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追逐）
他们的目的地是三百公里开外的东南0－01避难所，而如果他们足够幸运，是能够碰上比他们早离开不久的武警车队的，而如果能够加入，更再好不过。 袁小飞信不过怀戎。 不过，其实他也信不过可能是怀戎亲人属下的武警官兵们。 他对怀戎的真实身份存了很大疑惑，他对于接连出现的世界范围灾难毫不动摇，就仿佛早就从别处获得了消息，甚至早已与之战斗过。 比如那个奎鲁斯，怀戎说那只怪物昨日出现在南半球，这是普通民众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他是自己了解的？还是通过别人？官方上层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袁小飞不抱太大希望。 这场世界级别的灾难注定只能有少数人存活，而他不敢保证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看向副驾驶，耿灵自从看到那个触手怪，就显得非常不对劲。 双手紧紧揉捏衣角，眼神左顾右盼，冷汗顺着颊侧一直滑落到耳后，她也没有擦拭。 孩子不安起来，抓住袁小飞的袖子，缩到他怀里。 怀戎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又很快收回，手指轻敲方向盘一下，他对耿灵说话。“大预言家，分析一下呗。” 袁小飞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都忘了耿灵的二设了。太不走心，下次这样的错误可不能再犯。 “啊……”耿灵被吓了一跳，似乎想了会儿才把预言家和自己的身份对上，扯出抹相当僵硬的笑容，“在我的预言里，那种怪物要在几个月后才会出现。”她嘴唇颤抖，明显是吓着了。袁小飞记得，在当初动植物异变的倾盆大雨落下时，耿灵都没有这样惊慌。那个拥有序列的怪物出现，难道预示着更大的，是如今人类应付不了的危机到来了？ 耿灵只活了六个月，而序列怪物也应该在几个月后出现，那就意味着，是异能者足够多，人类战斗力形成一定规模后，这种怪物才作为不知道等级的boss登场，那么，它现在出现就意味着…… 一，人类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一定会在短期内伤亡惨重，甚至导致不少未来卓有能力的战斗人员提前陨落。 二，人类早已经做好准备，但资源只分享给了少部分人，同样在消耗巨大普通民众的生命下，未来可观。 总之，无论如何分析，这种情况对普通人来说就是绝境。 “……”他们的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好几辆小客车，怀戎按起喇叭。“你的预言，能看到未来几个月的事情？” “……”耿灵犹豫地舔舔嘴唇，思索怎么圆这个谎言。“不，只是我的预言不能掌控时间，我只是把预言到的信息拼凑在一起而已。” “哦，你无法预言具体的范围。” “……也……不一定……”耿灵必须让自己显得有用，“这得看情况。” 怀戎并不在意地“嗯”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更让耿灵忐忑难安。 城市内的路面经过刚才的破坏已经坑坑洼洼，他们到现在也没走出十五公里，这是个很不妙的数字，因为距离三百实在太过遥远。 “砰”一声，车体忽然小幅度震动一下，这在即将上高速的瞬间预示着危险。 “是地面。”袁小飞回忆起那个小区突然的震动就是如此。 怀戎猛打方向盘，再次冲下高速，“它追来了。”身后不断从地面拔起的触手应示了这一点。将近几十根的黑色粗壮物向天空伸展开来，停滞了会儿，就向他们这辆车子猛追而来，一路上因为体型的庞大而不时破坏着周围的水泥建筑物。 比如，架设高速的桥墩。 一个两个被打成碎块儿，其上的高速路面没有了支撑很快坍塌，他们能听到环城高速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和不停“快点快点！”的呼喊声，但袁小飞无暇理会，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那个怪物在追他们。 “怎么会……为什么离了这么远还能追过来，不是有地域性吗！！”耿灵脸都哭花了，甚至不敢往后望，就怕那恶心的触手直接伸到脸前。 怀戎也是满脸严肃，“它的根基一牢固，就有空闲腾出手了。”可不是吗，无数的触手。 袁小飞愣了愣，是说这只欲液已经在那小区里扎下了根，触手们才有空闲进行捕猎？那为什么会追踪到这么远的地方？ “哥哥……”趴在后座看的男孩儿惊恐着揪住袁小飞袖子，“你看……你看……” 袁小飞向后看，在那片片的残破办公楼废墟间隙，长到十五米高的圆球物体一边吞吐着雾气一边持续膨胀，周围的建筑物在地震中逐渐坍塌，波及到半径几乎七八公里的区域，足以见得埋在地下的根有多宽。 更加粗实有力的触手们在脑的命令下向着周边侵袭攫取生命力和产卵，然而其中最黝黑的几十根则追踪他们而来。 而距离小区八公里处，正是他们停靠的加油站。 “是在加油站闻到我们的气味了。”怀戎两手紧握，不再大大咧咧，专注地扫视周围环境。 “为什么追我们啊啊啊，我们又没怎么它太过分啦啊啊啊啊！”耿灵大声哭叫，似乎崩溃了。 触手们很快追上四个轮子的机械物，它们好奇地在车窗外摇摆。一只使劲一撞，车玻璃就“哗啦”碎掉，毫无抵抗的作用。 “跳车。”怀戎冷静一声，快速打开的车门撞上触手，而他自己则打破车顶的窗户从右侧跳下去。 耿灵手忙脚乱开了车门，大哭着跌落。 袁小飞心里一惊，他们是正对着隔离带的左侧……但是没时间了，迅速抱起男孩儿打开车门鼓劲儿翻滚跳下，车斜着又往前开了一段，“砰”一声撞进了隔离带。 他即刻爬起来时，怀戎奔跑着已经跑进了马路对面的饭店，耿灵也跌跌撞撞一点姿态都不顾地紧随在后。 只剩袁小飞带着男孩儿奋力奔跑。 时间似乎在静止中发出“滴答”声，袁小飞慢慢停下，浑身冷汗湿透，喉头发哽，只能一点点地深呼吸来平复心跳。 他们被一堆触手包围了。 黑乎乎的东西弯曲着看向他，有的直立起来，有的倒立着。在袁小飞周围挂成黑色的线条。 袁小飞不动一步地站着，呼吸尽量放缓，手捂住小孩的嘴巴，慢慢看向车内。 怀戎的一大包武器还在里面，他在跳车前没有任何动用武器的想法，为什么？ 联系到对方可能拥有的作战经验，他猜想，武器在这个怪物面前，应该没有多大作用，又或者，用武器攻击得不偿失。 袁小飞看着粗壮结实的触手们，联想起它们的粘液和喷吐的武器，渐渐地不敢有任何动作。 触手们看了他好一会儿，一条大的慢慢往左挪，中间空出的地方伸展开一条将龟头脑袋换成眼睛的细长触手。 它大大的眼睛盯着袁小飞和男孩儿看，偶尔眯起来，偶尔左右转动。 当它闭起时，其他的触手环绕男孩儿，准备将他从袁小飞怀里抢走。 “你们干什么！”袁小飞怒瞪，双手角力，死活不放。“放开他！” 他的力气在触手们眼里宛如空气，没有挣扎的男孩儿眨着大眼睛看向袁小飞，“哥哥，谢谢……” “……” 男孩儿被举向高空，“其实，我想去陪爸爸妈妈……” “……啊……” “妈妈被麻雀杀掉了，爸爸被开车的红发男人杀掉了，我又弱又小，报不了仇……”他被卷着吞进了触手们彼此缠绕的巨大黑团内。 “……不……不是的……” “我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哥哥……”你不该救我的…… 男孩儿的身影消失了。 …… 不…… 触手们缓缓退却，而得一线生机的袁小飞并不开心，他脸蛋爆红，心脏不正常地跳动，几乎是瞬间扑向大开的车后座，迅速拿出怀戎用过的手枪，往最近的那只触手打去。 “吱”一声，那只触手爆裂出的大量黏液沾了袁小飞一身，他慌张地大口喘气。有眼睛的触手回头看他一眼，袁小飞竟然从中看到了一丝期待和有趣，而后它们却再也没管他，飞速地从天空掠过，回归本体。 …… “呼……呼……”袁小飞跪地喘息，他本以为是过度的恐惧导致氧气不足，但身体的异常骗不过他，沾在皮肤上的粘液开始挥发，袁小飞惊喘着只觉想让人狠狠艹自己，登即将嘴唇咬出了血，换得一时清明，向着远离那两人所在的商铺而去。 他找了一家没人的书店。 后头是主人的卧房和浴室，袁小飞紧紧关上房门，不停用凉水洗身子，可该死的欲望还是不停从下半身溢出来，他跪坐在地，手颤巍巍地抚摸勃起的阴茎，自慰的快感让袁小飞羞涩起来，不能被人看见……太羞耻了……让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吧…… 画面一转。 他来到了寂静的空间社区。 几箱物资好好地放在火堆旁，安谧的月亮静静注视着他狼狈的模样。 被情欲烘烤又因为衣服湿透而浑身不舒服的袁小飞，忽的趴在火堆边哭起来。 一边撸动手心的海绵体让它充血胀大，一边大声呜咽着打嗝哭泣，精液浇到火堆里时，他好像从迸裂的火光里，看到了曾经一起欢笑的父母。 爸爸……妈妈…… 他抱着身体蜷缩在火堆边。 我好想你们……我也想去陪你们…… 身体依旧烫得吓人，想要什么东西狠狠搅合后面贪吃的肠肉，把里面弄得咕唧作响，最好再放几个卵进去，让他大着肚子生出来。 不行…… 不要去想…… 柔和的火光像是临睡前那盏台灯，袁小飞迷糊着露出微笑，渐渐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