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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眉头深锁,那是最本能的反应,嫌弃。 李牧忍了片刻,然后慢慢提起她横在他腰间的手臂,一点一点挪了回去,熟料他刚松手,小女人就又抱了过来。同时,她挨得他更近了,春日中衣单薄,十七岁的娇小姐,就像枝头沉甸甸的桃子,在夜里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李牧身体僵了一瞬,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就算厌恶,肌肤相亲时也会不受控制。 他再次拿开陈娇的手臂,推开她的脑袋,并迅速地往外挪,拉开两人中间的距离。 陈娇没捞到人,径自睡了。 翌日清晨,天微亮,李牧掀开被子,看也没看身后睡着的人,悄然离开了。 陈娇一觉醒来,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发现她睡得很靠外,距离床沿只有半臂距离。她猜不到李牧昨晚大半夜都是半边身体悬空熬过来的,还当李牧走后她才多占了些地盘,因此也就没有多想了。 可怜的太守大人,在前院练了一套拳,才缓解了右半边身体的酸麻。 晚饭都一起吃了,早饭自然也要一起用,换了官服来到后院,李牧又变成了温和儒雅的李太守。 陈娇还是唤他夫君,又有点怕他生气的样子。 在丫鬟们面前还是要装作夫妻和睦的,李牧点点头,对她道:“夫人请坐。” 陈娇就笑了,乖巧地坐在他身旁。 丫鬟们摆饭,等待的时候,李牧对陈娇道:“夫人外伤已经康复,饭后我会命表妹过来请罪。” 陈娇摇摇头,轻声道:“我问过了,我让人掌掴表妹在先,表妹报复情有可原,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怪表妹,夫君也别再计较了吧?” 李牧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以前的陈娇,但凡出现在李牧面前,必然是身穿华服,头戴各种名贵首饰,与一身简朴的李牧站在一起,尊卑明显。陈娇不喜奢华,今日只穿了一件绯色的衫子,底下一袭白裙,素雅清淡。乌黑浓密的长发用一根梅花簪子绾了起来,耳边分别戴了一只珍珠坠子,除此之外再无旁的首饰,如此,旁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到了她脸上,乌眉水眸,琼鼻朱唇,娇嫩肌肤不施脂粉,水灵灵的似朵牡丹。 收回视线,李牧正色道:“表妹在乡下住久了,不懂规矩,夫人该罚当罚,她才会知道教训。” 陈娇歪头想了想,展颜一笑,有些俏皮地道:“那就罚表妹替我钓一尾鱼吧,刚刚春暖,池水清浅,表妹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是惩罚也不是惩罚,像是小孩子的玩闹。 “便依夫人所言。”李牧微笑着道。 饭后,李牧去官署了,陈娇闲来无事,领着丫鬟如意去看吴秀娥钓鱼。 严管事得了李牧的嘱咐,亲自盯梢,远远看到陈娇过来,严管事低声提醒吴秀娥母女:“夫人性情大变,大人交待,望姑太太、表小姐与夫人交好,莫再计较前嫌。” 姑母李氏是个老实本分的农妇,她从来没想过要与国舅府的千金叫板,只求女儿别去招惹人家就够了。吴秀娥刚闯了一次大祸,吓得不轻,这会儿一边好奇陈娇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一边担心陈娇病愈找她算账,暂且也无意去挑衅。 待陈娇过来,三人齐齐行礼。 李氏攥着女儿的手走到陈娇面前,拉着女儿就要一起给陈娇下跪。 陈娇及时托住李氏的胳膊,柔声道:“姑母万万不可,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我与表妹都有错,现在表妹领了罚,一切就过去了,只望姑母忘了我以前的过错,往后咱们一家和睦,莫要生分了才好。” 李氏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吴秀娥心里却是一沉,以前陈娇作践表哥,她又心疼又生气,同时暗暗庆幸陈娇不许表哥近身。如今陈娇变了个人似的,居然还管表哥叫夫君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表哥与陈娇就要做真夫妻了? 水池里本就没几条鱼,吴秀娥心不在焉,更钓不上来了。 李氏忍不住往池水里张望。 陈娇坐在旁边默默观察,觉得李氏心思简单应该不难相处,至于吴秀娥,表哥表妹最容易发生了点事了,但原身的记忆中,李牧成就大事之前都只有原身一个妻子,陈娇并不担心吴秀娥会比她先得到李牧的情。 春光灿烂,陈娇将李氏唤到身边,赐坐。 李氏很紧张。 陈娇见她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模样,许是跟着李牧享了几年福,李氏肤色白皙,眉目温婉,若是将身上深色的衣裳换得艳丽些,也算是徐娘半老了。李牧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陈娇决定先笼络李牧的亲人。 “姑母,您应该知道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想记得那些丑事,就想安安分分地做夫君的妻子。”叹了口气,陈娇推心置腹地道。 李氏非常感动,看着陈娇的花容月貌,她由衷道:“小姐愿意这么想,是虎子,啊,是大人的福气。”无意中说出了侄子的小名,李氏涨红了脸,觉得自己给侄子丢人了,都怪她叫侄子小名叫习惯了,一直改不过来。 虎子…… 武能抗敌文能治国的李牧,居然有这么一个小名? 这可比虞敬尧的富贵更令人捧腹,毕竟虞敬尧是真的富贵,李牧却一点都不虎。 “姑母过谦了。”陈娇就当没听见李氏的漏嘴,转而认真地问道:“姑母,夫君他对我,仍有些介怀,我,我想做些什么弥补,不知夫君有什么喜好吗,譬如他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 李氏一个村妇,不懂官场也不懂礼数,但她对侄子的喜好最清楚,马上就兴奋地说了起来:“他啊,他从小就爱啃骨头,那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才会煮骨头吃,别人啃骨头把肉啃干净就行了,他不光啃肉,还会把里面的骨髓也吸干净!” 回忆起旧事,李氏双眼泛光,满是母爱。 陈娇的脑海里,就冒出一个七八岁的小李牧,抱着骨头坐在院子里使劲儿啃。 陈娇又打听了几样李牧爱吃的菜。 李氏说得很开心,吴秀娥听出陈娇要讨好表哥,不高兴了,捞到一条小鱼就赶紧跑过来,打断了母亲的泄密。 陈娇很满足了,与李氏行礼道别,领着丫鬟回后院了。 她走了,吴秀娥小声抱怨母亲:“娘你告诉她做什么?” 李氏感慨道:“夫人要与你表哥交好,这是好事啊。”她还盼着侄子快点给李家添丁呢。 吴秀娥哼道:“凭什么她想讨好表哥咱们就要帮她,娘忘了她是怎么作践表哥的了?一个残花败柳……” “闭嘴!”李氏害怕地训斥女儿,一边左右张望,确定附近无人,她才皱眉道:“那些都是没影的事,你少胡说八道,你表哥现在能当太守,都是沾了人家的光,总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往后她肯好好跟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