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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庆焰还是没答上一句,侧福晋又恼起。「给我听着,下个月初二是人家格格的生辰,恰沁郡王邀你去一趟。这事我已经给你应下了,你非去不可!五月初二,就是要去!」 听闻此言,他双眉紧揪,目露锐光。「既然都说好了,又何必问我!」起身迈开大步,身影如风消失在偏厅外。 ☆☆☆ 「蝶儿……蝶儿……」幽娑缥缈的远方,有一阵阵呼喊的声音传来……忽然,变成了一声巨响!「金蝶儿!」 差点震破耳膜的音量,不仅吓醒了金蝶儿,也把她的心律惊得漏跳三拍! 「珊……珊瑚?」她拍抚胸口,浑身冷汗。「呼……你吓着我了。」 「吓着你?你知不知道我叫了好几声耶!你到底发什麽呆啊?格格喊你呐!」珊瑚鼓着腮帮子娇嗔。 「我马上去!」收拾整理了一下绣线绢丝,她便往廊上走去。 珊瑚跟在她身后,好奇的问起,「蝶儿,你打自那天彻夜未归以后,就老是在发呆,做事情不太专心。到底那天你还遇见了什麽呀?」 「没有啊!」金蝶儿被迫睁眼说瞎话,「就是……你知道,我把芸姊姊的绢疋弄坏了,所以一直发愁嘛!」 「是吗?」珊瑚很疑惑,「可是前些日子,千芳楼的花魁才派了丫鬟过来,说那天你被客人找碴她知道;织绢被毁她也知道,而且都不计较了。你还愁什麽?」 就在几天前,芸姬使了丫头过来找金蝶儿,告诉她别愁烦那几疋织绢,并且另给了些素绢让她仍旧帮绣。还提起有客人打听着她的消息,要她近期内千万别再到胡同那里,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段时间里,她压根连王府都不敢踏出一步,生怕在街上被人看穿自己的不清白,更伯……更怕被那个「买」了她的人认出来,颠覆她原本就已经开始岌岌可危的生活!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才勉强把那晚的失身当成只是一场噩梦看待。 「还有,你作梦常喊的小哥哥也变了!你往常是小孩似的撒娇口气,最近喊得好像那个小哥哥要杀你、吃你似的!怎麽回事?」珊瑚与金蝶儿同屋而寝多年,口中所言的「小哥哥」是金蝶儿的梦中人,也是她常呼唤的梦呓。听她说是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总会在梦里一个像仙境的地方带她玩耍。 「没什麽。」她加快脚步,不想多答。 怎麽能说?说素来温和亲切的小哥哥,近来每在蓦然回首间,从男孩变成男人--变成那个她在千芳楼见到的男人,然后就成了又冷又暗的噩梦! 转进「德媛阁」庭院,她对着一个正在凉亭下刺绣的纤弱女孩喊道:「格格!」 这细瘦的女孩正是德媛阁的主人,也是怡沁郡王的独生女--德媛格格。 恰沁郡王仅得一女,十分娇溺疼宠;尤其德媛的身子单薄,更令人难以不怜惜上心。为了女儿能够静养,特地在王府里造了这麽个精致秀雅的楼阁,还以女儿为名,极见呵护的细密。 德媛碍于身体不佳,在府里也只能做一些不耗力的消遣如看书、练字、绘画、抚琴,或是针黹女红而已。至于绣工,她可是都跟金蝶儿学呢! 见金蝶儿走近,她微微笑开。「金蝶儿,你来瞧瞧,我这绣样的丝线该怎麽配色?」绦红的绸缎绣机上,已经画好了准备的底图,接下来就要照着下针了。一看,红绢上两只戏水鸳鸯,还写着「百年好合」的字样。 珊瑚靠近,拿起绣机惊呼:「格格,您平时都不用这麽鲜艳的颜色的,怎麽忽然转性了?还有鸳鸯呢!」她转而一想,戏笑着,「哦……我想起来了!这回您生辰,王爷给您办的酒会,不就要邀靖亲王府的镇国将军来?那可能会是您将来的丈夫呢!这会儿就开始绣喜枕套、喜被套啦!嘻嘻……」 「瞎说!」德媛苍白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赶紧反驳,「我才十一岁,哪来那种心思!这是额娘要我绣的,到底什麽时候用上,还不知道呢!」 正当主仆三人谈笑,郡王福晋带着几个丫头来到德媛阁。 「德媛,这些可是你阿玛要京里最好的师傅给你做的新衣,打算初二那天给你穿上去出席酒会的。这两天千万注意身体,别着凉了!」 「哇……」珊瑚轻轻翻看,在惊叹这些衣裳华丽夺目的同时,也禁不住问起,「福晋,到底王爷给格格相中的那个将军,是怎样的人啊?」 郡王福晋只是抿嘴而笑,「我不知道。只知道王爷很赏识他。不过单凭他背后的故事,我倒能猜测,他应该是很专一致志的人,或许,也会那样专心地守护德媛、照顾德媛。」 「哦……那奴婢也想看看了……」 「应该会看见的。」福晋想起要提醒她们的事,「这回的酒会是大事,大伙儿都得忙上。金蝶儿、珊瑚,你们也要去帮事,听见了?」 「听见。」两人一同答道。 ☆☆☆ 初二当日,怡沁郡王府内富丽典雅的花厅上,摆出了酒会的席桌,邀请多位青年才俊到府。 怡沁郡王的主意只打在庆焰一人身上,其他的不过是陪客罢了。不过庆焰的心思难测,因此在场的彦士无一不是郡王精挑细选、相貌才学极佳的人才。如此就算真的漏失了庆焰,或许女儿还能在其他人里挑上一个中意的,今天特别设置的酒宴也才有意义。 庆焰穿着一袭云纹绫罗缎袍,衬着一褂素面缁绸绣金线背心,不离身的碧玉蝶也佩戴在腰问,顽长高挺,风采华贵,自然的尊凛气息,令旁人不觉中就是矮了一截。 为了不让母亲失信于人,他终究寒着脸来赴约,也决定了要冷着脸回去,不留给怡沁郡王一点期盼的可能。 酒过数巡,怡沁郡王让德媛格格露脸弹奏一曲,以谢众人送上的生辰仪礼和参与了她的生辰酒会。 在刻意安排下,庆焰的座位离德媛最近,最能把格格的容貌姿态一览无遗。 看着这个拨弄着琴弦的病弱美少女,极致华服、珠围翠绕,却与她的楚楚可怜不相搭衬,瘦弱的身子似乎不应该承受这麽多的贵重物品。精绣嵌金的服饰对她来说,只剩沉重…… 「弱不胜衣」,是对她最好的比喻。 如此的纤弱女,和同是十一岁的小妹庆欢比起,真宛若风中微烛和灿烂阳 光之差!想起那个整天追赶跑跳碰、娇纵腻人的幼妹,庆焰冷硬的表情才略微软化,稍扬起了唇角。如果德媛能像欢儿那样,或许他还会考虑吧! 他勾起的嘴角,收进了怡沁郡王的眼底,实在是无尽快慰!看来庆焰似乎觉得合意呢!女儿的亲事有望了! 一曲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