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
往上提了提,他贴着她靠了过来。 她不动了,一动不动,像跟木桩似的侧躺在那儿,脚尖都绷直了。四周仿佛没有了声音,连窗外的虫鸣声都远去了。 沈泽棠在黑暗里静默了会儿,忽然冷冰冰地扯开嘴唇:“你抖什么,我是色/情/狂吗?” 周梓宁一怔,脸上发烧了。原来脱衣服是为了盖棉被纯聊天吗? “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这就有点儿宠溺的语气了,哼笑一声,单手绕过她半个身子,直接拴入怀里。他的唇贴到了她的颈窝里,不轻不重地抵了一下,就像阵电流,从她的局部向四周蔓延。她的脸继续升温,在黑暗里眨巴了两下眼睛,决定闭嘴比较妥当。 看样子他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了,可是——她不敢保证她不会对他做什么啊! 这个混球! 她就该知道,甭管过去多少年,甭管他外表变多么正经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她有点儿恼火,又无计可施,干脆保持缄默。 漫漫长夜,眼皮很沉,但就是睡不着。她动了动,他很有默契地放开了她。她就转了身,和他面对面。眼睛适应了这光线后,依稀能透过百叶窗间漏进的月光看清彼此的轮廓。 她把一条胳膊曲起来,垫到了脑袋下,磨蹭两下后,自以为舒服地找好了位置,先发制人:“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的语气让人想揍他。 周梓宁是个忘性很大的人,过了没半天,刚才的教训就忘了,就想着占点儿便宜,小脚一蹬就在被子里踢了他一下。 沈泽棠挑了挑眉,语气有点儿散漫:“欠收拾啊?” 周梓宁缩了缩脑袋,又怂了。见他望过来,把被角一拉就躲进了被窝里,有点儿乐天地想,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沈泽棠觉得好笑,也不去计较她这种小动作:“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其实,他也就是嘴里逗逗她。 周梓宁是不幼稚的,不过有时候还是小女孩心性,也许是被宠惯了吧,爱撒娇,爱作一作。周围人呢,也喜欢围着她转,哄着、捧着,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这德行。 沈泽棠一直都觉得女孩子应该要作一作,太死板的无趣,不要作过头就成。 等她闹够了,他猛地钻进被子,把她提溜出来就按在枕头上。她伸手打他,指甲刮他脸上,不痛不痒,却像猫爪子挠到了心窝里,两只脚还在踢蹬,滑溜溜的,蹭着他、磨着他,也别说反抗了,这力道就是在撩他。 他火气上来,把她狠狠压住:“你闹够了没?挺有力气的啊,成,那再来一炮好了。” 说的字眼粗俗,但是从着那低低嗓音里带着点轻蔑的笑意漫不经心地传出来,就特别性感。 这话,才算是唬住了她。 周梓宁安分了,甚至不敢再动弹了。 还别说,她就是欺软怕硬,看着文静,偶尔也咋呼,你越惯着她,她就越蹬鼻子上脸。你跟她翻脸了,她就怕了,不敢闹了。 沈泽棠就是深知她这点,从来不像段梵、胡力他们那样无条件地惯着她。人啊,还就有那么点犯贱,她不爱睬别人,认识他以后,把什么人都抛到脑后了。她就爱跟在他后面,有段时间还拿着书专程堵在他回家的路上装作背单词“偶遇”他。 沈泽棠又不傻,一来二去也知道这姑娘打的什么算盘了。 一个女孩子,路上也不安全,虽然是皇城脚下,偶尔还是有些不长眼的小蟊贼的。他顺理成章地说一起走吧,送她到院门口,毕竟两人就隔一条街,挺方便的。她一听,忙点头,眉梢都抬起来,泛着喜悦。这么毫不设防的纯粹,让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那时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姑娘纯,意图都写在脸上呢,可是一点都不讨人厌,挺静的,不像那些喜欢缠着他塞情书又嘴里不停嚷着“我爱你”的小女生,让人烦躁。 他不多话,她也不多话,两个人从街口并肩走到街尾。 就那样,走了很多年。 第015章 夜市 周梓宁第二天就发烧了。 沈泽棠让柯宇从十几公里外请来了特区最好的医生。吃了药后,她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不过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泽棠把百叶窗卷到顶,太阳一寸寸射进了室内,黑暗无所遁形。他不由眯起了眼睛。 玻璃窗外,远处草坪上有一对华人青年,像一对情侣,嬉笑打闹着从喷池的这边跑到了球场,双双滚到地里去。他好像能听到风的声音,风里夹杂着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这是一种非常不真切的奇妙感觉,像荒芜的沙漠里忽然看见注入了一股清流,顺着河床缓缓滋润着干涸的尘土。 蓝天白云,青草依依,心里安静地——非常微妙。 他翘起唇角,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身后传来动静,他回头去看,周梓宁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沈泽棠比她快一步,扶住她的胳膊,双手提了提她的两边腋下就给她提按到床头的靠垫上了:“醒了?吃点东西。”他顺手端起床边的一碗白粥,低头用勺子拌了拌,舀了一勺放唇边触了触、试温。 周梓宁看他这一连串熟稔的动作,有点儿恍惚。 沈泽棠见她不开口,抬起头来,发现她正望着自己:“……怎么了?” 她抿着唇摇了摇头。 沈泽棠也就没有多问。那勺子准确地喂给她,半分不多,半分不少,带着他特有的认真和细致。他这人做事,就是这样,他不是什么幽默的人,甚至有时候很固执死板,但是他做事认真,甭管这是什么事。 约莫过了几分钟,他拿着空了的碗出去,周梓宁叫住他:“沈泽棠。” 他回头露出疑惑的眼神。 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周梓宁想了想,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沉默在彼此间蔓延,仿佛又回到了见面的原点。大概是他不笑的脸,过于平静,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后来他好像是笑了一下,眼神宽容:“我去放下碗。” 她点点头。 这场病来得太突然了。除了她原本体质就孱弱外,病因有很多。就好比她当初刚从南地回到北京,也是生了好久的病。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难免被那儿的气候影响,乍然换了个地方,还真不适应。 南亚的雨季,过于猛烈。她昨天在车里确实也受到了惊吓。 一来二去,人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