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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差,快穷疯了,昨晚入住的中年警察出手大方,一叠两叠的老人头递过来时,看得眼都红了,绞着肠子刮着脑汁地答了对方要问的事儿,换来满裤兜的钱,这会摸着口袋,心里还一阵发热。 有了这些钱,家里几个孩子今年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但这次的客人很奇怪。 论说世面,她自认也算见过一点,可她从来没见过像今天这么奇怪的组合。 有带了枪的警察,有缠了蛊的生苗女,还有一个看不清模样,浑身上下充满了死气的男人。 那人站在院子的中间,身形高瘦,整个头都被黑色大衣的兜帽罩住,天色昏黑,雨气濛濛,看不清模样,可他身上那股枯槁腐败的气息却十分浓郁。 那是只有死人,才会有的死气。 她只看了一眼,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不想也不敢再看第二眼。 可是那人明明会走会动,下了车,仿佛还跟住她店的那个警察说了会话,又怎么会是个死人呢? 而这群奇怪的客人连客栈门都没进,在她的院子里汇合后,几人只低声说了一会的话便上了车直奔入山方向驶去,那感觉,仿佛他们要去追赶什么。 这会,通往深山的土路上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车影,远处山体昏暗,冻雨夹着雪粒扑簌而下,把小镇上的一切都映得仿佛有些模糊扭曲。 这几人要去的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儿,多少年了,她只见过不少进去的,没见过几个出来的。 怕是赚不了他们回程住店的钱了。 老板娘眯了眯眼,再次摸了摸裤兜,叹息着收回了望向山路的眼神。 —————————————————————————————————————————— 小镇灯火本就零落,沿街稀稀拉拉的矮小建筑在这雨雪交加的傍晚时分显得愈加破旧和苍凉,天寒地冻,户户闭门不出,镇上唯一的一条水泥路上空无一人,只有老勇几人的车飞驰而过,溅出一路泥泞。 穿过小镇不久,车子转入了一条进山的碎石路,近处与远处的山脚下,山腰间,羊肠小道边,零星地散落着一两户的民居,再往前开,已是见不到有人居住的屋舍,山里天黑得早,又是雨雪交加的天气,道路渐渐黯不能视,仿佛这车正将这一簇簇代表了光明的温柔灯火抛之身后,驶向那浓腻得如同墨汁一般令人不安的黑暗。 起先道路还算平直,转过几个岔路口后,山路开始起伏,两边渐渐荒凉,透过漫天飞舞的雪粒,隐约可见前方山势连绵奇秀,层叠千里。 再往里开,已是坡陡弯急,幸而不算狭窄,路上不时还可见残留的黑色煤渣,老勇便知自己没有找错路,双手因紧张变得汗渍渍,可一想到事情紧迫,又愈加紧抓方向盘,一眼不错地盯着前方车灯探照到的路面,也不管什么坑洼,只往前开。 边开车,边将自己查到的线索说给叶航几人听。 “......封石说是村,其实就是以前矿工家属聚集居住的棚堆,现在早就已经荒了,据说是当年矿区闹鬼,你给我的那道养了小鬼的符,我查到就跟那片山区有关......” 早在丛家村分手前,叶航就将那枚断成两截的养鬼符转交给了他请他帮忙查来源地,他虽是警察,却也认识不少三流九教的人,拍了照片寄给一个专爱研究奇门怪术的友人后,不多久便查知了那邪门东西来自贵州大山里一个叫封石的破败地方,只是还没等他把消息传给叶航,便得知了叶航和阿离姑娘出事的消息。 后排,王大头虽因日夜赶路疲惫不堪,但知道老勇所查的线索至关重要,听得十分仔细,雷玲儿好似累到快说不出话来,蜷缩着靠在后椅,偶尔,才抬头朝坐在副驾的叶航背影看去一眼,眼底隐约流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惧意。 叶航靠坐在椅背上,已开始腐烂的面容和身躯全被掩在了阔大的黑色兜袍之下,车内渐渐流溢出一股腐味及血腥味。 “闹....鬼...?”兜帽下,他突然开口,声音极其嘶哑,仿佛喉间被利刃搅烂过,每说一字都是用尽全力。 老勇听到叶航明显开始变化的声音,想到他那匪夷所思的遭遇,心中不由大急,可眼下车外风雪交加,山路既险且长,车速想快也快不起来,只能定下神来一边看路一边继续道, “是,这块到处是见不得光的私开矿,小煤矿乱挖乱采也不是秘密,有些老板连图纸都不看,挖到哪里算哪里,地底下挖得乱七八糟,所以矿道坍塌是常有的事,封石村那个矿第一次坍塌事故时就死了好几个,逃出来的矿工说他们挖煤时不小心挖到了一片大石壁上,不知怎么的那矿道突然就垮了,当时老板没当回事,赔了点钱还是叫人继续开矿,后来怪事就来了,开矿的工人接二连三的失踪,明明看到人下了矿井却没出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到这里,老勇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前方笼罩在浓密夜色中黑黝黝的山脉, 顿了顿,继续道:“再后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棚区里也开始有女人和孩子走丢,方圆几十里找遍,连根头发丝都没找着,半夜里有惨叫声从矿坑里传出来,一声接着一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胆子大的约着下去一看却又什么都没见着,工人和家属们都吓坏了,搬走了不少,也再没人敢下矿。” 听到这里,叶航头罩微微一动,从罩帽底下嘶声问:“失踪...多少人?” 他一动,半趴在他膝上,被寨姥召回魂魄后便只有他才能看见的黑猫立时直起身子,焦躁不安的用爪子抓挠起身下的膝头来。 叶航微微垂目,伸出溃烂淋漓,已露出皮下骨血筋肉的右掌,两指在黑猫后颈处轻轻按下,黑猫“喵呜”一声,收敛了利爪尖牙,浑身毛发亦平顺下来,缓缓伏身趴回了他的膝上。 老勇耳畔听得一声熟悉猫叫,望向叶航膝头却什么也瞧不见,心下不由一紧,顿了顿方继续开口,“那两年,陆陆续续怕是得有几十个,老板在当地一手遮天,从下到上都在瞒报谎报,工人拿了封口钱也不敢吱声,后来那老板不信邪,又急着要出煤,便有人帮他出了主意,想办法从外地找了几十个不知情的矿工,结果这批人下了井没多久矿道再次塌方,只活着出来了一个人,便是那个帮老板出主意的人......” 说到这里,老勇忍不住咬牙:“这个人,就是庄强。” “是他?”后座听得极认真的王大头惊呼,庄强一案他并未经手,但之前从叶航那边也了解了一下那案子诡异的经过。 “就是他,这人是本地山里人,在封石山那边当了两年矿工,几次出事他都活着出了井,最后一次他带了那几十个工人下去,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