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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与你相比,但应付一个妖怪足够了。 鹿白奇道:据那家人所描述,无疑就是络新妇,估计是看中源家男子的容貌而来,但不知怎么会招惹上源家的老母亲。只你去,那络新妇不是会瞄向你? 御代川合起木简,身体挪到一边,伸长胳膊将木简塞进书架。他未系的衣带垂在身后,长长的下摆压在一张凳子的下面。凡是休息在家,御代川的着装总是从简,这让同是男人的鹿白颇为不自然。从简倒也无妨,但不要连鞋都不穿,下人来来回回的,每次转身都有瞥你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 如果我连络新妇都奈何不了,我怎么敢引那妖怪首领? 听他笑着道出了重要的事,鹿白的表情变得丰富了。他迅速看了一眼窗外,窗外那个男人还是安安静静坐着,这会儿脑袋微微一动,似乎在打瞌睡。虽然两边相隔一面屏障,但一个式神真要听也不是不可能的。 鹿白心中一转有了计较。他恭敬地说道:是。 有一个妖怪,单名件,具备预知死亡的能力。传说件分雌雄,一只大,一只小,大的常年驮扶小的,飞翔天际。件不生眼睛,体多囊肉,有一双大翅。翅膀宽可遮阳,爪利如锋刃。妖界虽然妖怪极多,但件却不会与之来往,而是自作窝入眠,一眠不醒。 件一生中只醒一次,也就是他的能力唯一出现的一次。雌件先醒,攀坐在雄件背上,引颈长啸,雄件后醒,醒来先看到的是已经死亡的雌件,接着悲恸大哭,哭完气绝。 他说了什么? 角盥漱拉着土方一直说一直说,口都干了,就大张着嘴巴说你给我倒些水过来。土方倚在门前,看了眼这盆里满满的水,没搭理他。对于件这种神秘的妖怪,土方也是第一次听。以前在暮狩确实没见过,也没听谁提过。 角盥漱神经兮兮地道:十月未日。 未? 角盥漱自从土方到来后没有一天安份过,仗着有狼神伴在身边,纵使这官邸有结界也不放在眼里。土方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它式神是懒得看他。不过是一个连攻击力都没有的妖怪,惧他作甚?敢犯乱,一个符咒就了结了他。 角盥漱待在这里,情报网也就显得不灵通了,能知道的无非就是那些能穿过结界的声波,亦或者地面上妖力的具现化。这些是只有他们妖怪才能察觉出的动静,妖力化作空气,流淌在泥土里,通过泥土的呼吸而呼吸,转眼扩散至整座城。 现在他也感受到了,剧烈的震动打上他的木架脚心,险些让他站不稳。他惊喜交集。要知道前不久这股妖力只出现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消失了,想必要破这京都的层层结界还是需要一点时间。他一点也不着急,他没什么好着急的,是生是死,他都是这座官邸的人,但他同时也是妖界的住民,他的首领只有一个。 他正要对土方说,却见土方已经扭过头,怔忡地看向门外。早就觉得这种感应很奇怪的角盥漱,忍不住张大鼻孔闻了闻,果不其然闻到一股与自家首领相差无几的妖力。妖界中也有擅长心灵感应的妖怪,但他不知道异族之间也能发生这种事。 银时?他听见土方这样轻轻唤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二)天邪鬼 永宁坊这边有点混乱。人们挤成一堆,采购的布匹和蔬果混在一起,掉得到处都是。慌张的他们哪里还管地面上有什么,抬脚就踩,果汁溅上他们的裤腿,宛若一幅泼墨画。这里的店面很多都关上了门,因为害怕自己被卷进去。本来就不是供大道用,当然把他们逼成了无头苍蝇,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人们会产生依赖性,尤其是这长期居住在京都的生活。大内里就在眼前,阴阳寮就在眼前,他们的消息来源充足,精神信仰充足,以及物质条件充足。虽说比不上公卿大臣家的那种一日三餐,但起码比京外人们的要好,偶尔还能出来唠嗑,聊聊相邻之间的鸡毛蒜皮事。 关于妖怪,人们确实想象得比较多,鸠野乡庭其人,也是一样。他家就在六角小路,过来这里只是想带几把唐扇回去。母亲喜欢织布,一织起来常忘记时间,但也会叨念着说那唐扇真是漂亮,花鸟鱼全都有,栩栩如生仿佛要蹦出来。 乡庭会在想,竟然这么喜欢唐扇为何不让父亲给你带上一把?母亲摇摇头,手指灵巧地拆分着蚕线,说:他忙。 乡庭只见过父亲一面,那次是平安京冬日大祭典。祭典是人们心中的一大盛事,可祈福,还能消灾。每到这时,上京的往往还有各个有名的巫女和祭师,以及本就驻守在京都里的阴阳师。京都的孩子都崇拜阴阳师,觉得他们帅气又威武,而且还如此得天皇常识。那时的他也一样。 大祭典上有露天的撵车和牛车游行,上面坐着巫女。巫女们身穿白衣外披千草,檀纸束发,嘴里是绵长的吟唱。她们中的一个会手捧神像,神像不大,大概是从神庙里请出来的,上面用神符虔诚地贴好。而跟随着她们的其它人,则会左手拿神乐铃,右边执扇,当街起舞。 这便是祈神仪式中的神乐舞,与她们一起的,除了那些奏乐者,还有的就是阴阳师了。阴阳师们拈咒居于四方,手中同样执扇。扇的纹样和巫女们的相同,双面代表阴阳两道。据说出动的是整个阴阳寮,按五芒星阵直立前行,而位于他们中央的,则是摄政关白和天皇所在的撵车。 乡庭费了好大劲才齐到人群的前列,抬头张望眼前的盛况空前。被他牵在手里的母亲大口大口喘着气,弯着腰说孩子你这么急切干什么,不要站这么出去,会被抓起来的。乡庭不听,指着那些阴阳师说: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做阴阳师。 母亲一怔,轻轻地说还是算了吧。 乡庭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以为母亲纯粹是觉得阴阳师事儿忙,会顾及不了家中人。于是乡庭挠着脑子嘿嘿地笑,说母亲到时我把你接阴阳寮里去。那会儿母亲摇摇头,收回视线没再看过眼前的阵势,反而低下头,怯生生的。 打乡庭眼前经过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头戴冠帽,目不斜视。身边的人们说那是阴阳寮里的高官,早期以很高的成绩得业,却被寮头提升成大允,如今颇受重视。乍一见相貌好看的紧,也有点熟悉,就是面容冷峻不苟言笑,让人会先惧三分。乡庭拼命示意母亲让她看,可后者偏不动,脑袋垂得更低,耸拉着,如同往日织布时那样,将自己作成了一个茧。 乡庭当时立马就大声说话了,说你这是怎么了,大祭典的,开心点呀。 许是他的声音太大,拉住了那男人的注意力。男人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当作无事,随着阴阳师队伍远去。巫女的神乐舞越跳越起劲,耳边的都是太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