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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觉,有钱人家的公子都是大沙雕,跟他那个可怜的师弟差不了多少。 扶风在门外等了一阵,实在忍无可忍,一脚将门踹得震天响。 寻玉隔着房门,嚷道:“踹什么门?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啊,踹坏了门难道不用赔吗?” 扶风冷冷道:“主子喊你下楼吃饭!” 寻玉道:“啊?你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属下,都有高人一等的错觉啊?能不能有点礼貌,用个‘请’字?” 须臾,扶风道:“主子请我喊你下楼吃饭!” 门轰隆一声,被人从屋里打开,寻玉穿着一身湛蓝色的对襟长袍,垂感极好,宽袖盈风,内绣十字回文,金丝勾勒出水云玄纹滚边,端得上是十分素雅大气。 也不知扶风是有意为之,还是故作不知,这衣裳大了一圈,寻玉抬起空荡荡的衣袖荡了两荡,愁容满面道:“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多带点钱呢?你看看这衣服,到底是从哪里顺来的?该不会是谁不要了吧?嘿嘿,很值钱的样子。” 扶风冷眼瞥了他一眼,率先抬腿往楼下走。半点搀扶寻玉的意思都没有。 寻玉对着扶风的后背做了个鬼脸,这才瘸着条腿,一跛一跛的往楼下走。其实说是下楼梯,也不全然准确。他两手扶着栏杆,恨不得一个跟头滚下楼来。 驿站不十分大,内部陈设也极为简单。大堂里摆了五六张方桌,靠近楼梯口设着两排酒架。再往上看,从房梁顶上顺下来几条鲜红的幡子。寻玉路过酒架,从最边上顺了坛酒。 他双手抱着酒坛,四下巡视一遭,很容易就找到了李承清。 李承清诚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出来吃个饭排场也甚大。身后不远处立着两排随从。大堂中零零散散坐了几个客人。就属李承清的身形最好看,所以寻玉抱着酒坛,笑眯眯的走上前道:“这位哥哥好,这里有人坐吗?” 李承清右手执着一杯茶,左手曲起两指轻轻扣着桌面,勾唇笑道:“没有,你坐吧。” 寻玉应声坐下,将酒坛往李承清跟前推,边推边笑眯眯道:“茶叶都是女人喝的,男人就该喝烈酒。来来,我请客,你掏钱,咱们喝酒吧?” 李承清抬眸瞥了他一眼,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淡淡道:“喝酒误事,拿下去。” 寻玉浑身一个激灵,赶忙将酒坛塞在了桌洞里,他随意瞅了瞅,见桌上摆了三碟小菜。一道花生米,一道清蒸鳕鱼,还有一道凉拌黄瓜丝。 他搓了搓手,见扶风在边上瞪着眼睛,遂没敢轻易动筷子。就见李承清每一道菜都尝了,每尝一口眉头就皱了一分。 寻玉满脸疑惑:“怎么了?这菜有这么难吃吗?” 他手指了指花生米,道:“这个花生米怎么样?” 李承清道:“太硬。” 寻玉指着那道凉拌黄瓜丝,问道:“这个呢?” 李承清道:“微涩。” 寻玉兴致勃勃的指着那道清蒸鳕鱼,道:“这个总该不错了吧?我闻着特别香。” 李承清摇了摇头,直接给出了看法,十分间接明了,也就四个字:难以下咽。 如此,寻玉见李承清将筷子放下了,这才敢动筷。风卷残云过后,桌面登时惨不忍睹。李承清叹了口气,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寻玉,突然道:“你能把腿放下吗?” “啊?”寻玉用手指甲剔着牙,满脸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这才道:“我又怎么了啊?腿又没翘你身上,你怎么这么多话?” 李承清起身,似乎觉得寻玉已经是无可救药了。他才要往楼上走,忽听耳边传来破风声。他将头往边上一偏,躲开了一剑。一个错身,身形像燕子一般往后掠去。 场上一阵混乱,桌子板凳翻倒在地,茶杯酒盏砸了一地。寻玉被几个黑衣人架着,雪亮的刀锋死死的抵住喉咙。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阵凉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寻玉艰难万状的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什么,我真的不是李承清,他才是李承清,你们把我放了吧?” 黑衣人丝毫未动,架着寻玉往后退了几步,剑指着李承清道:“你就是李承清?” 李承清眼睛危险的眯起,右手背在后背,一柄匕首从衣袖中顺了出来。他不动声色攥紧匕首,对着左手使了个眼色。 他素来沉稳,纵是做寻玉已经落在敌人手里,面上也不见几分惧色。仍用素来平稳的腔调,淡淡道:“又是那位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不答,用剑刃往寻玉的脖颈上靠了靠,寻玉“嘶”了一声,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来。 李承清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放开他,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眼底含着几分冷厉,像是啐了毒的刀子,沉声道:“你若是想保他性命,就当场自裁!若是不敢,我即刻便杀了他!” 寻玉牙齿咯咯打颤,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这刀子不长眼,自己这豆芽菜似的脖颈就断了。 他吞了一口吐沫,眼巴巴的望着李承清,道:“李承清,你……你……我……” 哪知李承清想都不想,摇了摇头道:“自裁?笑话。你若是动了他一根手指头,今天也别想活着离开了。” 黑衣人冷笑,手上一使劲,眼看着就要将寻玉一剑封喉。突然,耳边“锵”的一声,寻玉脑袋震的嗡嗡的,半天也缓不过来气。 有一只手蓦然伸了过来,一把将他拽至了身后。寻玉抿唇,咬牙道:“李承清……” 李承清脸色很不好看,肩胛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鲜血顺着衣料蔓延。 寻玉道:“呀,你受伤啦?” 第9章 突然凶狠(3) 寻玉敢拍着胸膛发誓,他真的没有想到李承清居然会替他挡剑。当时场面那么混乱,也不知道李承清是过分自信,还是根本不在意寻玉的性命。手里藏着的匕首嗖的一声就甩出去了。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像是沙包似的,被人夺来抢去。耳朵嗡的一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待缓过来神时,扶风冲上来,一把将寻玉推开,扶着李承清就上了马车。 李承清肩胛上挨了一剑,据说是深可见骨,昨天夜里,马车外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随从。寻玉深觉自己同这些低等随从不一样,站得直直的,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扶风才从马车上蹦下来,冷眼瞥了寻玉一眼,这才同手下的人耳语几句。 寻玉模模糊糊,只听见什么“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刺杀太子”,“务必不能让九王回京”之类的。他摸了摸鼻子,也没敢吭声,背着手,探着头往马车里头瞅。 他是打算瞧瞧李承清怎么样了,毕竟李承清虽然人不怎么样,甚至还有点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