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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发生在昨天似的,依然清晰无比,澹台道齐透过夜幕中闪烁的星海,似乎又看到了那张清凉的面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叹息。 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澹台道齐此时恍若置身于红尘之外,他也不说话,也不笑,只是径自抓着酒坛喝酒,酒水灌入喉中,就像是一股火辣辣的感情在灼烧,很快,一坛酒就便他喝个干净,其实说是 喝,但真正进到肚里的却不过是一半左右,其他的都泼在了身上,流在了脚下,不过显然澹台道齐并不在乎这些,因为有时候喝没喝醉不要紧,只要你自己觉得醉了就好。 澹台道齐忽然笑了起来,他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酒坛,随手扔到了江中,然后回船舱又拿了一坛出来,一巴掌拍碎封泥,仰头就喝。半晌,澹台道齐目光迷蒙地看着天空,脑子里晕乎乎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 ,轻声道:藏无真,藏无真他语气温柔地反复念着这三个字,微笑着,呢喃着,忽然说道:我曾经等在他喜欢的那片竹林里,为的只是与他遇见,我也曾经亲手给他做过发冠头簪这些饰物,为的只是看他戴上时究 竟是多么动人,我还曾经费尽心思钻研一套新的剑法,为的只是引起他的兴趣,让他更专注地看我演练剑法 澹台道齐也许是真的醉了,又也许只是出于某种心态,需要找一个人听他倾诉,听他将自己心里的话统统坦白:我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真的很快乐,很自在,很美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废话,那是悠远不尽的滋味,时而兴高采烈,时而有若疯癫,师映川在一旁看着,保持着沉默,充当一名忠实的听众,也许是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澹台道齐忽然回过头看来,脸上绽开了古怪的笑容, 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此时谈不上丝毫风度的样子被人看见,只是继续说道:是他负我,你可明白?男子这样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就感到了一股非常舒服的轻松之意,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其实一直 都在渴望着向别人倾诉,将这些积攒在心里的话统统倒出来,他的嘴里品尝着说不出的苦涩,哈哈笑着,索性席地而坐,不断地灌酒。 夜晚微风静静,江上唯闻水声,师映川见到澹台道齐这副盘膝坐地,毫无风仪的模样,心中忽然觉得对方有些可怜,此时此刻,这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而已师映川轻声道: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澹台 道齐低低笑着,道:去哪?藏无真,他自然知道应该去哪里找我 摇光城一事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传遍天下,无论是早已被认定身亡的剑圣澹台道齐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还是断法宗剑子被掳,每一个都是足以引起强烈震动的大消息。 大光明峰。 啪! 手中的杯子骤然被捏碎,碧绿的茶水迸溅,打湿了袖角,一旁宋洗玉心中一跳,有些担心地看了男子一眼,前时因为连江楼出海并没有带服侍之人,于是她在获救之后就自荐为侍女,一路精心服侍,将连江楼的起居打理 得很让人满意,后来大船靠岸之后又请求对方收留,如今已是正式成为了大日宫里的侍女。 连江楼面色沉沉,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他面无表情地道:澹台道齐 殿外一枝红花斜斜伸出。连江楼看了一眼,忽然就想起以前有人经常鬼头鬼脑地从窗户探头进来,笑得一脸没心没肺:师尊,你在干嘛呢? ☆、八十四、狭路相逢 连江楼一拂衣袖,茶水浸湿的一角袖子便瞬间被真气蒸干,他轻轻蹙起浓黑的眉宇,整个人立刻自内而外地透出一股凛然的怒意,在得知自己的徒弟被澹台道齐掳去时,连江楼的心中反而越发地平静,甚至他的呼吸都比平时还 要更加沉稳,宋洗玉在一旁看着男子正积聚着阴云的眉头,心中有些忐忑,这时却见连江楼突然缓缓站起身来,对下方垂手肃立之人吩咐道:传令下去,断法宗弟子不得轻举妄动,此事自有我亲自处置。另外,即刻派人前 往摇光城坐镇,镇压一切由此事引起的骚乱。 话毕,连江楼踏阶而下,额间眉心处恍惚是紫气东来,他出了大殿,身后宋洗玉与另一名侍女紧紧跟随,很快,连江楼走进一间书房,宋洗玉见他取了一张信纸,便知道男子是要写字,因此立刻动手替他磨墨,不一时, 伴随着墨汁特有的香气,连江楼取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在纸上一挥而就,片刻之后就停了笔,他拿起信纸吹了吹,等上面的墨迹已经干了,这才折起放进一只信封里,卷成小卷放进一支铜管里密封起来。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连江楼走出屋子,他抬首看向空中,口中发出一道怪异的声音,很快,一道白影听见召唤便出现在上方,振翅而下,落在了地面,连江楼将铜管捆在白雕的腿上,手抚雕颈,嘴唇微动,不知在说些 什么,那白雕歪着脖子看他,似乎真的能够听懂什么,末了,连江楼一拍雕身,白雕即刻振翅飞起,眨眼间就如箭矢一般冲入云端,向着东边的七星海方向去了。 酷暑时节,连树上传来的蝉鸣声都是有气无力,宽敞的官道上零星有行人与马车往来,都被炽烈的阳光晒得无精打采,大部分人看起来都是蔫蔫的。 两匹枣红色的骏马并排而行,其中一名年轻男子骑在马背上,腰系金色绦穗,一身装扮合度,初看之际不过是二十七八岁模样,犹如一名世家子弟,但细细看去,发现此人眼中却是满眼沧桑,眉宇之间的凝重让他多出了 一份沉稳的气质,淡然而平静,这绝对是一种只有在经历过了岁月的沉淀与淘洗之后才能够拥有的感觉,是整个人自内而发的独特气质。 在男子身旁的是一个相貌讨喜的少年,与男子并排前行,正是师映川,此时他骑着马,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原本被太阳耀得明晃晃的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云,看那厚重的样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只怕接下来 会有一场雨师映川收回目光,他骑在马背上看向前方,忽然间咧开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之意,如今一路走来,盛夏风光旖旎,自己却是受制于人,身不由己。 其实澹台道齐身为大宗师,若是急于赶路的话,那么一日之间不知可以走出多少路程,比最快的骏马还要快得太多太多,哪怕万里之遥也不过是耗上短短的一点工夫罢了,真正是陆地真仙的手段,但澹台道齐这一路却并 没有急急赶路,只是带着师映川遇水行舟,遇路驾马而已,走得不快也不慢。 官道上的人渐渐开始多了起来,挑着担子的脚夫小贩,骑着高头大马的富家公子,劲装打扮的武人,形形色色的人物混杂在一起,师映川见了,一时间倒有些错觉,就好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