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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相逢,这所有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醉在梦里,而张起灵就在一旁,看着他喝光了所有的酒,却不肯伸手相救。而那个始作俑者,大抵也是他吧。 后来合同自然是签下来了,其实那笔钱对于张起灵而言,根本就无关痛痒,甚至或许只是被他像诱饵一样抛出,等着时机一到,就坐享其成。 那天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就是黑社会。 吴邪拉了拉被子,把脸埋进枕头里,重重吐了一口气,他终于理解这个黑社会的含义了。不血腥,不暴力,但就是要一点一点地要你的命,要让痛苦陪伴着你,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秒钟。 他现在思绪很混乱,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飘飘然地浮在半空。 就这样烧死,好像也不错。 但是张起灵却还活着,他不甘心。 这一觉睡了很久,晚上十点半,吴邪被一声巨响惊醒。一开始他以为是打雷,后来一想,冬天怎么可能会有雷呢?再一听,是很远处摔门的声音,他还以为是邻居家吵架,也没在意,就又沉沉地坠入了梦里。可是等到几秒钟之后,他的房门就被人猛地踹开了,然后是墙上的灯,啪一声亮了。 刚刚他一直待在黑暗里,突然这样一束光打下来,照得他两眼发白,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压抑着怒火似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回事? 是张起灵。 吴邪把手搭在额头上稍稍遮了遮光,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身影。可不就是张起灵,穿着黑风衣,戴着棕色的鹿皮手套,身上还有一股子外面的寒气。 他看起来很不悦,皱着眉,嘴唇抿在一起。但是吴邪根本就不想理他,一翻身,又埋进了被子里。 张起灵两步走过来,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怒道:手机为什么关机? 吴邪发着烧,本来就忽冷忽热,张起灵这样突然把被子拽走了,那冷气就嗖嗖地往衣服里灌,冻的他有点发抖。他抬眼看了看,心里也都是火,要不是没什么力气,他真恨不得马上扑过去一把掐死面前这个人。 于是他坐起来,推了一把张起灵的肩:我手机昨天晚上被你摔坏了不是?你不是一向记性好吗,怎么这就忘了? 他烧的口干舌燥,嘴唇也干裂开,声音很嘶哑,听起来好像磨了砂一样。 你怎么了?张起灵听出来他的不对劲,走过去贴了贴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像是簇火苗,灼得他微微发痛:发烧怎么不早说,去医院。说完就去拉他的手腕。 吴邪一把挥开,抢过被子又要躺下:我不去,你马上滚蛋,我不想见你。 张起灵见他俩颊都烧的通红,忍着不发火,走到床边弯下腰说:去医院。 滚。吴邪回给他一个字。 张起灵也不再说话,直接就去拉他的胳膊,又伸手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就要给他穿。 操你妈,张起灵你傻逼吧,干什么你?吴邪剧烈地挣扎了两下:我说了我他妈不去医院你听不听的懂人话? 他屈起膝盖狠狠撞了张起灵一下,这一下有点狠,撞得张起灵微微皱起了眉。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穿上,我送你去医院。 可吴邪就是不依,两个人几乎就是扭打在一起,吴邪还喊道: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 这种高烧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正说着,张起灵的侧脸又狠狠挨了一下子,他一把扔掉手里的外套,死死钳住吴邪的手臂和脖子:你还想要命吗? 我不想,你让我死,用不着你管。张起灵,你滚。 吴邪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闭着眼睛侧过头去:滚! ☆、贰 吴邪躺在床上,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烧成灰,明明身上是滚烫的,但还是觉得冷得直发抖。嗓子很干,想喝口水,但是杯子在客厅里。眼睛也是火辣辣的,睁都睁不开。 头顶上的灯还开着,张起灵摔门而去的时候没有替他关上。吴邪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简直是太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了,张起灵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了,要他来照顾自己,完全就是天方夜谭。只是那灯光太亮了,穿透过眼皮照着他的眼球,刺激得他直想流泪。 他实在是没力气再下床去关灯,就干脆这样躺着。 其实在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张起灵倒还真能算的上是个温柔体贴的**。虽然囚禁他,逼迫他,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但至少还会关心他,哪怕这个关心只是装装样子。那些当然都是假的,张起灵只把他当**,虽然张起灵从来不说,但吴邪相信他一定还有另外的很多**,只是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也像他一样,从一开始就是被胁迫着,并非心甘情愿,也逃不掉,只能生不如死地留在这里,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 时间一久,他丝毫不肯妥协的反抗终于耗尽了张起灵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也记不清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张起灵不再每天都牢牢地锁着他,而他们的每一次见面,却几乎都是以打架来开头,以**作为结尾。 自始至终,性都是他和张起灵之间唯一的沟通方式。 吴邪艰难地偏了偏头,拉起被子盖在脸上,企图挡住上方洒下来的晃眼的灯光。 他真想让张起灵死,真的。而且曾经有那么一次,他几乎就成功了。 大约是在两年以前,一个无比寻常的深夜,但是却又看似很不普通,因为那是张起灵仅有的几次,肯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时他偷偷地藏了一把刀,就放在枕头底下。 可是那天张起灵竟然只是单纯地睡在他身旁,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语言,就那样沉沉睡了过去。忽然间少了粗暴的性事,吴邪却觉得不习惯了,连这个夜晚都显得格外安静。他就一直睁着眼睛,目无焦点地看着窗外。外面的天空是纯正的墨色,月光很温柔,但是却没有多少星星。 就这样一直等到后半夜,张起灵睡熟了,他悄悄从枕头下摸出了那把刀。 他坐在黑暗里,借助着月光,看了身边这个男人很久。 张起灵确实长的很好看,那是一种轮廓分明的英俊,吴邪看见他的第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个很有魄力的领导者,当然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可是他对他的使用的那些手段,却如此粗鲁残忍,和他外表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让人又恨又绝望。 吴邪握着那把刀,慢慢地把手臂挪到张起灵的胸口上方。他现在真想把这个人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着些什么。 皎洁温柔的月光漫过吴邪的背影,悄悄地洒在了张起灵的侧脸上。吴邪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只握着刀的手紧了紧,手臂上移,一直抵到沉睡着的人的喉咙上。张起灵睡觉时很安静,呼吸声也很轻,胸膛上的纹身看起来柔和极了,不再是黑压压的那样有压迫感。 这样一个人,如果他真的下手,就要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