本领后，纷纷叛变投入大崽的队伍，甚至比之前更为忠诚。

    九点白看着这样的大崽，脸上十分平静。他像是早已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反过来安慰路昀烽，“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以前？”

    “所以我才说大崽像我啊。”九点白一脸自豪，“我小的时候，大哥非常努力用心，他常常晨起就锻炼，跟着老师学术法，还会去四海各地学习不同的知识。而我，只会晒太阳、睡觉、吃东西，和我的陪读们一起玩。直到我十五岁的时候，突然领悟，担起了妖族兴亡之责。”

    “二崽普普通通，这辈子或许只是普通的九尾狐，但他随遇而安，从未起过嫉妒之心，有他在，兄弟们就不会有隔阂。”

    “三崽在武力上落后，醉心烹饪，将来在这方面会有很好的发展，说不定等他去了人间，还能开个连锁大酒店，别人三请五邀都不愿意去呢。”

    “至于四崽。”九点白舔了舔毛，平静道，“大崽的变化，将会成为她最大的打击。可他们终究是兄妹，大崽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带领妖族走向繁荣，他的身边，必然要有得力干将。四崽会慢慢蜕变，她会成为大崽手中的剑，成为妖族最锋利的刀刃，成为所有恶妖最为恐惧的妖。”

    “她需要的，是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淬炼，一次次的成长。”

    “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四崽未来的路途，不过当你陪在她身边时，我就知道不会有问题了。”九点白笑着亲了亲路昀烽的嘴唇，“因为她的父亲，是最厉害的。”

    “这些年，你和四崽，没少祸害人吧？”九点白嘻嘻笑着，“哎，四崽都二十了，连个来定亲的都没有。”

    “是他们都配不上柔柔。”路昀烽理直气壮，“我们的柔柔，自然要找最好的男人。”

    “对。”九点白赞同地点点头，极为自然道，“像我一样。”

    “像……”路昀烽喉腔一梗，他看向九点白，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交融。

    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还是会被时不时冒出来的甜言蜜语，击溃了心口的防线。

    路昀烽拥住自己的小狐狸，俯下身同爱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远处，四只已经长大的狐狸凑在一起，长长的尾巴彼此交缠，极为亲昵。

    将来，他们还会一起看着幼崽们步入成年，找到自己的伴侣，然后带回妖界。

    那个场面，一定很美好。

    “狐狸爸爸，爸爸，快来呀！”

    路昀烽和九点白相视一笑，他们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孩子，“崽崽，爸爸们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