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陆圣灵”？炽羽也惊讶了。 当晚跟炽羽交换情报时，霜月当然也告知了今日森雨国祭司来牢房提出协助之事：对。所以在晶胧国的事情结束後，我还得去一趟森雨国。 ……你就这麽相信他？炽羽总感觉很不是滋味。当然除了自己没办法见到霜月这点让人很烦躁，但更令人烦躁的是，那个森雨国祭司是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年轻男人，炽羽莫名感受到了一些危机感。 不是相信，我只是知道他没有恶意，而我们也真的需要帮忙。……只剩下一周的时间，单凭我们，想揪出那位王爷的马脚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我只是……很想你。 ……我也是。 切断通话後，霜月仰头看着牢房的天花板开始发呆。没多久，牢房上方的小窗户出现了一只探头探脑的鸽子，牠看到霜月後，扑腾着翅膀落到他怀中。 霜月深吸了口气，希望这次有好消息吧。 在剡爇国这方查得热火朝天的同时，晶胧国这边也没闲着。 「我认为，要求他们提供魔法道具的设计图对我国比较有利！」双生皇子中的兄长—胧日皇子提出自己的主张，希望能被皇帝采用。 「别傻了，两国的魔法体系完全不同，就算拿到手，我们也无法依样画葫芦地制作出来，还不如让他们低价提供成品。」对外说法现在应该还正昏迷不醒的胧月皇子冷冷地反驳。 皇帝摇头：「你们两个还是太肤浅了，那些金属器具才是最有价值的部分。」皇帝看着暗部蒐集来的资料，露出贪婪的目光。 晶胧国内有许多地方矿藏都极为丰富，但因为国内所需不高，也无法外销，所以才一直空闲着没去开采。若能得到那些设计图，再加上这些矿藏跟国内的金术师、工匠的通力合作，让国库满盈也不再是梦想了！ 「但设计图这麽重要的东西，他们会愿意拿出交换？……机率不大吧。」 「哼，这可难说。现在被我们关在牢中的剡爇国亲王，可是炽羽那毛头小子的恋人。他这人重情义，绝对不会对自己的恋人见死不救。」 「啊？！他们是这种关系？！」胧日被这讯息吓到了。 「叫你多看点书你不看，情报落後了吧。」胧月将一本书拍在自己兄长脸上。 「痛…这有什麽办法，一看字多的东西我头就疼啊…」胧日将那书从脸上拿下，封面正中央写着几个字：。 他一脸困惑地问：「这什麽东西？」 「是暗部从剡爇国的秘密管道得到的极机密情报。没想到炽羽这小毛头，还挺能玩的。」已经整本看完的皇帝，暗暗唾弃了一下某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胧日原本对这书毫无兴趣，想说随意翻几页意思意思就好，结果越翻越起劲，口中还不时发出“哇啊”、“不会吧”、“太猛了”、“真的假的？”的感叹。 用精神力观察了整段过程，也看完整本书的霜月不禁嘴角抽慉。这什麽雷文标题！就不要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写出这种书的！！上面写的都是诬蔑！是空穴来风！是根本没有的事情！！ 只不过，晶胧国的皇族……脑回路是不是有些奇葩？这很明显就能看出来是杜撰的事情，为什麽会那麽深信不疑啊？？ 某人完全没意识到，他跟炽羽的平常互动，几乎都能跟书内那些态度亲密的描述对上号，这极大地加强了此书内容对晶胧国最高权力者们的说服力。 再加上，这本书在剡爇国内非常难以入手。不管身份为何，想要买到这本书，都必须经过层层考验、查证、甚至还需签下拥有魔法效力的保密契约。就连晶胧国的暗部（等於炽羽名下的暗卫）都费了极大的心力跟财力，好不容易才入手的。更让他们相信里面的内容绝对有其真实性，不然防得那麽严做啥？吃饱撑着？ 而且，晶胧国就跟之前的剡爇国一样，从未出现过这种创作型作品，他们并不清楚的内容其实大多数都是虚构幻想。 虽然皇都里面已经有一些因私人交流而从剡爇国流传过来的一般全年龄版，但毕竟数量极少，而且都只在寥寥数人手中被视作珍品，藏着掖着不让人发现。 在种种机缘巧合下，才让晶胧国的皇帝跟皇子们完全误以为书内描述之事，是实际上曾发生过的王室秘辛。 霜月後来在牢房内仔细地思考了许久，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他大概知道那本书是谁搞出来的东西了……只希望那是唯一的一本啊！ 霜月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决定加快脚步，赶紧把晶胧国这些鸟事给解决掉。之後还得迅速回国，去把那些说不定已经在全国流通得乱七八糟的，以自己跟炽羽为主角的小黄书同人文给处理掉啊！！ —————— 在剡爇国跟森雨国同盟暗地里的推波助澜下，晶胧国的王爷果然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谋反心思，终於决定出兵夺嫡逼宫了！ 当王爷率领的军队打入王宫时，皇帝跟双生皇子居然还在认真地研究那本内的细节。 最後，三人一脸错愕，毫无防备地被反叛军重重围困在寝宫内。 正当王爷态度高傲地在寝宫外叫嚣着让自己亲哥，也就是现任皇帝退位让贤时，他的亲信一脸惊恐地跑到他耳边告知，皇宫外出现了另一支军队，他们高举的旗帜居然是剡爇国的国徽！！ 听到这个消息，伴随着王宫外传来的，整齐划一的战马跺地行进声，以及自己军队与之交战的嘈杂声跟武器敲击声，刚才态度还很嚣张的王爷，若不是亲信眼明手快地扶住他，他现在大概已经瘫软在地了吧。 皇帝跟双生皇子被困在寝宫内，正困惑为何自己的皇弟/皇叔的叫嚣声消失了的时候，便听到宫殿外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再仔细一听，他们呼喊的是「剡爇国万岁！！」 「什麽？！」 「外面的是…剡爇国的军队？」 「不可能…他们再怎麽赶路也需要两周的时…………炽羽！！！」皇帝终於反应过来，对天怒吼出声。 剡爇国军队将王爷的反叛军势力完全压制住後，炽羽将指挥权交给副将，便单枪匹马冲往关着霜月的监牢。 他看着那阻挡着自己跟霜月的碍事铁栏杆，迅速伸手抓住，看似毫不费力地向外一掰，粗如儿臂的铁条居然像黏土一样轻松地被扯弯。他大步跨入牢房，紧紧抱住两周不见的霜月：「我来接你了。」 霜月看着面前风尘仆仆，满身尘埃的炽羽，丝毫不嫌弃地回抱，并轻拍他的後背：「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两人携手离开牢房，正好看到副将押着晶胧国皇帝跟双生皇子走出寝宫的场景。 「炽羽———！！」皇帝一看到两人便怒吼出声，看起来已经气到快吐血了。 而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的王爷更是一脸懵逼。明明自己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决定夺嫡逼宫，本来一切也都很顺利…怎麽会…？ 「日安，胧昌陛下。」炽羽戏谑地往他身旁看了一眼：「看来胧月殿下的情况也很好嘛。」 「你这到底是什麽意思！」 「没什麽，盟友有难，我们当然是义不容辞地前来协助了。」炽羽抬抬下巴指向被捆得像是块叉烧肉一样，倒在地上的王爷。 被炽羽不要脸的说词搞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的皇帝，只能站在原地，脸颊抽慉，气得浑身抖动。 看父皇已经气得失去理智，兄长又一脸呆愣地不知该做出什麽反应，胧月只好自己出面：「炽羽陛下，感谢您身为“盟友”的大力协助。现在能否请您的副将松开对我们的束缚呢？」 炽羽摆摆手，副将立即松手，双脚後跟一并，毫无芥蒂地低头鞠躬：「失礼了！」 胧月先是拱手感谢炽羽的帮忙，将谋反的皇叔压入大牢，吩咐宫人们准备设宴，要好好款待“盟友”—剡爇国的勇猛战士们。 炽羽挥挥手：「不了，我国内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宴席就免了。但之前我们只是口头上的盟约，趁现在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就来签定正式的盟约吧。」语毕，炽羽从副将手上拿过一式两份的盟约书。 胧月接过盟约书，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发现上面的条件跟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盟约书上面写的内容大致上就是：十年内，两国之间不得发动任何战争。两国的商品或特产，贩售依照一般商业贸易往来的流程，不得随意哄抬价格或压低收购价。 军队已攻入对方皇宫，甚至已挟持了皇帝跟王储的情况下，这盟约书……真的就是盟约，而非是什麽割地赔款或是低人一等的附属国之类的屈辱条款。 盟约书更是使用经由“大陆圣灵”认可，有魔法效力，国与国之间专用的，最高级的“契约”。而且，这份盟约书的效力也不是只针对晶胧国，而是对签订契约的双方都有同等的束缚力。 只要双方国家的最高领导者在契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契约即刻生效。若有一方违背了上面所写的条款，该国便会遭受“大陆圣灵”的制裁，陷入“魔力暴动”的灾难内，直到契约书上注明的期限为止。 这“契约”之所以会常被用来作为国与国之间最高等级的盟约书，就在於那个“魔力暴动”的惩罚。 “魔力暴动”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发生了这种灾害，该国领土内所有的魔力因子会极度混乱，这将导致武者无法修炼，法者无法借用魔力因子施放魔法或术法。而且这个影响不只是在违约期间，无法修炼的後遗症甚至还会持续数年。因此，对违约国来说，这等於就是将该国最强大的武力给阉割掉的意思。而另一方当然可以趁这机会攻打对方，或是静待对方毁灭。 看到胧月惊讶的目光，炽羽勾起嘴角笑了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我们是“盟友”啊。」 胧月深吸了口气，转身向皇帝一拱手：「父皇，您年事已高，不需再操烦国事，一切都交给孩儿吧。」语毕，便直接伸手探入皇帝怀内，拿出了玉玺。 皇帝本来就已经气血攻心，现在更是被胧月的行为补上最後一刀，他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吩咐宫人们将“前”皇帝抬入寝宫，胧月转向自己的兄长询问道：「兄长您……又是何种想法？」 胧日虽然平日不靠谱，但这时候倒是很认得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他马上开口：「我自认无法肩负如此国家重任，所以一切就拜托你了！若有需要我尽力之处，不用留情，尽管使唤我！」 听到兄长的发言，胧月总算松了口气，他拿着玉玺，转身面对炽羽：「晶胧国由我即位。剡爇国的国王，炽羽陛下，请与朕签订正式的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