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0章 察哈尔派遣兵团的挽歌（二）

    刘一民一看电报上说宋美龄要来太原慰问，头都大了。

    作为穿越而来的21世纪青年人，刘一民内心是很想见识见识宋美龄的风采的。可惜这是战争年代，现在又是日军最猖狂的时候，天上到处都是日军的飞机，宋美龄的飞机很容易出危险，自己已经改变了一部分历史，要万一这蝴蝶效应再大一点，让宋美龄的座机遇上日军飞机，那可就麻烦了。刘一民赶忙给蒋介石去电报，坚决拒绝夫人来太原慰问，理由只有一个：太危险。

    发完给蒋介石的电报，刘一民又发电催促阎锡山和卫立煌，要求迅速配合行动，确保不使板垣集团脱网。

    发完电报后，刘一民让钱壮飞紧紧盯住寺内寿一和板垣征四郎、香月清思之间的电报往来，一有情况马上就来报告。同时要不停地向阎锡山、卫立煌发报，督促他们行动。命令蔡中率一个工兵营迅速清点缴获日军的物资和弹药储备，查找日军缴获的阎锡山的弹药储备，接受阎锡山的兵工厂。命令胡底带领李凌风、王大湖他们抓紧审讯日军俘虏，抓捕汉奸。

    早上六点，太原机场还是灰黑一片，六架九三式重轰炸机装弹完毕，戴维等六名美军退役教官已登机，等待起飞命令。

    冯达飞从占领机场到现在一直处于激动中。想想这简直就是奇迹，想要什么来什么，本来想着能弄两架飞机搞个教学就行，没想到师长竟然弄来了36架飞机，侦察机、轻型轰炸机、重型轰炸机、战斗机都有了，而且还有两架ki-6竞争者机上作业教练机。最宝贵的是日军飞行档案齐全，什么领航图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

    本来，冯达飞是想亲自驾机升空，前去带队轰炸日军飞机场的，但机场里剩下的全是学员，虽然经过了将近两年的学习，理论知识已经很丰富了，可一次飞机都没有上过，何谈实战经验？冯达飞只好留下带队指挥机场运作。

    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有点羡慕地看了看准备出发的重型轰炸机，冯达飞果断下达了升空命令。随即，六架重型轰炸机次第升空，完成编队后，向石家庄方向飞去。

    带队的戴维此时心里也很激动，登机前，冯达飞告诉他们，师长已经下令，完成此次任务后，六名美军教官每人将获得1000美金和两名日本美女的奖励，喜得戴维等人眉开眼笑。

    这两年，戴维等人在西安过的有滋有味，和红大航空系的学员们相处得很好，这群朴素、勇敢、正直的红军学员，让戴维等人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年少时心里充满理想正义的快乐时光。因此，教的认真，学的用心，学员们的成绩让戴维等人有一种成就感。可惜没有飞机，不能让学员们随自己再蓝天上展翅高飞。现在好了，飞机有了，只要有一段平稳训练的时间，戴维等人相信，他们的这群弟子一定会成为蓝天上的雄鹰。

    唯一遗憾的是，西安的夜生活太枯燥。刘一民给他们的那两个日本女特务，长的没啥说，细皮嫩肉的，很漂亮，也很温柔。可惜只有两个，在六个美国大汉的争相抚慰下，早早地魂归东洋去了。这下好了，轰炸完鬼子机场，回来就有两个低眉顺眼、美貌娇柔的日本娘们在等着，几个美国英雄乐得直叫“ok”！

    至于轰炸日军机场的任务，戴维他们倒是很放心，缴获了日军航空兵的所有资料，日军华北地区机场分布情况一目了然，连识别用语都很清楚，加上日军做梦都想不到土八路里会有航空兵，这偷袭要是不成功就奇怪了！

    早上七点，石家庄日军机场已是一片忙碌，地勤人员正忙着给飞机加油加弹，准备执行寺内寿一大将轰炸太原的命令。

    石家庄飞机场是日军刚刚修好的机场，住着日军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第一飞行团仪峨彻二少将所属飞行第一大队（侦察机）、飞行第二大队（战斗机）、飞行第五大队（轻型轰炸机）、飞行第六大队（重型轰炸机）各一部分，承担着为第一军平汉线作战提供空中掩护和空地攻击任务。

    七点零五分，戴维他们的六架重型轰炸机编队终于抵达石家庄日军飞机场上空。

    看着机场上停的满满当当的飞机、堆成小山一样的汽油桶，戴维不顾日军机场塔台指挥的呼叫，用英语喊了一句：“伙计们，攻击汽油桶！”一按机头，就俯冲下去。

    一轮投弹结束，拉升起来后，戴维发现，石家庄机场已经是一片火海，不用再进行第二轮攻击了。检查一下油料和弹药，戴维竟然用机载无线电告诉伙计们，他想让刘师长奖励给他四个日本女人，直接去轰炸保定涿县飞机场和北平北苑飞机场。

    戴维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同伴的支持，六架轰炸机振振翅膀，编队向北飞去。

    当戴维用英语说话的时候，日军机场塔台指挥人员已经知道这六架日制重型轰炸机上坐的是中国空军飞行员，是勾魂使者来了，慌忙拉响了战斗警报。

    可惜太晚了，中国有句老话，叫“骄兵必败”，这个时候的日军自上而下都是骄兵，东北军的不抵抗、平津和河北的快速陷落，让日军内部弥漫着一种皇军战力天下第一的骄傲气氛，虽然刘一民在山西已经教训了那些日军陆军，但空军上下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在他们想来，一是中国人胆小，听见飞机声就逃跑，哪里会有人敢来偷袭？二是中国空军飞机少，仅有的二、三百架飞机在淞沪会战中也被打的差不多了。三是虽然太原陷落了，飞机场也落到了那个叫刘一民的家伙手里，但争夺机场一定是非常激烈的战斗，虽然夜里飞机无法起飞，但飞行员和飞机、弹药库一定是一起玉碎了。即令飞机落到中国人手里，他们会使用么？马上到太原一轰炸，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这些日本鬼子怎么能想到，刘一民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他的思想意识里，有的只是对日本人的愤恨和鄙视，哪里会有半点害怕他们的意思。打的就是主动求战、先发制人。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石家庄飞机场了，就是东京又怎么样？如果他有能飞到东京去的飞机，照炸不误！

    日军机场的战斗警报虽然拉响了，但太迟了。随着航空炸弹接二连三地在汽油桶上爆炸，马上就形成了火海，石家庄机场在燃烧！

    大火把每一个汽油桶都变成了燃烧的炸弹，四处飞舞，狠狠地向机场上的飞机、弹药库撞去。很快弹药库就殉爆了，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就像地震一样，把正定城里的房子都震的灰尘扑扑直落。到最后，所有的飞机都变成了残骸，塔楼等建筑也都在大火和炸弹爆炸中夷为平地，机场里到处是日军烧焦了的尸体，整个石家庄机场变成了人间炼狱。

    更不幸的是，由于机场上没有一个幸存者，临时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竟然对石家庄机场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等他接到第一军司令官香月清思中将报告时，戴维他们已经炸完保定涿县飞机场，施施然地向北平北苑机场飞来了。

    戴维这家伙虽然有点好色，但确实有一套。这个时候日本航空兵的机场都是野战机场，没有什么地下油库、弹药库的设施，飞机也没有机库，油料、弹药都是分开放在机场跑道和停机坪附近，便于给飞机加弹加油。如果遇上空袭，对手又对着油料下手的话，自然就不可能幸免。

    第一军司令官香月清思中将接到机场附近驻军报告，感觉不可思议，亲自驱车到机场查看了一下。看后，饶是久经沙场的战将，香月清思也忍不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哇哇大吐。

    吐完了，香月清思就直接给寺内寿一大将和临时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发报，称今晨7点左右，石家庄机场遭遇支那空军袭击，所有飞机和人员全部玉碎，机场完全损毁。

    接到电报后，寺内寿一大将是什么反应还不知道，德川好敏中将则是嘴一张，就喷出了一口黑血。吐完血，德川好敏中将马上命令北平、天津、保定机场的所有飞机立即起飞，轰炸太原、临汾、运城，发誓要把这三个城市夷为平地。

    奇怪的是，保定机场竟然联系不上，德川好敏中将就知道大事不好，说不定保定机场和石家庄一样，遭到了空袭。一想到这里，德川好敏心里就直打鼓，马上命令第一飞行团仪峨彻二少将，要北平机场战斗机立即起飞，实施空中警戒，严防支那人偷袭。

    要是德川好敏中将这个命令早下达5分钟，那戴维他们六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很可能一个也活不成了。重型轰炸机遇上日军战斗机，傻子都知道会是一种什么结局。可惜，德川好敏将军知道石家庄机场被炸的消息太晚了，知道保定机场被炸的消息更晚。于是，就在北平机场接到司令官命令，拉响战斗警报，召唤战斗机飞行员做战斗准备时候，一心想要刘一民奖励四个日本娘们、好好放松一下的戴维，率领着六架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结束了保定之旅，抵达了北平北苑机场上空。

    此时的戴维，虽然正在执行作战任务，但心里的激动却是无法抑制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可以携弹1000公斤，由于石家庄飞机场、保定飞机场都是日军新建的野战机场，仅用三分之一弹药就引爆了油料和弹药，摧毁了机场。现在，看着北平机场上停放的整整齐齐的战机，戴维欢呼一声，用他那德克萨斯州口音的英语对伙计们吼道：“仍光所有的炸弹，打完所有的机关炮弹、机枪弹，让日本鬼子去哭，我们回太原享受美丽多情的日本娘们！”吼完，就率先向北苑机场俯冲冲而去。

    接到战斗警报的战斗机飞行员们刚刚接受任务，正向停机坪跑去，就见六架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呼啸着，编队向机场扑来，飞行员们自觉地停止了脚步，以为是新到的轰炸机中队，不过这帮家伙怎么能以俯冲姿势进入机场呢？真是白痴！

    不等日军战斗机飞行员们想完，重型轰炸机就开始第一轮投弹了。戴维故伎重施，又对着油罐投弹，机关炮也开始猛打，一下就把北苑机场的大火点燃了。

    一轮轰炸后，机场上已经是乌烟瘴气了。戴维他们一按机头，又开始第二轮轰炸。

    由于北平机场建的早，而且比较规范，弹药库和油库都在地下，影响了轰炸效果。戴维他们不得不改变战术，对着停机坪上的飞机直接轰炸射击。因为他们知道，不能引爆油库和弹药库，仅仅是飞机场上准备加油用的那些油桶，不能让机场瘫痪。等日军反应过来，战斗机起飞后，会追上他们，干掉他们的。因此，戴维不停地用英语召唤伙伴们，对着飞机猛烈开火，把一架架飞机打得起火、爆炸。

    等日军担任机场警卫的高射武器开火的时候，六架轰炸机已经投完了炸弹，打光了机关炮弹和机枪子弹，一身轻松地拉升，向远处飞去了。

    德川好敏中将、仪峨彻二少将看着机场上燃起的大火和一架架支离破碎的飞机残骸，欲哭无泪，二人相顾一眼，默默地走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时间不长，寺内寿一大将就接到报告，大日本帝国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第一飞行师团第一飞行团司令官仪峨彻二少将，因石家庄飞机场、保定飞机场、北平飞机场被炸，双双切腹，向天皇谢罪了。

    接报后的寺内寿一大将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个小时，然后把冈部直三郎喊进去，两个人密谋了一会儿，终于得出了结论，自己的华北方面军惹上了一个特别可怕的对手，那就是支那陕西抗日特别区政府教导师长刘一民。在这家伙没有出现前，华北战场一帆风顺，占平津、夺河北、下太原，皇军所到之处，支那军望风披靡。自从这个刘一民和他的教导师上了战场后，先是21旅团，接着是独立混成第一旅团，再接着就是今天的石家庄、保定、北平机场被炸。接下来不知道会是哪支部队倒霉，再掉到刘一民的陷阱里。当务之急，是让板垣征四郎无论如何把二十师团、一0九师团安全的带出来，回到河北。如果让刘一民在把板垣集团吃掉了，那华北方面军的处境就危险了，天皇责怪下来，怕是丢官事小，剖腹谢罪事大。

    支那有句名言，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二十师团、一0九师团、独立混成十五旅团、独立混成第二旅团能够返回河北，就可以与主力抱成团，任他刘一民有翻天本事，以他一个师的兵力，不，就算他有三个师、四个师的兵力，又能拿皇军怎么样？

    既然山西有个刘一民，不好打，那就对山西防御，对南进攻，平汉线、津浦线的支那军战斗力不强，在皇军攻击下很容易土崩瓦解，就按照原来的作战计划，加快占领山东、河南的计划吧！

    于是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给大本营发了一封措辞谦恭的电报，把华北现在的形势和自己采取的对策详细报告一遍，请求大本营命令关东军空军出动，掩护二十师团、一0九师团撤回河北，请求大本营迅速向华北增兵，最少要增编三个甲等师团。

    不等大本营回电，也不管是否有损个人军人尊严，寺内寿一直接给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打电话，请他务必派出最少一个航空联队，紧急出动，掩护板垣征四郎所部从山西撤退。

    然后，寺内寿一就给香月清思发报，令他组织部队，积极向娘子关一线进攻，吸引支那军注意力，掩护板垣所部退回河北。

    给板垣征四郎的电报说的就更直接了，寺内寿一先是告诉他临时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第一飞行团司令官仪峨彻二少将因石家庄飞机场、保定飞机场、北平飞机场被毁，航空兵损失巨大而剖腹谢罪的消息；接着又告诉他已同关东军协商，由关东军出动飞机掩护板垣所部退回河北。接着就命令板垣，不必要去阳泉和娘子关了，自主择路，快速返回河北。必要时可以放弃辎重，只要能将部队安全带回河北就行。

    至于板垣所部返回河北后的作战任务，寺内寿一说的更清楚，全力对山西布防，保证平汉线、津浦线作战不受影响。

    接到寺内寿一的电报，骄狂的板垣征四郎中将滴下了几滴浑浊的泪，也不知道是为德川好敏中将而流，还是为自己山西之败而流。

    流完眼泪后，板垣征四郎做出了出乎所有人举动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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