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法不传四耳
绿毛根本不怕我威胁。 说白了,井底之蛙。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是多的狂妄自大。 他并不在意我的话,“好,我等着你!死不死的,我就在这里!” 我上了车。 奥迪。 绿毛愣了,这种破地方能来奥迪。来之前,我把车牌换成了假的,省城里的五个八的车号。 素颜告诉我一个位置,我认识,山明水秀别墅区。 海瑞富人聚集地。 她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问道:“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问题具体出在什么地方我还不知道,但大概方向已经有了,牌,人。” 她不由笑了,静静地看着我开车,“说跟没说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晚上我们再去。到时候你安排人提前进去,我要跟你弟弟一样,不出千也要让他们认为我出千。” 到了她家,车停了下来。 我习惯性的都是把车停在门口,有司机过来把车开进车库,“老弟,你想吃的翡翠黄山做好了。” 一楼大厅里的几个佣人见我们进来,立刻推来餐车,熟练的把夜宵摆在桌上,还有一瓶高档红酒。素颜没有任何约束,拉着我坐下。 周围一圈都是人。 我很别扭,道:“老姐,让他们都休息去吧。” 素颜挥挥手,人都走了, 大厅就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翡翠黄山其实就是菜芯绊腐竹,从小我就喜欢吃这个,曾经家里有个老太太,专门照顾我,父母不在家或者我生病的时候她就给我做这个菜,一吃就好,已经多少年没吃过了,主要是别的地方做不出那个味道。 我夹了一口放在嘴里。 突然间,我愣住了。 这味道我太熟悉了,感觉就像昨天没有吃到一样,和我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儿时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父母陪着我做游戏,老太太端着菜放到我前面,我伸手就抓,只可惜,美好的一切都定格在十岁那年。 我眼前开始模糊,那是泪的影子。 素颜起身,坐在我身边,安慰我说:“想起过去了吧。有回忆证明着我们还有目标。” 我很想见见这个做饭的厨师,我敢肯定,一定是我家的那个老太太,但我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将来有机会再见面。她一定能够告诉我父母过去的一些事情。 她拿过红酒,倒了满满两杯,其中一堆推到我面前。 看着出来,素颜心事重重,端起红酒一饮而尽,感觉那不是喝酒,是想喝醉。 想起我在江湖上的坎坷,有心酸,有绝望,有无奈,和她一样,也开始灌酒。我以为她有多大的酒量,第二杯还没有喝完,她就捂着嘴,眉毛微蹙,显然要吐。 我不像有的男人,逢酒必喝,逢喝必醉,不喝醉不足以体现大丈夫的豪气。 凡事都得有度,第一次跟她喝酒,不能让人觉得我太浮夸,当她再举杯时,我按住她的手,劝道:“借酒浇愁愁更愁,不要喝了。” “不敢了?”她问,眼神中带着朦胧。 我动心了。 所以,我不能再喝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穿的衣服比较薄,我的眼神一直朝着她的胸前看,我知道,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她是我江湖上的姐姐,不是恋人。 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性质就变了! 她还是举着杯子把剩下的酒喝完,拉着我向楼上走去,身体虽然摇晃,却像个小孩子似的蹦着上楼…… 我一觉醒来。 素颜像条八爪鱼似的抱着我,长发挡住她的面容,我小心地拨弄一下,她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没有大吃一惊的跳起,打个哈欠,伸伸懒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天,我们去海瑞游乐场疯玩儿了一天。 晚上,我再次带着钱进了绿毛的场子。 他正坐在门口的躺椅上悠闲地抽着烟,看到我的车过来,起身冲着我打招呼,“兄弟,又来了!” 我冷笑,“怎么?不欢迎!” “你是财神,我能不欢迎?还是昨天的话,你骂我祖宗行,话不能乱说,掉舌头。” 我心想,都他妈快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张狂,“明天有事儿,今天想玩儿个通宵,我要做个庄,能吗?” 绿毛上下打量着我,“做庄行,钱得够。” 我从车上拎下箱子,在他前面拍了拍,“够吗?” 密码箱最少可以装下百十来万,看起来沉甸甸的,他也没小器到让我打开验资,带着我进了屋子,因为每个赌桌前都挤满了人,庄家和闲家正在酣战,没我的地方。 他不会放过这个绝佳机会,还假装一脸的不情愿,“我最烦的就是人多,太乱了。”他站在椅子上,大喊一声,“有新庄,大注,想来的过来,新桌!” 有打手搬来桌子,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破桌子,就是几张学生课桌拼在一起的。 这样的赌场也没谁了。 桌上铺上绿毯,新的一桌开始了。 有挤不进去的赌徒立刻凑了过来,瞬间就围满了人。 绿毛喊大注,有人问:“上限多少?” 我说:“十万!总上限。” “玩儿什么?” “比点!” 总上限就是无论多少人,总合加起来是十万。比点不是诈金花,上限十万已经很高,围在这桌的足足有十几个人,还真没有押一万的,最多的也就一两千。 这正合我意。 玩儿时间越长越好。 我环视了一下场子,素颜的人正隐藏在各个地方,多是装成赌客小打小闹,外面的人已经悄悄潜伏过来,只要我们这里一出乱子,外面人立刻堵住出口,一个都别想跑。 昨天那个女人还在,双眼通红,这么赌下去,也不怕猝死。 我虽是庄家,不能发牌,每次只能摸两张牌,每局的牌钱都是庄家出,我单独掏出一千块钱扔到荷官的前面,“先来一百副。” 打开箱子后。 下面的赌徒眼都红了。 一箱子的百元大钞。 每个人都露出贪婪的目光,好像钱已经是他的了。 比点如果不出千,那么庄家几乎是必赢的,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赢了十万,突然,有个秃顶清点了手里的钱,全部拍了上来,“五万!赢了翻倍,输了回家!” 荷官开始发牌。 我盯着荷官的手,他确实没有出千。 但我知道,秃顶一定会赢。 我翻开牌一看,对子q的牌。 秃顶也把牌亮了出来,对子k,大我一点。 人们惊呼,纷纷向秃顶祝贺。 新的一局开始。 秃顶拿回本钱,把十万全都押上。 我说:“超上限了,最多十万!” 秃顶不耐烦地说:“他们几个加起来都没一万,至于吗?” 其他赌徒也纷纷附和,“是啊,不至于吧。” “又没超多少!” 我没说话,示意荷官发牌。 果然,秃顶又赢了,是个对a,我赔了双倍,拉起脸,道:“下把不许这么押了。” 两把牌,我输了三十万。 这么个输法,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假装烟掉到地上,捡烟的时候朝上看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因为桌底非常平整,上面看上去是拼接在一起的,下面是整块板子。 跟着师父进入大大小小的场子。 这种出千的方式,我还真见过,就在师父离开我的前一个月。 既然明白了出千的原理,很容易叫开,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要出千。 周围挤得人太多了,没人注意到放牌的箱子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更没注意到我的身上一直有脏。 秃顶继续上限十万的押。 这一次荷官明显发牌慢了很多,秃顶的眼神也变了,我拿起牌,顷刻间把牌换掉,往桌子一亮,对a,这把我是通吃的牌,“我通吃!” 荷官把牌扔进粉碎机,拆开新牌。 他非常惊讶,秃顶立刻从十万减少到了一千。 又一次,我还是对a,轻轻地把牌放在桌上,“我又通吃。” 一连五把,我把把对a。 不给闲家任何赢的机会。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句:“怎么可能,你出老千!” 这句话吸引了早已准备好的绿毛,他扒拉开人群,看着桌上的牌,“怎么回事?” 有人指着我喊:“他把把对尖,这不可能,他肯定出千了。” 绿毛看向我,问道:“看来你是没记住我的话,给我带下去!” 我淡淡地说:“牌是你们的,发牌的是你们的人,我就碰两张牌,你说我出千,证据呢?” 绿毛冷笑,“证据!现在还没有,不过一会儿就有了,哪个老千主动承认自己是老千,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抬着你进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准备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 “行。我跟你进去,他也是个老千,这场子的老千不止一个。” 秃顶立刻慌了,骂道:“你他妈胡说,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出千了!” 我突然一把揪住秃顶脖子后面的头发,使劲儿按在桌面上,“咚咚”磕了两下,耳朵里掉出一个黑色的耳机,非常小,和黄豆粒差不多,我指着耳机问:“这是什么?” “耳机,我带着耳机就出千了,这屋里戴耳朵的人多了去了……” 我笑了,“确实很多,动手!” 话音刚落,隐藏在场子里的人迅速把几个人按在桌子,刀架到脖子上,吓得吃瓜群众一舅尖叫,想从场子门口逃走,有几个拿着刀的人挡住去路。 绿毛知道我是有备而来,阴沉地问:“兄弟,你想玩儿火?” 我手一挥,几个老千就被押了过来,那个妇女大声叫骂,被人抽了两个耳光立刻老实了,他们的耳朵都戴着相同的耳机,“真巧,耳朵都一样,都是赢家!” 绿毛看看耳机,又看看场里场外的人,突然暴怒,一巴掌抽在秃顶的脸上,“王八蛋,敢到我场子里出老千,还是一伙儿,给我带进去,好好算账!” 眼下,他也只能息事宁人。 但,我不同意! “等等!” 有几个人从二楼走了下来,围着一个年轻,绿毛更加慌乱。 少年走了过来,我们同时一愣,异口同声道:“是你!” 他不是别人,就是在场子里诬陷我的那个年轻人,苏飞。 素颜赶紧冲了过去,扶着弟弟的肩膀,上下打量,焦急地问:“老弟,你受伤了!谁打的你,跟姐我说……” 苏飞嘿嘿地笑,“老姐,小事,这帮王八蛋,诬陷我出千,就是想让我交钱。我早就说过,我叫素飞,他们还不信,姐,你怎么才来?” 素颜搂着弟弟道:“还说呢,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素飞走到人群的中间,大声道:“各位,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凡是谁的钱多,只要常来,总会有那么一天会被认定为老千……” 绿毛打断他的话,“兄弟,你把把豹子,难道没出千?” 我笑了,“我把把对尖……” 绿毛怒目瞪着我。 楼上再次传来脚步声,有几个人抬着设备下来。 这种设备在2000年绝对是高科技,有钱都不好买,赌台什么样的都有,是为了迷惑人,下面都是平的,赌台的位置摆放也非常讲究,地下有类似于x光机的东西,不停的扫描,扑克看上去是普通的扑克,实际表面贴了一层薄膜。 每次发牌,x光机都清楚的知道牌是什么。 只要桌上的抽水机打算赢钱,楼上的人就会启动x光机,只要牌面被扫,就会变点,速度非常快,并能指定变点的玩家。抽水机发到豹子a,那么其他人的牌再次被扫的时候,就不会出现抽水机手里的三张牌。每次启动前,牌都是被设计好,抽水机只管押钱,必赢! 骰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x光机会扫描桌子上的钱数,来判定开大还是开小,在骰子乱跳的时候除非有高频摄像机,人的肉眼是根本看不出骰子的点数是可以变化的。 当我把一切说出来之后,人群纷纷大骂。 绿毛突然抽出一把刀,大喊一声:“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他突然就哑了,黑洞洞的双管猎顶住了他的肚子,“再叫一声我听听,我让你肚子开花!” 绿毛显然不敢,因为素家的人真敢开枪,他转头看向我,“我认栽了,兄弟,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屑一笑,“这种东西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绿毛露出杀人的目光,点头,扔掉手里的刀,对我说:“今天我服了,你想杀就杀,千万别让给留口气,不然我一定会弄死你!”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有种你弄死我!” 我深呼吸一口,江湖讲究丛林法则。 他不敢在素家人面前装好汉,却敢跟我叫板。 因为我不够强,不够狠! 我朝旁边伸手,有人递给我一把钳子,我毫不犹豫地捅向绿毛的嘴里,狠狠夹住他的舌头,因为用力过大,直接夹掉了一块。 他宁死不屈,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继续,有种弄死我!” 我再次伸进他的嘴里,把舌头夹了出来,掏出钢牌,把他的舌头切掉一块,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再次张开钳口,又往他嘴里伸。 “大哥,大哥,我错了,错了……”他开始求饶。 这就是所谓的狠人,纸糊的一样。 他嘴里淌着血,我揪住他的头发,“你的规矩呢,出千怎么着,去手是不是?” “是……” “好,怎么做不用教你吧。” 那几个抽水机吓得面如死灰,绿毛喊了一句,“去手!” 我走出场子,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阵阵惨无人寰的叫声。 素飞追了出来,一脸崇拜地叫我:“大哥,我想你拜你为师!” “胡闹!”素颜一把拧住他的嘴巴,“跟我回家!” 素飞求饶,但依旧对我道:“大哥,等我出来,我会去找你的!”话音淹没在车里,几个人按着他强行离开。 法不传六耳。 我是不会收他为徒弟的。 因为龙一凯已经算我半个徒弟。 师父告诉我,我要收徒弟话,则法不传四耳。 就算发生意外,就让千术永远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