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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声说:“下楼吃饭。” 还是无人应。 闻如一脾气也上来,掀开了许朝暮的被子:“难道你还要绝食跟我抗议啊!” 许朝暮没有说话,只是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整个人蜷曲着,瑟瑟发抖。 闻如一觉得不太对劲,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本想叫醒她,却被灼热的皮肤烫到。 她在发高烧。 闻如一昨夜和上午都不在家,她不能确定许朝暮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闻如一跑下楼从医药箱里拿出温度计,半分钟后,蜂鸣声响,闻如一拿出来一看,高达三十九度。 她不敢随便处理,闻如一拿手机直接打了120。趁救护车没来的时候,她从自己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许朝暮换上,又回房间拿了证件和银行卡。 做完这一切,救护车也来了。 到医院后,经过诊断是急性阑尾炎引发的高烧,医生说送来得时间再晚一些,就有生命危险了。 闻如一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手都在发抖,难以写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她要是再狠心一点,不去叫许朝暮吃饭,这次有危险的人,就是她了。 第一个是妈妈,第二个姐姐,要是两个人都因她出意外…… 闻如一连笔都握不稳,掉在地下,笔尖扎到她的脚背,她吃痛地嘶了一声,弯腰要去捡,有一只手,动作比她更快。 “别害怕,没事的。” 让闻如一签手术同意书的女医生,把笔捡起来,重新放在她手上,“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外科手术。” “对不起。”闻如一跟她道歉,稳住自己的手,签下了名字。 女医生把同意书交给旁边的护士,离开之前,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块橘子味的水果糖,放在闻如一的手心:“很甜的,你尝尝。” 闻如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感动得竟然想哭,她握紧手心,抬眼看她。 那是一张白净得可以称得上清秀的脸,干练的马尾扎在脑后,脸上无任何妆容,一颦一笑都透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闻如一没见过和这身白大褂,搭配起来这么和谐的医生,好像她生来,就应该做一行一样。 女医生走后,闻如一坐在手术室外,寸步不离。 中途向言叙来了个电话,闻如一没有细想,就说了实话。电话挂断后,才觉焦虑。 她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对向言叙解释,其实应该说,她不知道面对向言叙,能不能编织出一个没有漏洞的谎言来。 几种思绪在脑字里乱转,闻如一坐如针毡,橘子味的水果糖,糖衣被她揉捏地皱巴巴。 向言叙赶来的时候,手术还没有结束,他下了车,几乎是跑上来的,来到闻如一旁边时,呼吸都是乱的。 闻如一看见他来,往里坐了一个位置,向言叙顺势坐到她身边。 闻如一始终一言不发,向言叙也未开口,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向向。” 闻如一鼓起勇气,反握住向言叙的手,撑出一个笑来:“还记得,上次那个小刺猬和大象的故事吗?” 向言叙眸色深深,声音没有起伏:“记得。” 闻如一将向言叙的手握得更紧,生怕他下一秒就吓得跑走。 “那个小刺猬,就是我。” 向言叙没想到,她会有主动说出来的一天。 闻如一等不及向言叙的反应,垂头,两只手都用来抓住他的手臂:“不分手。” 向言叙不明白:“什么?” 闻如一的头垂得更低,语气近乎哀求。 “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我不是扫把星,我没有害死妈妈。” “向向,不要分手。” 第37章 之前所有的疑惑, 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闻如一从在一起表现出来的, 对他的讨好、小心翼翼甚至于患得患失, 原来都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他甩。 是多傻才会产生这样荒谬的想法。 向言叙轻而易举抽出自己的手,闻如一怔怔地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 空无一物的手, 泪意涌上来。 下一秒,眼泪和她都被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谁说要分手?” 闻如一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 揪住向言叙的衣角, 闷声闷气地问:“你不会跟我分手吗?” “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 会带来厄运的。” “是吗。”向言叙不以为然, “你记得别人说的,唯独忘了我说的。” 闻如一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 迷茫地看着他:“你说了什么?” “不许哭。”向言叙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 动作轻柔,口气却有点凶,“你自己想。” 闻如一收起眼泪,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她坐回自己的位置, 双手叠在膝盖上, 埋着头一言不发, 还真像是做错了事,在反思的孩子。 向言叙真想摸摸她的头,可他忍住了。 闻如一并不是一个记性不好的事情, 除了对数字不敏感之外,很多东西,哪怕过去好多年,她也会记得。 除非是她潜意识里否认的,或者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向言叙说过的话太多,闻如一大部分都记得。 她说别人说自己扫把星,向言叙说,她就记得别人说的,忘了他说过的。 可除了今天,她什么时候对向言叙提起过自己的事情? 上次讲童话故事也没有指名点姓…… 闻如一突然灵光一现。 “如果刺猬真的会带来坏运气呢?” “要是真的那样,大象应该会把自己的好运,都送给它吧。” …… 向言叙还真的,很久之前就表过态了。 没当真的人,是她自己而已。 闻如一绞着手指,偷偷抬眼看他,和向言叙的视线相撞后,她马上又缩了回去。 向言叙靠着椅背,慢悠悠地问:“想起来了?” 闻如一自言自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出国那年。” 向言叙本来也不打算瞒着她,既然她都能把伤疤揭开给她,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从你嘴里找不到答案,只能动用家里关系去查。” 闻如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你为什么不说?” “你的秘密,你自己都不想说,我何必揭你的伤疤。” “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面对向言叙,闻如一是个自卑到尘埃里的人,此时此刻,他说的每个字,都能在她的心里掀起巨大的风浪。 闻如一不敢多问,只能安静地听他说,她怕自己一开口,埋在心里最深处,那个自卑的根,就会被连根拔起,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