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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醒!” 医生被他嘶哑难听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杨翰远抬起头,露出了猩红可怖的一双眼。 “他会醒!他会醒!他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幸运的是,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程彦终于醒了过来。 他做了个冗长乏味,也疲惫累赘的梦。 长到他几乎要以为他会就这么一梦不醒,累到他失去所有力气,想就这么沉浸在未知却舒适的温暖泥泞中,产生不了丝毫挣扎出来的欲望。 直到,有一道声音穿破他没有天光的密闭世界,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响起。 ——哥哥,我好想你。 ——为什么能看到你还是会想你?明明你就躺在床上,就在我身边。 ——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醒过来,再喊我一声,再理我一下。 梦里是一个恍若初生婴孩的蒙昧状态。 程彦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身处哪里,那些声音又是属于谁,却仍然被声音中压抑的悲恸情绪刺得心头一痛。 程彦才知道,原来梦里也是会心痛的,痛到他梦里身处的那个世界震动不止,支离破碎,最终从缝隙里照进无数耀眼的天光。 “......小远?” 被握住的手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要不是与此同时,他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到缥缈虚无的声音,杨翰远几乎要以为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了。 “哥哥?!” 程彦艰难抬手摸了摸他被泪沾湿的脸颊,低哑的声音饱含无奈。 “别哭了,都当爸爸了,还哭,我不想以后每天都要花大半天的时间哄两个哭包。” 杨翰远一言不发地盯着程彦看,看了好久好久。 “我是在做梦吗?” 程彦弯起唇角笑了下,他看上去虚弱极了,可这样勉强笑起来,仍旧美丽得耀眼。 “不是在做梦,但我也没有原谅你,我以后会看着你,管着你,逼你改掉你那些坏毛病,如果一直到我累了,你都改不掉的话,我还是会离开。” 杨翰远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泪,冲程彦笑起来,笑容扬起一半,又因为无法自控的哽咽而止住。 “不会的,我会改!我会全部都改掉!” 他搂住程彦,将脑袋虚虚埋进程彦颈间,从喉间溢出一声沉闷痛苦的呜咽。 “别离开我,我会全部都改掉的。” 【作家想说的话:】 晚上好(?-ω-) 第七十六章、 相比于程彦的身体状况,宝宝的身体意外的健康。 刚被程彦生下来那会儿撕心裂肺一般地哭,中途被护士照料着清理身体加喂奶,也止不住嚎哭,哭声格外洪亮豪迈,好半天才自己把自己累到睡着了。 一直到程彦醒过来后转到私人病房,明明动静并没大到足够吵醒他,他却十分凑巧的在程彦被安顿好的后一秒,皱起原本就皱巴巴的小脸,挥了下拳头,像是挣扎着醒了过来。 小婴儿刚生下来没长开,什么都是小巧的。 小眼睛小鼻子小嘴,皮肤光秃秃皱巴巴红通通,跟刚出生的小猴子小猫崽差别都不算大,别说漂亮了,说丑都不过分。 两位新晋父亲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一个半躺着,一个坐着,在他边上沉默却认真地注视着他,两双眼睛里都蕴藏着柔和欣喜的光。 “他好小......” “好可爱。” “眼睛很像你。” “......嗯。” 杨翰远没觉着那一对快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哪里像自己,但也应了,程彦却也没那么在意他的回应。 从他肚子里出来的小生物眼睛都睁不太开,却兴奋极了似的对着程彦挥动着手臂,让他有些奇怪,直到他试探性地伸过去一只手,立刻就被宝宝给攥住了。 “啊啊,咿呀!” 没攥住程彦的另外一只小拳头挥舞得更兴奋了。 “哥哥,宝宝知道你是妈妈呢。” 婴儿的小手柔软也温暖得不像样,使得程彦的心脏也像被温暖的水流浸泡过,酸酸涨涨的。 大病初愈的身体,情绪控制能力和反应都迟钝,他垂着头注视着属于他和杨翰远的宝宝,几乎没来得及控制就落下了泪。 “我,我从来没想过......”他眼睫湿了一片,匆忙抬起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擦泪,流着泪说话又哽住。 杨翰远默不作声将程彦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了,然后紧紧握住了他另外一只手。 他低声在程彦耳边说话。 “哥哥,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宝宝跟着程彦姓,取名叫程泽岚,小名叫小树,全是程彦又翻字典,又通过网上熟识的朋友找了业内靠谱的算命先生花了心思取的,但只有杨翰远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喊宝宝叫小树,程彦只最开始图新鲜似的喊过两次,后来自己没改过来,还是宝宝宝宝地叫他。 术后程彦身体恢复得倒很快,再加上宝宝没出现过什么不良的状况,一家三口很快出了院,回到了原本住着的房子。 夫夫俩提早就学了很多节育婴课,做好了一系列充足准备,结果实际操作的时候,却还是被小树的各种状况弄得有些焦头烂额,尽管那之前也做不少的心理准备。 还是杨翰远最先适应,在最初几天的不太熟练且小心翼翼的尝试之后,迅速上手并熟练了所有育婴的事项,最终成功变身全能奶爸。 程彦生完小树后,睡眠质量比原先差了一大截,再加上小树总会因为饥饿或是便溺导致身上不舒服而半夜大声哭嚎,最终惊醒原本就精神紧绷又容易犯困疲累的程彦。 杨翰远原本就因为程彦生产当天发生的状况而后怕自责,自然更不愿意看到程彦生完孩子后还要受苦,除了白天里几次的母乳喂养需要程彦亲力亲为之外,其他事情基本都被杨翰远包全了。 他成熟稳重了很多,也让程彦时常有些不太一样的感受,但除了在照顾自己和小树这件事上更熟练了之外,程彦也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变了。 也许是偶尔对视时,他从他眼底看到了比之以往,少了些刺目的热烈,却更隐秘深沉的爱意,在他因为身上难受而皱眉的时候,会更沉默却也更有力地抱住他帮他揉按酸痛的部位......程彦有时候并不喜欢这样的变化,因为这样的杨翰远会让他的心脏突然一阵酸涩的难受。 两个人都没提起过在程彦生产那天发生的状况,却都没忘记那天对方的模样。 一个因为过度失血而苍白冰冷,在鬼门关边缘徘徊。 一个因为即将失去爱人而濒临癫狂,摧心剖肝似的痛苦。 家里多了个新成员,除了最开始一段时间的鸡飞狗跳,到后面一家三口的生活也算过得有条不紊,有滋有味。 小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