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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歪着脑袋回想,随后雀跃道:“谭哥哥。” 竟然还记得他。 但谭之洲神情却不能如常了,那张小巧的脸蛋刚映入眼帘,他的脸色顿时如电闪雷鸣般快速来回转换,最后张了张嘴,僵在原地,心中似有数万句话奔腾而过。 这,这面相……还有皇上的态度……呃…… 他还没恢复过来,便见宣帝拍了拍小姑娘的头,低沉道:“是叔叔。” 小姑娘立马又欢快叫了一声,“谭叔叔!” 谭之洲:…… 第41章 偷香 等谭之洲冷静下来,已是一刻后,他正了正官帽坐在石凳上,尽量露出温和的笑,“慕姑娘还记得在下?” 知漪点点头,目光一如谭之洲印象中那般清灵,露出一排细小洁白的贝齿,“谭叔叔的花儿。” 谭之洲注意到她桌下的右手一直同宣帝交握,心中感叹了一下他们皇上和这位慕姑娘的亲密,同时也不免好奇,难道这就是因命格而来的吸引?不然怎么解释他们皇上这么多年都没对哪个女子流露过异样情感,偏偏对面前的的小姑娘如此纵容。 他观察细致,但不动声色,仿若什么都没察觉般一笑,同知漪又简单说了几句话儿。 安德福亲自奉上三盏香茗,放在知漪面前时特地轻声道:“姑娘放心,这杯是蜜水,放了些干花泡制。” “谢谢安总管。”知漪一边梨涡露出,嫣然轻语。 安德福含笑退下,他看着这小主子长成如今这般模样,对他的称呼也从记不清的“安福”到“安总管”,听着是疏远了些,但他了解姑娘的性情,哪会介意这个。 况且到现在,若是哪日没听着这一声如含了香蜜般甜软的“谢谢安总管”,他便浑身不自在。 知漪刚回宫便来寻宣帝,本是想找宣帝帮她完成南阳郡王布置的画儿,但见有谭之洲在场,便乖乖巧巧地坐在旁边,只偶尔捻起一块点心。每次谭之洲不经意瞄过去时都能瞧见她腮帮微鼓的模样,偏偏还要装作小淑女般文静。 他心中好笑,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同宣帝聊些各处风景人情之类不痛不痒的话题。 雪宝儿待着无聊,几步窜去了前面的假山中扑蝶玩耍,知漪只能拿出之前在诗会上旁人教她结的络子继续钻研。 络子是用来装乳白玉佩的,选的是红绳,中间结了大大小小的珍珠玉石,极为奢华。知漪不知不觉同它奋斗了许久,再回过神时谭之洲已经告退了。 宣帝才垂眉瞧了一眼,就见小姑娘白皙的脸蛋仰起,将络子举到他面前,“皇上,好看吗?” 说实话络子结得一点也不好看,歪七扭八,形状全靠上面点缀的玉石撑起,宣帝却能面不改色点头,叫旁边的安德福看了大为折服,心道不愧是皇上。 知漪眼眸高兴地弯成月牙,手一推,“送给皇上。” 宣帝:…… 小姑娘续指着他腰间,“皇上的旧了。” “朕明日换上。”宣帝拍拍她,随即起身带知漪往敬和宫方向走去,手依旧稳稳牵着她。 路途中,宣帝考校起小姑娘的功课来,让她择背诵千字,再诵咏梅诗一首。 知漪六岁开蒙,起初太后从宫外请了位女先生。想的是不必让知漪精熟,只在琴棋书画上都略有所通罢了。但知漪许是受了自小同宣帝一起看书阅奏折的影响,最喜爱的却是史书经义,好几次偷偷和景旻一起溜去太学院听授,回来就抱着太后撒娇,说要和哥哥一同进学。 太后无法,只得让知漪作了男孩儿装扮,每月初五至二十让她去太学,身份便是景旻表弟、信王妃亲侄。两年下来,除去太学院的几位太傅早就被提前告知,其他人还都未识出知漪身份。 知漪功课向来比景旻还好,所以此刻松开握住宣帝的手,双手背在身后,在宣帝面前倒退着小步慢走,边歪着脑袋回想道:“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夭,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宣帝望着她水光润泽的眼眸,一副沉进书中的模样,微微扬唇。 小姑娘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许久,在念到“参商二星,其出没不相见;牛女两宿,惟七夕一相逢”时顿住,似乎不解地想了想,疑惑道:“皇上,为什么参商二星、牛郎织女都不得见或一年一聚?” 宣帝沉吟片刻,“太傅可教了星宿?” 知漪摇摇头,便听得宣帝简洁解释,“参为西,商处东,一昏一晨,唯晨昏各自可现,此出彼没,此没彼出,永不相见。” 知漪想了会儿,似乎不大懂,眼睛盯着宣帝眨了眨,求知欲满满。 宣帝又令安德福将牛郎织女的故事讲了一遍,知漪便更奇怪了,“阿嬷说神仙很厉害。” 安德福笑语回道:“那可不一样,织女身为仙子却和凡人有了私情,是触犯了天规,应该……就同咱们犯了宫规一般吧,所以二人被罚变成了牵牛织女星,月夕那日由喜鹊搭桥才能见上那么一面。” “嗯……”知漪突然小跑到宣帝身边挽住手臂,朗声说了一句话儿。 安德福顿时失笑,心道姑娘还不知这些话儿都是用来形容男女之情的,用在她和皇上之间却也没什么大错。 知漪牵住宣帝,示意他弯腰,宣帝便配合地略低下头,以为小姑娘还要悄悄说什么,没想到是直接踮起脚凑上来在他侧脸轻“啾”了一下,又飞快地在身侧站好,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只弯弯的眉眼让她像只偷腥的猫儿般机灵可爱,让人不忍责备。 宣帝先是一怔,随后面无表情地扫过周围的一众宫女内侍,包括安德福,让安德福下意识掩了面,谄笑道:“皇上,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瞧见。” 徐嬷嬷将这副场景纳入眼中,心底担忧越来越重,这……姑娘要是习惯了一直和皇上这般亲近,可该如何是好啊。 因着这重思虑,在知漪回敬和宫用过晚膳去沐浴后,她便对原嬷嬷林嬷嬷二人低语道:“我瞧着,姑娘如今也有八岁了,虽说与皇上差着辈分,但总这般亲近也不大好。姑娘如今尚不知事,可皇上再过几年便可纳妃,还这般纵着姑娘,莫不是……” 徐嬷嬷言语中不无试探之意,任谁也听得出来,叫一旁的原嬷嬷笑出声,“你可真能想,皇上是看着咱们姑娘长大的,又差了近二十的岁数,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将姑娘当成小辈般疼爱罢了,偏你要多想几分。” 林嬷嬷亦笑,“姑娘心思单纯,又孝顺知礼,主子和皇上向来要偏爱几分,你又不是现在才知晓。怎么今日只瞧姑娘亲近那么一回,就开始担忧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姑娘也到了男女之防的年纪,和皇上确实不大合适再同年幼时那般亲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