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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以前炼的那些丹药,对外伤有奇效。你知道,我整日呆在国师府里,基本用不上这些。伤药都是有使用期限了,我见它们放得久了,怕失去效果,就干脆把它们磨成粉,给你们每人带上几包。”半壁说。 墨砚想起之前少年确实给他们这些暗卫不少药丸药粉。 “这批药粉是我新制出来的,比之前几次还要好些,本来就是想给你的。还没来得及,就碰到了这种事。”半壁苦笑一声,“偏赶上我还没恢复内力的时候。” 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连累你受伤了。男人听出了少年的话里含意。 药粉洒到伤口上,先是有种凉凉的感觉,紧接着就像有烧红的烙铁放在那里,痛感顺着伤口直往肉里钻,一直渗到了骨髓里。 半壁一直担心地看着他,把伤口都上好药,这才小声问:“是不是很疼?” 月光从破碎的窗子里照进来,殿里能被破坏的已经全被破坏掉,本来应该是很冷清的场面,但男人眼前的这个人却不像平日那样难以接近。 墨砚唇角抽动,挤出一个笑来:“不……疼。” 两个字中间顿了顿,也不知道他想表达的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半壁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松了口气:“还好,热得不是很厉害。放心,这药虽然用着感觉霸道,但其实药性挺温和的,伤口愈合的同时,还能固本培元,比普通的伤药好得多。” 国师亲手制的东西,当然远比那些凡物见效。 墨砚却在少年微凉的手摸到他额头上时,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心底那股邪火慢慢烧起来,呈燎原之势,或许是他重伤在身的缘故,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轻易压下去。 不过,木箱子的疑惑还哽在他的喉咙,不吐不快。 “那药……”怎么会在箱子里? “怎么,药有什么不对吗?”少年回看过来,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关心,“是我亲手做的,虽然没在其他人身上用过,但却是古方,不可能弄错的。” 他说着,指了指脑子。 国师的传承,并非收徒,而是轮回。 转世之后,上一代国师的记忆会慢慢苏醒,直到国师大典之后,所有有关国师的记忆都会回来。 “不,不是这个意思,”墨砚看了看地上的箱子,“那里面,全是药?” 半壁不明白他的意思,索性把箱子抱过来,放到他面前:“你看,全都是药,我白天的时候一点点碾碎的。” “那里面原来的东西呢?”男人问。 少年神色突然暗了一下,安静下来。 “主子?” 少年咬了下嘴唇,低声说:“烧了。” “什么?” 墨砚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说箱子可能不止一次,主子可能还有其他的木箱。毕竟都是木头做的,外表相似也很正常。 可他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让他的心跳慢慢加快。 烧了。 烧了? 烧了!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半壁苦笑了一下,“我喜欢他这么多年,觉得好累,不想再喜欢了。以前这箱子,”他拿脚轻轻碰了下,“里面装的是我从小到大给他做的所有礼物,有画的画,有玉环玉佩,也有……丹药。”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的声音轻了很多。 墨砚却突然福至心灵起来。丹药?主子刚刚说过把丹药磨成了粉。 他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 “就是那个,”半壁说,“不想再喜欢他,也不想再留着那些东西。能毁的,比如说画卷,我都毁了。丹药什么的,当初毕竟是寻了很多奇珍异宝才制得的,毁了实在可惜,就干脆用掉。” “总之,”少年总结似的说,“不想再喜欢他。尤其是,历来国师都不能碰酒,他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逼我喝下去,害我遇险。我怎么都不可能原谅他。” 墨砚心里转了一轮,干脆又推了悬崖边的阎潜成一把:“这些刺客来得很突兀。” “我知道,”半壁淡淡地说,“尤其能顺利摸到我寝殿里的那几个,”他下巴朝尸体点了点,“就算身上摸不出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唯一的可能性只是陛下那里。” 墨砚有些嘲讽:“他傻吗?这样对你?” 少年看他一眼,目光带着丝惊讶:“我还以为你会替他说好话。毕竟他是陛下,是一国之主。” 国师再怎么超然,都只是一个人。而国君,代表的是一个国家。 历代国师和国君就没有关系不好的,像阎潜成这样的,还是头一个。 “你是主子。我是你一个人的。”墨砚想也不想地说。 若是换到之前,他一口一个“大人”的时候,还可以当成是暗卫对国师的忠诚。 自从换了称呼,不管半壁以后怎么样,他都只能是少年一个人的。 哪怕这人不再是国师。 这是墨砚的理解。 半壁的手顿了一下,拿起盖子要将木箱盖上,却被男人握住。 他转头看过去,看了看交握的手,有质疑,有询问。 “主子,”墨砚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那当然,你是我的奴才。”半壁说,下巴习惯性地微微扬了起来。 墨砚眯了下眼睛。 每当少年摆出这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时,他都有一种把对方压在身下的冲动。 “太晚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少年说着,转头有些厌恶地看了看地上,“等天亮了你再叫人来收拾。” 或许在别人看来,和几具尸体呆一夜是挺无法理解的行为,但墨砚却知道,半壁平日里除了睡觉就是忙着学习国师的那些东西,熟悉脑子里的传承,根本没有时间去琢磨别的。 对少年来说,活人和尸体,其实并没什么大区别。 如果这人真的懂人世间的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早就变得圆滑,也不至于一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那主子呢?”他问。 “我去偏殿。”半壁说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又转回身,“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那冷玉床对你的伤有奇效,睡一夜再加上我刚给你涂的药,再重的伤都能养个七七八八。” 能入了国师眼的,自然都是这世间难得的珍宝,连皇宫都找不到。 墨砚却并不在意这个,他肯留在这里,无非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