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冬至夜,相拥而眠(父女线)
京城。 冬至节前一天。 皑雪飘飘。 赵殊着人将花侍郎从大牢接出来,回报花侍郎浑身无力恍若奄奄一息。 散朝后,无上皇的妹妹殿外拦辇,额头磕出血来痛斥:这种不忠不孝不义之贱男子,如何不处死、反接出深牢? “冬至大如年,团圆佳节,朕不与慈父团聚,才是不忠不孝不义!”眼神幽冽,直将这个作戏的老皇姨逼退了几步。 礼部、户部尚书互看一眼,引领百官下跪:皇上万世英主,孝义楷模! “将老皇姨送至寿宁宫陪无上皇过节。摆驾回宫。” ———— 小半年来,年少女帝,沉稳得多。 疆域比先帝时扩大了一大半,民心齐聚,秋季征兵,一呼百应,为来年西征打下根基。 花侍郎刺伤无上皇,以将花侍郎投入大牢了事,此间,不管皇姨、盛亲王如何嘣哒将花侍郎处死、五马分尸,她皆搪塞:无上皇重伤,疗救要紧,陈相尚在边关,朕焦急如焚。 直到无上皇伤愈,各方怨气、嘣哒已渐竭;世上没有时间打不败的物事,她年纪不大,“拖”字诀用得颇老到。 借民心高涨,庆功酒宴后,她接无上皇至漱泉宫泡温汤,从此禁在那,又将盛亲王与主事的皇姨诳至寿宁宫禁足,替她们回了各地党羽信函:秋高气爽,至九连山下齐聚…… 九月九,九连山下血流成河,她派出的是跟随过先帝的血卫军,少年女帝杀戮毫不手软…… 该审的审,该斩的斩,该放的放,该拢络人心赏封地、官职。 与陈映信函往来,共议商物流通,下一盘大棋。 时间,也让她对花侍郎的气烟消了,剩下的是思念和求不得的、不甘。 百事毕,团圆佳节,她终于接出花侍郎。 花侍郎伤得不浅,是她大意了,想小惩他,给了那些贼人机会。 “蔡如,”任寒风吹扑面,不肯关窗,衬着落雪声,她话音分外落漠,“你可知花侍郎其人。”为何他这般犟,无一丝男子温顺。 ——蔡如亦是服侍过三帝的老奴,先帝赵思定其侍候少帝,被无上皇用计赶走,强行替换成刘意,赵殊寻回来替换刘意。 “花侍郎啊,”蔡如慨叹,“侍郎、是个没被爱过的男子……”意即,老天、可能也没爱过他,让他一再寥落。 蔡如抹了抹眼角,“他跪求先帝,最后一回抱圣上、喂圣上吃过饭才进冷宫去,从前每年冷宫【见亲】日,他总早早候在红漆宫门边,老刘意说,他、他怎生就冻、饿不死,我说啊,他定是拼着命要活着、他要见圣上……” …… 走近床榻,太医手上捧着碗鸡茸粥,低声说侍郎不肯进食,应是咽苦,心情不佳,无食欲。 花侍郎向来好吃,这炖得糯烂的鸡茸粥,往时他最喜欢了…… 她在床榻前圆凳坐下来,看他。 像兜了个圈,他又如初出冷宫时那般瘦削、苍白、虚弱,脸上还多了一道疤,从眼角直达下巴…… 她接他出来,却让他过得比在冷宫时更惨。 她机关算尽,包括小小惩戒他,却没算到他身心皆重伤了。 父女俩便这般相对、无言,也无眼神交会。 良久,他抬眼觑她,又放下,眼里怨恨皆有…… 万世英主,孝义楷模?她阖上眼。 睁开眼时,眸眶溢满。 女帝应刚强,她说不好为甚倏的、如此悲伤,因蔡如那句【侍郎、是个没被爱过的男子】?还是说及他入冷宫前抱她、喂她吃饭、每年见亲早早在宫门口候着? 还是对自己的不满?她连爹爹都没护好,何以护卫天下臣民? 水流爬过脸颊,痒痒的。 他从没被爱过,那么,如今刺向他的最后一把刀是她拿起的?积累了甚久的情绪,总在脑中飞晃的影像,通通从酸重的眼眶决堤而出:母皇从不宣见她、从不考她功课、别人皆有慈父在旁、因她系母皇怀胎所生所有姐妹自小皆忌恨她…… 冷宫红漆门边遥望她的男子,总在她春梦中身下抖颤、轻吟…… 既然打开了悲伤的闸口,她与他的悲伤夹杂在一起纷飞。 …… “莫哭,小殊儿,”良久,一弱弱、怯怯、沉哑的声儿,伴着一抖颤的瘦手抚上她的脸,“没事……” 她反握住脸上那只瘦手,急急道:“哪里疼?难受?你没事,是吧?告诉朕,你会好的。” 他看她,点头,她没在他眼里再寻着怨恨,倒见着欣急的慈爱和关慰,他到底年长她,兴许、她悲伤里的每一缕,他都明白? 他在牢里受尽辱打时,应是恨她的,但,任何怨恨都让位于——她是、他的女儿!他的小殊儿!他是、她的慈父。 “会好的,没事,”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小殊儿。” 他的唇抖颤得厉害。 他等这一幕,等许久了,久得他以为再也不可能出现;他在冷宫时、他从冷宫出来后,都盼着她能问他:哪里疼?难受? 他等着她哪怕带着女帝的威严握他的手说,会好的。 “嗯!好起来!”她将他两只手都团握在手里,良久,喉底微哑、不自然的挤出一个陌生的称喟,“爹爹!” 他怔了怔,渐渐、像烟花升上天穹、在天幕上绽开耀光一般,他双眼灿灿煜亮了起来! 像满天星辰皆掉落到眸湖中,岁月的苍桑、折磨阴暗皆不见,亮煜如未曾蒙尘的少年,她记得,早前,见到好吃的他也这般两眼放亮,那份天真浪漫全不似已年过而立,但此刻的煜亮,又全然不同: 她仿佛看见蔡如说的那个乞讨挨饿、用了整整俩月才到京城、投靠陆府得知被允可留下备考那一刹的少年郎; 那个冷宫见亲日早早候着、远远见到她身影脸上绽笑的年轻慈父; …… 他似不敢确定?怕自己幻听,“诶?” 她朝他点头。 他也跟着点头。有些儿茫然。 回过神来,艰难欠身轻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她浅笑,扶他躺好。 狂喜随之爬上眉眼、唇角,他冽开疲惫、虚弱的脸、笑了…… 原以为那道刀痕将他的俊雅秩丽全毁了,此刻暗红的刀痕竟在俊雅中掺进残酷、残缺的魅美。 轻抚那道刀痕,指尖灼烫得似要灼伤她的心,“朕定找到法子,消了它。” “没事。”他摇头,俊颜于他,已无任何意义。 她也摇头。 “圣上、可否再喊一次,”他小心翼翼、恳求,煜亮的俊眼带着祈盼、又怯弱的笑意看她; 相当好看、依然俊雅秩丽,她看得心湖漪动,之前他在她面前的任何俊雅姿,都比不上适才两眼放亮和此刻恳求的一瞬。 心漪动得厉害,手却轻抬起,她指向床头几上那碗鸡茸粥。 太医进来喂粥、喂药。 她临窗赏雪,耳不闻漱漱雪声,只回响着蔡如的话: 【侍郎少时寄住亲戚家,从小长得好看,亲戚待价而沽; 村里富贾捐私塾,村试第一给银子,花侍郎得了银子回家上交,获允继续求学,可因此总挨私塾学童打骂,除了去私塾,他甚少出外。】 探子也说他极少出外,他却跟陆紫、胡应枫说,少时最开心便是在故乡后山玩耍。脑子坏了?记错了? 也许通通不是。他编一个又一个梦骗他自己,江南于他、其实并不暖、不美好,却是他唯一可念想的,要不然呢?他无去处、亦无归路。 她问:“先帝,真的不宠爱他?”那又为甚册封他为后?那些传言又为甚? “少年花侍郎,腼腆青涩,俊雅无双,亦文彩斐然,太过年少,殿试上问答间,难免并不滴溜圆,先帝,”蔡如抬了抬头,“圣上不觉得,先帝宠的,皆是端庄圆滑俊惠的贵卿么?” 蔡如最后说,“圣上,无上皇被他刺伤,并不无辜。” “诺大深仇?” 蔡如没答,躬身告退。 看着窗外那个覆着积雪的刑具架,她知道,早前她错了…… 太医、宫侍给花煜洗漱、换药,告退后,她走过去,才发现他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似盼她走过来,盼许久;太医说,那碗粥,没怎么哄劝,花侍郎蹙着眉全吃光了,他的心思啊,哎。 是夜。 她挤上他的床榻,他慌怵的往后躲,那股可口的惊怵、失措慌乱又冒了出来,她唇角勾起,待他淡定了些,在他耳边哑柔柔低语,“爹爹。” 他受惊一般抬头,又绽开笑看她,“唔皇万岁。”鼓足勇气,伸手将她鬓边的乱发,别到耳后。 她浅笑点头。 寒冬夜,父女俩,第一回浓浓温情对视。 她确实通通错了。之前她对他的任何强制,都在把她推向他所仇怨的那方,蔡如说,他在冷宫拼着命活着,她接他出来却逼得他臆想无根的江南…… 轻叹了口气,她缓缓说,他在牢里时她做了些甚:九连山下血流成河、无上皇被禁漱泉宫、盛亲王皇姨被禁寿宁宫,昨儿,拦辇要处死他的老皇姨也被她禁足了…… 她说,当然,禁足是暂时的,下一步…… 他静静听着,手伸向她鬓边的发,眼神如窗外的细雪一般无边的细腻柔溺。他是如此温顺呐……,且,她训罚、折磨、掠夺、投他进大牢,他都轻易原谅她。 她竟一直埋怨他犟、不温顺? 她确实错了,错得如此…… 原本,无需走这么多弯路,只要在接他出冷宫后,一声问候,冰冷的心、犟极的警戒防备便全瓦解,父女同心。 她也伸手将他鬓边的乱发,别到耳后。 他似没发现,父女俩侧卧相对,贴近得呼吸皆可闻,都穿着中衣腿脚相抵。 “辛苦圣上,臣给圣上舔乱了。” “无碍。”她答,老实在在,她完全知道如何“抓住”、“训服”他——她的慈父了,从身到心,连一缕发丝也不跑不掉。 雪似大了些,漱漱飘打在枝木、屋顶、假山、冰湖,他似在侧耳听,没有刀痕的一边侧脸正好迎着昏黄的油灯光,柔和了一应线条,泛着不真实的俊美昳丽; 一灼暖的手伸进他亵裤里、轻握,他一惊,又惊慌起来,急急按住那只作乱的手,“不、不可,臣……” 不好意思就这般说出来,他垂眸,压低声音,“臣是爹爹。” 这话,极不通顺,还文彩斐然?她腹诽暗嗤。 “那、之前如何可?爹爹这里、”她用力环握那根反应极迅速的飞雁名器,“还插过花,朕往爹爹的深酱紫色阴茎插着浅紫色绣球花儿(见32章),啧啧,真美。” 啊! 他羞得满脸通红,她这话说的,连说了两次【爹爹】,让他既开心,又恨不得她没说。 她看着他,知道他羞些什么,也知道那个称喟此时不应当用,但却觉也万分刺激,心头既酸涩又狂乱,莫名的过瘾。 一手将他羞得不知要藏哪好的脑袋揽进颈窝,一手依然揉捏、撸弄他的名器阴茎,“告诉朕,爹爹在牢里可有自己撸弄?”语气强制中却也暗蕴不容忽略的温柔。 朕、爹爹,这诡乱人心的称喟啊,他更羞得不敢抬头,大脑袋偎在她颈窝中,最脆弱、也最坚硬处被九五之尊的女儿握在手中撸弄,大龟头被搓圆捏扁,虎口在雁颈般弧长的柱身上下滑动…… 突如其来的惊喜、远远超乎意料的温柔对待、身心的脆弱、以往缭乱的经历,都在突破背德禁忌,让他无法坚定推开、坚守,他轻颤嘤嘤细吟,听不出是讨饶、还是受用,大手无力搭在她撸弄的手上,更不知是拒、还是助兴? 他此时虚弱的身子其实不该欢欲、泄精,可他实在可口、又从没有过的真诚温顺,志在必须先下一城的年少女帝已不顾及这些,指头频频抚过冠沟、撸弄越来越疾…… 窝在她颈侧、贴着她的父亲,徒然剧颤,泄她一手灼烫的浊液,他缓了几息,咕囔囔,“臣、臣……” “朕给爹爹的冬至小礼还舒爽吧?”她转身拿过纱绢,给他抹净,大腿根和吐着余液的大龟头敏感颤跳了几跳。 花煜:…… “睡吧。花侍郎。”她看他,眼神与他颇相似,煜亮煜亮,手依然握着他的阴茎。 “圣上……”他也看她,是油灯光的缘故?总威凛凛的艳眸出奇的温柔,映着他迷茫、可爱的样子。 “睡。” 到底是太累了,贴着她的颈窝,沉沉入睡,呼吸打在她颈侧,痒痒的,很催眠。 她揽着他,也沉沉睡去。 明早,父女俩将会以相拥、女儿握着父亲的鸡儿的姿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