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项一州原地适应了会儿，发麻的腿才得以缓解。他往前走了一步，还好脚踝伤得不厉害，于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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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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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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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一州最初学攀岩的时候没少受伤，所以扭到脚踝知道如何应对。他跟在秦天身后继续往上爬，这回没再闲聊天。聊天容易分心，要是再摔一跤的话…

    想到刚才的尴尬，项一州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还未消散。被男人亲了脸不说，他居然还不小心亲到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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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无声地爬了大概有四五分钟，前方的人突然停下来了。项一州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见秦天把登山杖递了过来。他抬头看向前方的山路，原来是到了石阶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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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说不上出于什么心理，他觉得项一州的脚踝应该是扭到了。反正手里拿着旗帜和登山杖挺碍事的，自己也不需要这玩意儿，不如就当日行一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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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一州接过登山杖，说了声谢谢。

    没想到这人瞧着面冷，心肠还挺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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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还是那句不用，语气依旧淡淡的。他觉得虽然俩人都是弯的，但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他感到太过尴尬，很快就置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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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屁股上粘着树叶。”项一州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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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随意地拍了两下，摸到了一些碎枯叶。刚要继续往上走，后头又来一句：“还有，左半边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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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拍了拍左边，快步走了。刚才那一摔，让他掉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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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登山杖，项一州爬着没那么费劲，只是速度比不上秦天。

    看来今天不用较劲了，他输了。

    还他妈摔了一跤，摔一跤就算了，居然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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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石阶的背影，秦天的屁股上依旧粘着没拍干净的碎叶渣，踩着石阶的步伐又快又稳。那黑色的宽松运动裤随着他的步伐，勾勒出臀部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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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一州随即反应过来，心里暗骂一声操。老盯着别人的屁股瞎看个什么劲儿？还是个男人的屁股。

    不过秦天的屁股看着挺翘，身材想必不会太差。他经常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对于男性的肌肉与身形还算了解，也会看到一些身材不错的男人，不过那只是男性之间单纯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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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秦天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彻底看不见。

    看不见也好，项一州想。

    省得没事儿老注意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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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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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到达第二个峰时候，秦天追上了前方的大部队。第二峰上面有个景观台和烧香的寺庙，拓展训练的众人都去了景观台，准备再次合影。他与众人汇合，根据领导的要求摆出了一个威武的举旗姿势外加公式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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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完影后，领导让大家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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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观台很大，还有两个供人休息的凉亭。秦天不是个合群的人，那些同事通过此次活动，关系变得融洽不少，三五成群的坐在凉亭里闲聊。为了避开人群，他独自走到景观栏杆处，结果刚靠近又迅速后退。

    爬山还没什么感觉，凭栏俯瞰却让恐高的他慌了一瞬，最后不得不去了景观台下方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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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天的寺庙很小，中心摆了一个带盖的铁铸四方香炉，里面有烧过的香和红烛。

    秦天绕着香炉走了一圈便停下了，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因为这种无聊的拓展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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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职的念头是动过的，但是辞职之后要干什么，他不知道。

    从小开始，他未来要走的路就已经被规划好了。成年前的大部分时间，通通都给了学习。

    骨子里的叛逆也是在高考过后，逐渐滋生，并且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来一次。通过性，再到后来的潜水，他学会了压抑从心底里滋生出来的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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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片突然沾上了雨滴，一滴两滴…

    秦天抬头，密集的雨点一滴一滴地溅到镜片上。

    下雨了。

    上方传来嘈杂声，是领导在指挥大家躲雨，交代注意事项。

    小小的露天寺庙没有躲雨的地方，景观台一共就两个凉亭。那群人就算分成两拨，一个亭子至少十人左右。秦天不想上去，雨势由小变大。他环顾四周看了一圈，最后打算回景观台的时候注意到了寺庙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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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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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果然不是个好日子。

    项一州都想打道回府了，他拄着登山杖快速向上爬，刚才就注意到上方的寺庙和景观台了，得赶紧上去先避雨再说。冬天的冰雨是刺骨的，无情地拍打在脸上，真是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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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到达寺庙时，项一州的脚步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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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的寺庙，古色古香的木质门檐下，站着一个正在躲雨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额前的碎发已经被雨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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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挺拔如松的站姿，俊俏的五官。

    不知道为什么，项一州觉得此刻的秦天看上去有些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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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没有带烟。他工作的时候没有抽烟的习惯，拓展训练在他眼里也是工作，所以自然没带。

    这场雨让他变得更加烦躁，镜片再一次被溅上密集的雨点。他摘下眼镜揣进了运动服的兜里，不经意地一瞥，注意到了石阶上的项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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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四目相对。

    只是这回不同以往，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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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一州看到摘下眼镜后的秦天，突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要戴眼镜了，眼镜很好地掩盖了他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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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看到项一州冲他礼貌地点头问候，于是也点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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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一州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那个被自己亲过的右耳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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