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兄弟
万永便就心满意足地将他抱在怀里,费力的拉起锦被,玄蓥随手帮他一把,将锦被盖在两人身上顺手掖好,再躺下时,就看见万永温柔含笑的目光。万永笑说,“你会折被子了啊?” 玄蓥笑了笑,道,“看来万先生还有的是力气,那便再来一回?”说着欺身压上万永。 万永也笑,也不推他,反道,“你还想,那就再来一回吧。” 玄蓥笑了一声,便将万永翻过去压在床上,从后拉开他乏力的双腿,灼硬的龙根又是全部插入了他水润的花穴里,万永抱着枕头喘了一声,随他怎么折腾,渐渐地便睡了过去。 待玄蓥又弄完一会,将他翻过来。万永也毫无反应,只沉沉睡着。他白玉也似的身子便就沉软在玄蓥怀里,面容还微微含笑。他身上有种极淡的香味,平时闻不大着,此时欢爱剧烈蒸腾汗水,他体内又流了那么多春水,一时整个书房里都是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 玄蓥初还以为是哪个凡人燃烧的零陵草香,后来才发觉不是。 此时静心凝神地细闻,才觉得那仿佛是栀子花的温淡甜香,是从万永身上透出来的。 玄蓥不由笑了一声,觉得万永甚是不错,更有一种报复了玄鋆的快意。 他同玄鋆乃是双生子,面目一模一样,幼时关系还说的上可以,毕竟父母也没什么特别偏爱玄鋆。大哥玄錾那时还在,二姐也没嫁。他俩整日想的都是如何琢磨着跑出学堂去练武,都觉得那更有意思,或者去二姐房里围着二姐闹一闹,闹得二姐又是笑又是恼,连刺绣也不做了,亲自敛裙来捉这俩皮猴。或者故意去捅一捅三姐的马蜂窝,被着恼的晴岚着人按在凳上,一人赏十板子。俩人还都笑嘻嘻的看着对方,玄鋆骂他挨了一下就叫的小姑娘似的,他就笑玄鋆被打得快哭了。或者去母妃房里,趁母妃午睡,偷偷抱出六妹来玩,看着小姑娘咿咿呀呀地学他俩说话,又乐呵呵地在他们脸上吧唧吧唧一人亲一口,傻乎乎地说:【哥哥两个!四哥哥两个!五哥哥两个!】 他们就是彼此的影子。 那时多好,只一转眼,就都过去了。 世事在他们一千两百多岁时天翻地覆,父君死了,母妃死了,大哥死了,长嫂也死了,玄鋆被浑身是血地从战场上抬回来,他骇得呆住,待反应过来,却只看见冥君丹屿同祖母摇头,说是已经救不得了。 玄蓥跑出去,钻到玄鋆房里看他,看他雪一样惨白的脸色,微弱的呼吸,还有胸前的断箭,那些凄丽的血。父君战死,他没哭,大哥战死,他没哭,可现在看着玄鋆,他一下觉得惶恐无助起来,眼泪刷地落下来。他仿佛看着自己在死去。 玄鋆好似也知他心情,他俩原本就是双生子,小时候一个心情波动,另一个也多半感应的到。就见玄鋆缓缓睁开灿金色的眸子,看着他,嘴角好似扬了扬。 玄蓥哭道:【哥!】 玄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便又闭上了眼。玄蓥都已绝望了,唯一能做的只是握住他的手,不吃不喝地在最后的时光里陪着他,让他感应到他不是一个人,他的弟弟还陪着他,陪他到最后,到再也不能陪他的那一刻。 丹屿终于想到了办法救他。 救玄鋆的房间里只有丹屿一人。 玄蓥和祖母姐妹们在外守了一夜。 他没能看到玄鋆醒来,因为他被提上了天庭,做了镇守白玉京的宣威龙君。从此再不能回家,只能日夜留守在白玉京。 玄鋆则做了易水龙君。 他觉得这很好,玄鋆还活着,他们一家被天帝褒奖,二姐还成为大殿下戍俊的正妃。 直到有一天,他在天机阁外听到了天帝和玄鋆的密谈。他本来是很高兴地来等玄鋆,结果听到的话,却如当头一桶冰水。 天帝说:【你想好了?真要同孟槐秘密订立盟约,百年不战。】 玄鋆道:【臣以为,孟槐既有心,我们也可借此机会休养生息。】 天帝沉吟片刻,道:【玄鋆,你可知朕为何要将玄蓥留在天界?】 玄蓥竖起耳朵。 玄鋆答:【不知。】 玄蓥听到天帝说:【为的就是这一天。】 玄蓥如听霹雳在耳,倒退了一步。原来他是人质吗。 玄鋆也没言语。 天帝问道,【你还要同孟槐订立盟约吗?】 玄蓥心里一万个摇头,他不信玄鋆感应不到,他不信玄鋆不知道他不想,不想被当成案板上的鱼肉。 玄鋆却道,【臣还想这么做。】 玄蓥站在南天门等他。 易水龙君玄鋆走来,看向玄蓥笑了,【怎么在这?刚才我去你值守的地方没找见你。】 玄蓥冷冷看他。 玄鋆皱眉,玄蓥启唇讽笑道,【哥,这些年在易水做龙君很快活吧?反正比小弟快活,用不着终日战战兢兢,你说是不是?】 玄鋆不解,道,【你说什么?】 玄蓥冷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哥什么时候,也能像大哥一样战死,我也去做一做易水龙君!】 玄鋆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玄蓥扑通跪在地上,仍是冷笑不止。 玄鋆怒视他半晌,最终拂袖而去。 从此便是反目,此后玄鋆再来白玉京述职想找他,他避而不见。关于玄鋆的消息却是一分不少地落在他耳朵里,什么同新冥君丹熏交好、什么同淮水龙君闻安遨游,日子过得当真快活无比。反观他自身,被玄鋆的一己私欲困在这方寸之间,进退无路,是砧板上的肉,是等待屠宰的牛羊。 说不清是怨还是恨,抑或是失望是愤怒,便就一日日地滋生在他心里,将玄鋆恨到骨子里。 直到玄鋆同丹熏大婚,他终于被放出白玉京,回到易水。 几百年不曾回家,祖母和三姐六妹自是欢喜,可是到底还是生疏了。 生疏到一个恍惚,瞧着他就唤“鋆儿”;为他准备的饭菜都是玄鋆喜欢的,还要抱歉笑道【三姐记得你小时候都随着你四哥吃,尝尝味道怎么样】;还有六妹,怯怯地不敢走到他身边,生疏得厉害。 都是玄鋆! 他愤怒地想,若不是因为玄鋆,他就不必被困在白玉京做块鱼肉,他就不必连在自己家里,都只能像个外人。 他面上作笑,心里却淬毒一般恨着玄鋆。 眼见玄鋆大婚, 眼见他大婚时为了个琴师魂不守舍, 眼见东海来闹,说他杀了景彦、害死敖原, 眼见在凌霄殿中,他要为了那个琴师拔刀, 眼见他被锁上九天雷刑台, 眼见他双目青碧,杀了无数天将仙君, 眼见他抱着那被奸杀的裸尸堕魔, 从此销声匿迹。 玄蓥只冷眼旁观,甚至还想大笑三声。 万永醒来时,身子酥乏的厉害,一时起不来身,只得趴在枕上,看向案几前在批阅文书的青年背影。 易水龙君的黑发流水落在案上,泛着墨玉的光泽。 万永不禁微笑,绵哑出声道,“你还在啊?” 玄蓥停了停笔,回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实则说,他对万永没什么感觉,龙族虽动心才能动情,但这动心的意思也有很多说法,比如你瞧着一朵花开,霎时被惊艳了,那也算动心。昨日丹熏给万永画的惊世骇俗的丑,一洗干净,玄蓥确实被惊艳了一下,就顺便报复了玄鋆一把。 万永只笑,道,“给我口水喝行吗?” 玄蓥动动手指,就有茶杯自己飞到万永嘴边,万永接过,喝了几杯才觉得好些,喘着又绵倒在榻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缓了缓又说,“阿鋆,麻烦你把书给我拿过来好吗?” 四书五经便就飞到了他枕边。 万永趴在枕上温习,端的是争分夺秒。 就为了见玄鋆,不,就为了“能配得上玄鋆一点”。 玄蓥冷冷想,玄鋆,你可真够厉害。就连这么个凡人,都对你死心塌地。 玄蓥冷冷站起身来,万永专心读书没发觉,忽然身上一凉,才发现锦被已被掀走,他又欺身压上来,又是无奈又是笑,问他道,“你不是…刚哈啊…” 他湿滑软泥般的腿间,又塞捅进了玄蓥的龙根,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火苗,他的指尖更是酥得连一页书都翻不了。 玄蓥从后将他拉跪起来,握着他白软若豆腐的腰肢,从身后插弄他。万永被顶得摇摇晃晃,栀子花一般的柔白身子凹成极漂亮的曲线,圆白的屁股高高翘起,被玄蓥捏捧着玩弄,粗大挺直的龙根在他白嫩双腿间、那条漂亮的粉润肉缝里破入破出,直将万永肏得跪都跪不住,一头栽倒在手臂上,漆黑的长发凌乱地贴在他被栀子花香味的汗水浸润的雪白后背上,喘得余音绕梁。 玄蓥放开捞在他小腹上的手,万永也就彻底瘫软下去,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两条玉白的双腿无力地屈叠在一起,隐约还能看到他腿间那处粉润滑腻的肉缝。玄蓥也就顺着他侧躺的姿势,捞起他一条柔软雪玉似的腿,又将自己整根送了进去。 万永喘笑不已,眸含春水地望他一眼,顺从地放松了身体随他摆弄,在他又一次射在体内时,嗫嚅道,“…你、你想要孩子吗,阿鋆?” 玄蓥一愣,才想起来渥丹人的男子亦可生子,低头就去看万永期待的眼神。 玄蓥眯起灿金色的竖瞳,颇觉孩子是个麻烦。渥丹人虽是女娲的娇子,也没见女娲怎么管过他们,反倒任他们自生自灭。地位上,万永压根连易水的门槛都摸不着。所以还谈什么生孩子? 见他不言语,方永已是明白了,也敛去失落,强笑道,“你不愿意,能给我寻碗避子汤来吗?” 玄蓥却低头笑了一声。 就算他不给方永名分,那让方永怀了他的孩子、大着肚子在玄鋆面前走一走,岂不也很是有趣? 他倒真想看看玄鋆那时脸上的表情。 先是为了个凡人琴师,再是为了这么个凡人书生—— 玄蓥笑道,“怎会不愿?不用去寻避子汤,阿永,你给我生个吧。” 方永又是窘又是笑,到底还是心里快乐得很,搂了玄蓥在怀里,亲了亲玄蓥的额角。玄蓥随他亲去。 方永笑说,“这些日子你好像变了一点。” 玄蓥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方永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躯体,笑说,“以前在我家住,我若是这般抱你,你肯定是不愿意的吧?” 玄蓥哼道,“精神洁癖又犯了。” 方永了然点头,又笑了,“你看,你现在就愿意了。” 玄蓥笑了一声。 他不急,一点也不急着表明身份。 他要当着玄鋆的面,亲手撕开方永这副幸福的笑容。他同玄鋆生来就在一处,他再清楚不过,别人用过的东西,玄鋆那家伙是会恶心、压根不会再碰的。 方永被他睡了,怀了他的孩子,玄鋆难道还会想要么? 玄蓥笑着,眼底一片冷意。 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