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卫既然上了主子的床,就是出来卖的婊子。
我遇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暗卫。 事情是这样的。 基友最近新得了个舞姬,邀请我去家里喝酒赏美。舞姬的确是很美,我狂吹了一通彩虹屁,现场氛围一度十分热烈。于是我俩都喝多了,基友抱着桌子又哭又笑站不起来,我看天色晚了,便连滚带爬准备回家。 基友大概是预料到自己将要发酒疯,早就挥退了内院的仆人。我回家全靠自己,头晕一出门拐错了方向,好巧不巧扑进一处小天井里,撞见一个男的正在受鞭刑。 那场面十分刺激,不可描述。 我大喊了一声我还是个孩子,捂住眼睛就要逃走。行刑的那位云少君认得我,瞧出来我醉了,笑嘻嘻将鞭子交给一旁的人,“先生可是要回家?云绣送您一程吧。” 完了他又对边上人小声吩咐,“这东西以下犯上,坏了规矩,再打也没意思。废了武功,送去勾栏院子里头接客好了。” 我感到十分害怕。 勾栏院可不是犯事暗卫的常规去处。再结合以下犯上的罪名,发生了什么不难想象。 说实话,基友这个人生活作风极为腐朽。他男女不忌,水旱并行,院子里莺莺燕燕花花草草的一大堆。我时常思考他如何组织后院秩序,以何种标准分配自己的宠爱,身边是否也存在一些争抢与不公,谁知道今天正好撞上。 职场霸凌,逼良为娼。 这真是太可怕了。 我指着那男的说,云少君,这是谁啊! 云绣是个大美人,眼角有枚嫣红的泪痣,妩媚妖艳。他总是在笑,笑得雌雄莫辨,又饱含讽刺,“一个暗卫罢了。这东西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去主子面前晃悠。我原想着若是合了主子眼缘,倒也是美事一桩,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知道这东西又当又立,扒了衣服又不肯侍寝,竟然惹恼了主子。” 我一瞬间忘了我想说啥,只是目瞪口呆。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云绣笑了笑,“先生身边清净,这种事情想必见得少。我家主子院里热闹些,总有人拎不清楚,以为自己棋高一着,要搞什么白月光朱砂痣的那一套,都打算出去卖了,还推三阻四地不让轻易到手。” “啊。”我想起基友日复一日那些可以写入教科书的常规渣男操作,不由有些失神,“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暗卫雕塑似的不说话。 云绣从属下手中接过一册书籍,“还不是这种言情看多了?” 我瞧那封面颇为熟悉。 “,这东西枕头底下搜出来的。”云绣翻开封面,随便念道,“花心薄情渣攻殿主x美貌狠毒暗卫首领。总攻文,双性生子,多肉,有正房,中间np结局1v1……” 我大惊失色。 这不是我本人匿名发表,专程用来编排基友与云绣的小凰文吗! “这……”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连忙制止他,“有大老婆的总攻文是邪教,这种书应该立刻禁掉,云绣你可千万不能看!“ 若他再翻两页,就能看到渣攻殿主缜白与暗卫首领绣云的五千字重口红烧肉。里头绘声绘色描绘了绣云乃是一位双性美人,外表清纯内心恶毒,且生有一对无双大奶,每日只能用黑绢缠着,渣攻殿主偶然发现以后,竟然当场将他按倒在地,强行夺走了他的贞操…… 嘿嘿嘿。 我在一边偷笑,那里云绣已将那话本一撕两半,砸在暗卫身上,“天天看这种东西,脑子能好使吗?!” “暗卫既然上了主子的床,就是出来卖的婊子。少整那些有的没的,先把主子伺候舒坦了,再想着索要嫖资给自己捞好处吧。” !!! 我再次大惊失色。 如果云绣翻到的第三页,就会发现这段话,正是渣攻殿主赠与眼泪汪汪初成人妻的绣云的箴言。 暗卫也惊了一下。 一惊过后,他终于有了点反应,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俊朗的脸。沾了血污的手小心翼翼捡起撕毁的话本,“白鹿犯禁,大人尽管处罚白鹿。可这书是好的,人物饱满情节充实,请您不要迁怒于它。” 我哭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通情达理的人啊! 我凑近那暗卫,想要仔细观察一下他,结果却打了一个颇为真诚的酒嗝,全喷在他的脸上。 暗卫睁着水波荡漾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主人,您带白鹿走吧。” 我的妈唉,他叫我主人。 这太阳真是打西边来了个喇嘛。 暗卫声音不低,周围人全都听见了。院子里当场安静下来,仿佛能听见蚂蚁搬家的声音。 真的牛逼。 我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楚,这喝醉酒的究竟是我还是他。总之基友搞的这个南冥殿,实在是不怎么人性化。主人这俩字一出来,背主叛逆这头一等的大罪这暗卫是跑不了了,足够他在基友这儿享受VIP殡仪一条龙服务,里里外外剐个透彻,然后当场火葬挫骨扬灰。 云绣被他气笑了。 “不想去勾栏院可以直接说,赏你个痛快就是了。”云绣翻了个美丽的大白眼,“我真的最烦你们这些戏多的,上蹿下跳地给我凭白增添许多工作量。” 我想也是,这千刀万剐它必然得有一套标准化流程,也不能拉出去了直接动刀子,必是要写记录备案的。 只要涉及人工,就要涉及加班。 我们古代可没有加班费。 ……啊不是,扯远了。 这白鹿既然是我的铁杆书粉,我当然不可以冷眼旁观,任凭他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可是我喝醉酒了直接从人家院子里抢个男人出来,这个事情它就显得很不正当。 我说,“云少君你不急着走流程。” “这个暗卫很有意思,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悄咪咪捡走那本染了血的,轻轻拍了拍暗卫毛茸茸的脑袋,“叫白鹿是吧?等我明天酒醒了,再上门来讨要你吧。” 第二天我当然把他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