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房卡
三 祁悯回到了公寓,看到玄关踢得乱七八糟的鞋子心里就冒火三丈——他的傻逼舍友又带女人回来打炮了。 他用力地甩上自己的房门,借此打压一下薄墙另一侧传来的呻吟声。 “他妈的,花个几十块去开房能死啊?” 祁悯骂骂咧咧地戴上了耳机,顺手点了一支烟,坐在床上打开电脑搜索关于闫峙的词条。 “闫峙,乐兴集团CEO,29岁,金融学双硕士。” 祁悯越浏览网页越发觉裴忆钦嫁得不是一般的好,估计他出来教书纯粹是觉得在家当阔太太过于无聊了。 这样一想祁悯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本来他不至于憋屈到要和人合租窝在这个小公寓里,更不用装得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去教小屁孩钢琴。 倒霉的是他和家里的关系向来不好,半年前又和前男友分手,他花钱如流水,又没有存款,失去了长期饭票,日子不由过得拮据了起来。 “烦死了烦死了。” 祁悯觉得今年真是倒大霉了,就说和前男友分手那件事吧。他之前费劲心机钓了两月终于捞到这个富二代,有钱有貌又好操,就是性格有些木讷——坏就坏在这点,他当时为了寻求刺激出门猎艳时不幸被抓了正着。 之后他又厚着脸皮言之凿凿道:“我只想着走肾压根没想着走心。”如此费尽唇舌地解释了一番,哪里知道他这个前男友耳根子软,但是性格固执得要命,无论他如何挽回认错,哭得如何悲凄动人,对方都是拒不接受的态度。 他祁悯也是被捧着长大的,不至于贱到低三下四求人的地步,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大半年过去了他还没找到一个令他称心如意的ATM。长得好看的,不及前任有钱,打个炮还计较安全套的钱谁出;有钱的,不如前任好看,对着那张脸让他食欲减退。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闫峙递给他的名片,不管怎样先把电话号码给存上。 闫峙比他大了八岁,他在内心自动将其打入老男人之列,但是长得真帅啊,身材也好,T恤配大裤衩看着都满有型的。但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实立马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难不成他还要去当被千人恨万人嫌的小三吗? 祁悯在厨房煮面时,手机突然响了,他把火调小后才抄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喂,请问你是?” “我是闫峙。” 听到对方报上名字,祁悯才故作惊讶地问道:“哦,你好闫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祁老师你的U盘落在我们家了。” “哦,哦......” 原来如此。 祁悯刚刚漾起的小小春心霎时化为乌有,又立马尴尬起自个刚刚那副自作多情的样子。 “你着急吗?着急的话明天我叫助理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不麻烦了。那个...我明天下午会自己来拿。真是太谢谢你了,这里面有很多资料和课题,要是丢了确实有些麻烦。” 挂掉电话,祁悯心里高兴和失落的情绪相互掺杂着。其实他U盘里的内容网盘里也备了一份,而且并不急着要。 但是他就是想再见闫峙一面。 ———— 第二天下午祁悯悉心打扮了一番后再度登门。 保姆认出了他,热情地将他迎进门,“祁老师,快进来吧。闫先生交代我说你今天下午会来拿U盘,你先坐下喝口水,我马上去给你找一找哈。” “不忙,谢谢你了。” 见保姆背过身,祁悯放轻了脚步到处看了看。这栋豪宅真是大得可以,上到吊灯下到地毯都彰显出主人高级典雅的品味,挂在墙上和放在壁龛里的摆件更是在无形中低调炫富。 “找到了。” 祁悯端正地坐回了沙发上,见保姆走了出来立刻站起身接过来U盘,“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不用这么客气。” “今天裴老师他们都不在吗?” “裴先生今天有事去学校了,闫先生在楼上帮宝宝换衣服呢。” “哦,那不打扰了,我先走一步。” 祁悯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背后有人奶声奶气气地喊了他一声祁老师。 祁悯立刻笑容满面地转了回来,只见闫峙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牵着同样打扮隆重的闫希柏。 小百一蹦三跳地跑到祁悯面前,天真地问道:“老师,今天你怎么又来了?” “老师把东西落下了,所以才来的。” 看他们父子都换了正装,他客套地问道:“闫先生,你们准备出门吗?” “嗯,我们准备去参加婚宴。” “我们要先去学校接爹地!”小百急急忙忙地补充道。 “是是是,要先去找爹地。”闫峙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问道:“祁老师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学校。” “那正好顺路,我们一起走吧。” 闫希柏坐在他身侧的安全座椅玩平板电脑,游戏背景音乐吵得祁悯脑袋疼,他只好放空自己看着窗外。 坐在副驾驶的闫峙突然问道:“祁老师,有想着以后进入演艺圈吗?” 祁悯回过神来,在内心默念了一句什么鬼。 “你不用一直叫我祁老师,直接叫我祁悯就好。娱乐圈......我没想过。” “我觉得你外貌条件这么好很适合进入演艺圈,年轻人什么都要尝试一下。” 祁悯当然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囊,从小到大被人夸好看夸到他都听腻了。之前他兼职当过模特,有一回遇上了个特猥琐的摄影师,在化妆间要对他动手动脚的,祁悯直接按着他的头一顿暴揍,最后把人送进了医院。他不知道那个人留下了阴影没有,反正他是决计不愿意再做这种事了。 “我觉得我的性格不适合走这条路。” “我有一个导演朋友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闫峙从前座递过来一张卡片,祁悯默默接了过来,并不是意料之中什么导演的名片而是一张房卡。 “时间在八号下午四点。” 直到下车后,祁悯仍然没有揣摩出闫峙的意思。 怎么感觉像是他被闫峙拉皮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