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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出来的孤冷让魏凝萱浑身一怔,她或许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姐姐,也没有了解过她的爹娘。 第95章 大度 过了正月, 沈溪石和顾言倾就准备起身前往太原府了,不同于上一次溪石被流放的场景,和沈溪石熟识的人都携家带口的来送行, 南熏门口拖了很长的队伍, 顾言倾一早已经和杜姨、静晏告过别,打了招呼, 让她们今日不要过来,是以, 此刻, 顾言倾坐在马车里头, 并没有下来与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寒暄。 汴京城,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不知道是惯性还是心灵感应, 顾言倾看了一眼自己每次接人的时候,常去的临街的那一家茶楼,出乎意料地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是朱阑。 朱阑见她看过来,忙笑着挥手。 顾言倾也轻轻对着朱阑挥手, 如果说汴京城她还有放不下的,除了杜姨和静晏,便是这个相认不久的妹妹了。 眼下惠妃娘娘的胎儿没有保住, 许多宫女和小黄门被牵连了进去,宫里的慎刑司最近处罚了很多宫人。 听说一直做透明人的皇后娘娘不知怎地惹恼了陛下,被罚在仁明宫禁足,灵犀公主在御书房外头跪了半夜, 最后冻得昏迷了,陛下也没有松口。 宫里自来是是非之地,顾言倾并不放下朱阑再留下来,只是朱阑不愿意离开皇宫,她只能托杜姨多看顾一点。 辰正三刻,马车动了起来。 临街的茶楼二楼,陪着朱阑一起出来的万绪,看到人已经没了影子,轻声劝道:“朱阑,我们回去吧!近来多事之秋,我们还是谨慎些好。” 朱阑也知道其中的利害,惠妃娘娘在宫宴上掉了胎儿,情绪十分不稳,陛下也是大怒,查了一个月,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的人越来越多,颇有愈演愈烈的形势,现在宫里人人自危,他们确实不能出宫太长时间。 想到这里,朱阑轻轻叹了一声,好不容易知道二姐姐还活着,没想到这么快,又只剩了她一个人留在这汴京城了。 作为桂圆公公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万绪现在也知道了朱阑的真实身份,见朱阑此刻神情低落,忍不住问道:“朱阑,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呢?伴君如伴虎,你可以有别的选择。” 朱阑对着万绪轻轻笑了下,她不出宫的原因太多了,比如姐姐和姐夫的身份敏感,她留在御书房里可以知道二人的凶吉,比如,她若是出宫了,她的归宿问题。 朱阑笑道:“公公喜欢吃杏仁酥,我们买些带回去吧!” 她在宫里生活了七年,她觉得挺好的。 *** 沈溪石和顾言倾这一趟带的行李原不多,因为知道六年后,他们还要回来,但是杜姨怕她不习惯太原那边的生活,嘱咐她将被褥、衣裙、吃食带了好些,加上零零散散的小东西,也装了十辆马车。 顾言倾想到溪石现在是周王,这点东西,便是面子上也要带的,不然太原府的人,还以为溪石是被陛下匆匆赶过来的。 言倾从来没往北上走过,溪石有心带她看看沿途的风光,出了汴京城以后,顾言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汴京的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她兴致很好,听了各地的小曲,吃了各式特色的吃食,还买了好些新鲜的话本子和地方志、游记。 一行人慢缓缓地行了八日,才到了太原府。 太原府的大小官员都候在城门外,为首的是杨老将军,顾言倾毫无意外地在一众官员中见到了陈荨的夫君,杨安。 杨安候在杨老将军身后。杨家在从林将军手里接手了太原府的防御,俨然成了太原府官员之首,顾言倾想到先前陈荨和杨家为了逼迫溪石和林将军退让出太原府,在暗地里做出的那些小动作,不由挑了挑眉。 她还记得去年陈荨在离京之前,和她在看街亭里说过的一番话,当时陈荨掷地有声地说:“我想下次见面,我会站在一个你仰望不上的高度,哦,对了,不知道下次你还在不在汴京?可别又去了哪个犄角旮旯去隐姓埋名了?” 没想到这一个“下次见面”来得这么快。 顾言倾看了一眼,便放下了车帘,一直到了行宫才停了下来,这一处行宫现在改成了周王府,和以前的肃王府布局十分相似,里面已经安排了许多宫人,有些是原来的,有些是新采补进来的。 顾言倾刚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她和溪石住的院落,还是只要跟过来的沈府的家仆伺候,准备等安顿好后,再收拾。 不成想顾言倾这一拖延,很快便发生了事儿。 当夜溪石在浴池里沐浴的时候,听到有人偷溜了进来,只是待闻到阿倾身上惯有的沉香味,便微眯了眼睛,轻轻勾了唇角。 雾气氤氲中,看到她脱了外裳,轻轻滑进了浴池中,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胸膛,几乎是刹那间,沈溪石终于觉察出了不对,这双手和阿倾的不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沈溪石一个反扭,接着便听到“嘭”的一声,那女子被沈溪石抛出了浴池。 很快沈溪石便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细细闻出了浴池里似乎点了一点催`情的香,当即大喝了一声,外头候着的宫人忙闯了进来,将那小宫女制服住了。 顾言倾得了消息过来的时候,便见溪石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旁边跪着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像她的。便是身形也和她十分相似,顾言倾让她抬了头,发现面貌也有三四分相似,心里顿时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出戏了。 沈溪石皱着眉,望着地下跪着的女子,眼眸里一片冰寒,先前以为阿倾是起了和他玩闹的心,只装作没看见门外偷溜进来的人。 却不防,险些酿成大祸。 顾言倾见溪石气得狠了,轻轻摸了摸他的胸口,“你别气,这是交给我就好,头发还没擦干呢,别着凉了!” 说着让荔儿拿干毛巾和熏炉来,让许伯将人带了下去看管好。 一时浴池里只剩了顾言倾和沈溪石两人,顾言倾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一边笑道:“便是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的,想来旁人也知道,周王殿下只中意我一人,特特寻摸了一个和我容貌相似的。” 溪石怒瞪了她一眼,一口咬在了言倾的脖颈上,顾言倾不由轻“哼”了一声,不满地推了推溪石,不妨对上溪石幽暗的一双眸子。 却忽见沈溪石勾了唇角,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好,我家阿倾最大度,最不会吃醋了!” 果不其然,沈溪石的话一出,顾言倾就红了脸。 沈溪石低低地笑出了声,将言倾抱在了腿上坐着,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来。顾言倾在微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