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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他容易,找出幕后人却难。 “你先起来吧。” 维持着旧时模样的清秀少女点了点头,从恭敬的跪姿重新站直,习惯性地站到长孙仪身后。 长孙仪心知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她的毛病,也没说什么,她目光四处一转,落到离自己最近的蔺如霜身上,两人对视了一眼,半晌,长孙仪弯了弯嘴角:“醒了?” “发生此异动,纵使无相扇也难避动荡。” 他看不出长孙仪现在的想法,摸不准她到底在雷劫中发生了什么,按他先前的计算,长孙仪本不该这么快再渡雷劫,这雷劫威力也不该这么强大。 恐怕是之前莲华的意识突然醒来,才会引起变动。 花砾门之主贺惜花、沈病梅和沈信月到来时,事情已近尾声,沐簪雨被不知名人物救走,弹琴的女修七窍流血生死不明,棋绝想要带她离开,却被酒翁缠住不得逃脱。 刚刚打断了长孙仪动作的一声“是你”,就是自沈病梅口中脱出的。 恢复真容的魔尊看上去神思不属,表情极其难看,然而顺着长孙仪的目光看去,他不由一惊,露出敬意来。 “前辈,你怎会在此?”沈病梅顿了顿,又看了眼四周情况,狭长眼睛微微眯起:“方才的雷劫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长孙仪看着号称“无人认识”的蔺如霜,挑了挑眉。 蔺如霜轻咳一声,淡淡应了一声,他临时惊醒,不知道长孙仪遇上沈家叔侄,若是知晓,他必然早早避开。 原因无他,沈病梅被家人驱逐,入乐修一道,是他偶来兴致指点的,他不怎么精通乐理,教给他的是莲华留下的乐道功法,在正主面前,未免尴尬。 长孙仪有点头疼。 长孙仪头疼的倒不是别的,虽然她与沈病梅没怎么见过面,但魔尊阁下是她师尊的好友,到底属于她的长辈,蔺如霜来这么一出,辈分有点乱,她一时不知该怎么问话。 沈信月长孙仪四目一对,看见那双琥珀色眼眸,她未起诧异之色,反而道:“九叔知道方才逃走那人是何身份?” 长孙仪的身份她早有猜测,自然不至于惊讶,倒是沈病梅那一刹那的异样她比较疑惑。 沈信月向来关注自家九叔一举一动,深恐他行差踏错,眼见他认识如此邪性之人,忍不住皱眉。 “知道。”沈病梅得不到蔺如霜回应,也不在意,事情来得突然,他也眼睁睁看着长孙仪一把撕了召灵幡,此刻回答地有些有气无力:“那是前一任魔尊,本尊怎会不知?” 他看了眼蔺如霜,又道:“本尊刚入魔道时见过他一面,只是我当上魔尊之时正恰是一千多年前,沐簪雨失踪,魔道群龙无首,陷入混乱……” 而他也乘此机会,一统无花谷,成了新的魔尊。 沈信月沉吟道:“前任魔尊?就是出自瑶华宫的那位,梳风簪雨的沐簪雨?” 这一任瑶华宫之主是柳梳风,沐簪雨乃是她的师兄,只是数千年前便叛离了瑶华宫,坠入魔道,成了上任魔尊。 沈信月和易又晴多年相交,瑶华宫的情况她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但对此人也仅限于知道,却不知沐簪雨为何入魔,又因何失踪。 长孙仪点点头,笑道:“看起来,要问问又晴了。” 沈信月眉头舒展开来,也微微一笑:“只是不知道,凤道友,又晴的龙身又放置在何处?” “啊……”长孙仪揉了揉眉心,向海岸的另一端望去:“我不知道,你们都认识我,可是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吗? 蔺如霜微微一哂,没说话,也顺着她的眼神看去。 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便是下意识的举动。 就在长孙仪的目光落在遥远的东方时,一声嘹亮清脆的龙鸣赫然动九州! 长孙仪目光所望之处,有人小心翼翼把棺材板掀开,长出一口气。 成了! 看着被埋在花谷之下,栖身于巨大棺木中的青龙龙身,从夜长出口气的同时,眼皮一跳,磨了磨牙。 凤无惜感受着额上隐隐流动异光的纹路,青龙龙身所在之处,气息太过清澈,让她一路汲取净化心魔而疲惫的神识也隐隐得到抚慰。 眼见从夜满脸不忿,她怔了怔,关切道:“你怎么了?这龙身莫非有什么问题不成?” 从夜盯着安然闭眼的那具庞大躯体片刻,哼了一声:“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可是看他的表情,明明是有很大问题的样子,凤无惜不欲易又晴因此有所差错,想了想,征求道:“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此事关乎又晴姑娘的平安,这龙身当真没问题吗?” 凤无惜连番追问,从夜表情反而缓和了几分,他拄着手里的长\\枪,抬着下巴道:“放心,我说没问题,有问题你就找我。” 蹙了蹙眉,凤无惜点点头,不再追问,与其说她信的是从夜,不如说是长孙仪。 她信长孙仪看人的眼光,听到保证,便再不迟疑,小心将易又晴躯体从一旁放进龙棺之中。 瑶华宫看在商逸灵的保证之下,点头让她寻找龙身,但半路遇上的从夜却不知如何从瑶华宫那儿要出了沉睡的易又晴人身。 他们带着易又晴一路寻觅,虽说走了些弯路,可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 凤无惜不由松了口气。 她是松了口气,却没看见在她转身安置易又晴之后,从夜咬牙切齿的狰狞神情。 怎么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好你个莲华,这么区别待遇,凭什么本君就是被你随意找了个地一埋,醒来都从雌龙变成了雄龙,而别人……不,别的龙性别不说,好歹都是有棺木的! 不公平! 醒来之后天都变了,要不是蔺如霜找上他,他连记忆都没了! 莲华!这事一了…… 等!我!找!你!算!账! 第68章 伽蓝 昆山。 “你也要走?” 商逸灵靠在引枕上绣完最后一针,而后坐直, 把成品放到一边, 淡淡问了一声。 楚传抱着他的卦盘笑嘻嘻道:“嘿, 这段日子多谢师叔收容, 眼下他们也不找我了, 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离开昆山。” 扬了扬大袖, 商逸灵挑眉道:“你爹的剑法,你真不打算继承了?” 楚传翻了个白眼。 “我说师叔,这又不是皇位,还来个父死子继——” “说实在的, 给人算命看卦有意思多了,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模样,和剑修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反正天也快变了, 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哦, 你卦象显示,昆山吉凶如何?” 楚传怔了一下, 肃正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