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4
本以为对方是个大明星,自然是日理万机,没想到陆玉锵消息回得快,李得明还没来得急去听他的一连串的语音消息时,就被他那震天响的对方请求语音通话给吓了一跳。 这也太急迫了些,他忙接起来,电话那头陆大明星声音沙哑,低得不成样子,像什么,李得明自己有个酗酒又烟瘾严重的表哥,说话便是如此,嗓子快被这害人玩意整坏了,平时一句话都得说上好半天,听者也得辨上好些时间。 加之山中信号不好,来电断断续续,李得明一直问:“你说什么,我这边听不清楚,歪,歪陆玉锵,你还在吗?” 整得跟只复读机似的。 陆玉锵气得踢桌,旁边向姚忙拉住他,劝道:“冷静冷静,我来说话,让我来,你先去旁边睡一觉,去睡觉!” 陆玉锵没说话,顾自在旁边凳子上坐下,这一坐下就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几欲晕厥,平时体格良好的他这下是差些废了,忍不住抱住脑袋,低声骂,也不知道是在骂什么,只是说:“草了。” 当时离开机场那会儿他多好,叫什么,叫春风拂面,叫如沐春风,这词怎么好怎么来,走路都带那么飘着,睡在床上天天想着一个人,数啊数,数着日子盼他回来。 今天不来,那明天回来,明天不回来,后天总归有消息了,慢慢等,牧清是要妖怪,最初连几个最厉害的捉妖师都奈他不来,不会出事。 可牧清一走,走了十九天,这十九天里他不知道打废了多少电话,天天守着话机不肯动弹,哪里都不肯去,生怕一走就丢了消息,也报了警,找了,找不到。冒着那么大的泥石流去找,出钱找当地人找,后来都无功而返,他也想去,被向姚拉着不让去,哭着求,找爸妈求,让他不要冒危险,但他最终还是来了长三镇,一直守着这片地。 草了草了草了。 牧清总是不听话。 陆玉锵突然就后悔起来,当时就不该让他一个人离开,离开时的身影都还历历在目,身上套着宽大的绿色外套,头发长了,卷卷地耷在脑后面,因为当时心中想着事,走起路来都有些无精打采,就是如此,这是陆玉锵所能回想起来的最后一幕。 这几天里,他烟也抽了,酒也喝了,怎么的就这么难受,忍不住了。 “对,是没回来,跟你走散了是吗,我们现在马上过来。”向姚把电话挂断,给他说,“清清的那个朋友,叫李得明,说当时两个人一起进山的,走丢了。” “几天了。”陆玉锵问他。 “说是下飞机那天就不见了。”向姚说这些话时都不敢看他的脸色,不过此时的陆玉锵倒是平静,淡淡说,“哦。” “那我们?” “我也进去找,你叫人过来,找最好的,我不缺钱。”陆玉锵去拿外套,这外套当时买了两件,一件蓝一件黑,蓝的就在牧清身上,黑的现在搭在他的手中,怎么看怎么像是情侣服,说出去倒是挺配的。 “小心点,找回来了之后把胡子也给刮一刮。”向姚送他到门口,不放心,但也知道劝不住陆玉锵,她这表弟性子大,认定的事不会改,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受不住了赶紧回来,你都四天没睡好觉了,舅舅舅妈那边也担心,保住身体,才能把人平安接回来。” 哎,她转过身,小年轻的爱情还真他妈美好得让人羡慕。 陆玉锵按照李得明给的地点,终于是跟余逸他们见了面,一行人按照之前分所给的那张地图原路往前走,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也快走到点了,李得明仔细去看上边的路线,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出声,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陆玉锵问他。 “你的嗓子怎么回事?”旁边余逸忍不住问他,“上次见还不是这样的。” “担心呗,有奸情。”李得明小声嘀咕,将地图摊开放至众人面前,给他们解释,“我当时跟清清应该走到这里,周围环境我认识的,那边那块石柱,我有印象,但是下一秒,我就摔到了山崖下,而清清不见了。” “你们看,这边最近的山崖都在很远的地方,我是怎么一下子穿过去的?” “那怎么办?”余逸在旁边着急,“清清是不是也一下子去了很远的地方,然后摔着了,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在山崖附近去寻找。” 陆玉锵把地图收回怀里,试探地往前走,走了几步后,他忽觉一股铺天盖地的晕眩感朝他袭来,打得他几乎有些站不稳步子,这几天他几乎从未好好睡过一个好觉,想着应该是缺少睡眠所致,正不以为意时,却见面前视线大变,一下来到了一处银装素裹的空间。 远处一汪池,一棵树,再无其他。 第51章 远看便是一棵桃树, 盛开的桃花压了满树的枝丫,几乎快俯至地面, 形成一块巨大的粉帘,再仔细看,那树长得尤为奇异,过、过胖了。 陆玉锵想到牧清以前的本体,心中有了丝希望, 急迫走上前,便见地面散了一堆杂乱的衣物, 绿色卫衣格外显眼,当时还被牧清给穿在身上,不会出错, 况且当中最上边,还是他那件同款外套。 他松了一口气, 连日来的连轴焦虑终于有了释放的出口,倚着树木屈腿闭眼, 休息了片刻后,这才慢慢朝四周走了一遭,拾回牧清的背包和散落的一左一右两双鞋,将其放在牧清身侧, 没事干, 又拾了他的衣服, 拍落上面的冰渍, 仔细地放在枝丫上晒干。 做完这一切后, 劳累终于彻底席卷他的身体,这几日本就超负荷运载,一下放松下来后,陆玉锵脚底步子忽然不稳,踉跄了好几步,这才靠着树干慢慢屈腿坐下,将手搭于膝盖上,头往后仰,就着牧清的身体蹭了蹭。 外面鹅毛大雪纷纷,可这桃树庇护的一方天地里,却是温暖如春,甚至于连那冰冷桃树都好似有了些奇异的温度,陆玉锵听着自己胸腔内不断跳动的心跳声,忽觉心中平静无比,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满足感,于是轻声同牧清说道:“晚安。” 也不管牧清是否听得到他的祝福,劳累的身体之后沉沉睡去。 在他睡去后没多久,头顶的桃树枝丫忽然簌簌而动,掉了不少旺盛开放的桃花,皆落于陆玉锵身上,那花沾了自然的香气,哄得陆玉锵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梦中又是那牧清,身披大红嫁衣,长发垂至腰侧,束手乖巧坐于床沿,后来抬头冲他喊道:“相公。”笑靥如花。 一声高过一声,梦中的他约摸着挺想听到这声称呼,于是又略施小计,哄得牧清叫了一遍又一遍,缠在他的耳畔叫,声音好似是能掐出香甜的蜜糖来,哄得陆玉锵都有些分不清东西和南北。 那人定是牧清不会出错,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