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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媛轻轻颔首福身,便要退下。怡沁郡王先拦住了她,笑看庆焰道:「将军,小女身子娇弱,可否烦你送她回所住的楼阁去?老夫还要招待宾客,一时抽不开身啊!」 这用意太明显。府里的格格要回房,不叫侍婢、仆人护送,却要客人相送? 「阿玛……」德媛想告诉父亲她的身子还挺得住,母需劳烦客人时,庆焰已先站起答应了。 「可以。劳个人带路吧!」庆焰脸上又回复了原本清冷的神情,大手往前一摆,礼貌性地略弯腰,「格格,请。」 厨房那头,金蝶儿和珊瑚一同忙着,准备下一道要上桌的凉饮甜汤。 她们忙了一上午,将煮好的菜肴端到花厅外,自然有厅内的侍者接手端上桌去,然后她们收回退下的残肴,再回厨房。方才要到厨房的途中,府里一个名叫丁宗的年轻仆役忙来献殷勤,硬是把金蝶儿手上堆满碗盘的托盘给拿走,帮着她送回了厨房,珊瑚也蒙受福利,轻便了许多。 在盛着雪花洋糖莲子凉羹时,珊瑚若有所思地跟金蝶儿谈起了她们的终身大事。 「蝶儿,那丁宗一直待你很好,心意也很清楚了,你说……什麽时候给他句话呢?」 金蝶儿眉儿一皱,「给什麽话?」 「就是跟总管、王爷禀上,请个婚配啊!」 「我不要!」她的心都要跌到谷底了。「我对他没那个意思。什麽婚配,更是不可能!」 「别那麽要强,蝶儿。咱们的命运全都在王爷和福晋的手上,你今天不先给自己下决定,明天你会到哪儿去,没有人知道。」珊瑚与金蝶儿同年,一样在为这件事烦恼,她尤其替金蝶儿担心。「几个月前来过府里的杨千总大人对你一直很有意,想跟王爷讨你去当他的四姨太。难道……你就觉得他好吗?再拖,也只能变成格格的陪嫁品,等着当姑爷的媵妾……」 「啊!盛好了。这锅子让你清,汤就我端去吧!」金蝶儿顾左右而言他,急忙把盖上的白瓷碗盅放到托盘上,端了就走。 急行前进中,她心思紊乱极了。现在的她,只想要自由!她不要嫁给奴才再当永世的奴才,也不要嫁给可以当她爹的人当什麽姨太!她只想挣够赎身的银两,把奴籍赎掉了,奔往海阔天空的自由去! 被卖进王府当侍婢,让她没了自己,甚至就连一辈子的婚姻大事,都无从决定!她只想逃,只想努力挣脱这个可怕的桎梏! 可悲呵…… 泪眼模糊里,她左旋回廊的一个大转弯,登时撞上了一座高墙似的身体!手上的碗盅翻碎满地,里头的雪花洋糖莲子凉羹洒得对方全身! 来不及回神,已先听见德媛格格惊呼,「将军!您的袍褂都给弄脏了!」 完了!她撞上了将军,未来的姑爷?这下可真是闯大祸了! 她惊恐的跪地俯首,喘息着不敢抬头。「奴婢……奴婢该死!请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庆焰拢着眉,用手拍掉残黏身上的莲子。没想到才刚定出花厅,就让王府的丫鬟请了这麽一道菜,所幸是凉甜汤。「无妨,衣服换过就是了。」声音仍是平淡的,听不出一点怒气。 倒是托盘、瓷盅、汤匙砸了满地的破碎巨响,将本在花厅里畅饮的怡沁郡王和几个仆人给引了出来。「这是怎麽回事!」 「贵府的一个侍婢撞到我,把东西打翻了而已。」 郡王一看,怒不可遏!居然在这麽重要的日子里,犯了令王府失颜面的大错,简直不可原谅!「总管,把她给我拖下去,即刻杖毙!」 金蝶儿恍若被抛浸到结冻的冰冷河水里,周遭又寒又暗,全身顿时失去了知觉。 她就要死了?! 德媛吃惊地阻止,「不可以啊!阿玛,金蝶儿是我的贴身侍婢,您不能杖毙她!稍事惩罚就好了,就是别杖毙她!求您了!」 这话一出,庆焰的心中便掀起波涛。金蝶儿!是他追寻了一个月的那个金 蝶儿吗?此时她俯首于地,根本看不见相貌。 「丫头,把头抬起来。」他冷声命令,一如初见她那时。 这声音……金蝶儿一怔,依话缓缓抬起螓首,当眼光触及那穿梭在她脑里、心上近月的蝶形润玉时,一切已经呼之欲出。再次与他的一双幽潭深眸相接,她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人,像坠入了他眼中黑暗无底的深渊…… 「王爷,请不要处罚这个小侍女。」他移不开与金蝶儿交缠的视线,只能用平稳有力的语气要求怡沁郡王放过她。「在格格生辰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杖毙她的贴身侍女,似乎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格格需要她。让她伺候我把这一身衣服换掉就好了。至于打破的东西,郡王府应该都不缺,不会计较这些小玩意儿的。是不是呢?王爷。」 一番话令怡沁郡王对这年轻人大感激赏。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和女儿对他留个好印象,他自然该做个顺水人情。 「既然将军这麽说,老夫自当顺着客人的请求,才不算失礼,不是吗?」他随即传唤,「送将军到锁云轩,等着将军的随侍回靖王府去拿套衣服过来更换。金蝶儿!」 「喳!」金蝶儿忙又把头俯低。 「格格和将军都替你求情,今天饶过你。到锁云轩去,好生伺候将军!」 郡王此举无疑是将她推入更深险的处境,而她依然得硬着头皮,遵照办理。 ☆☆☆ 进了锁云轩,引送的仆人们退下后,屋内只剩金蝶儿和庆焰。趁着金蝶儿战战兢兢地过来奉茶时,他掌风一啸,便用长臂把娇软的俏甜人儿揽坐到腿上,紧贴住高硕的身躯,分毫挣扎不得。 埋首在金蝶儿的颔颈间,他品尝着暌违了好一段时间的自然清新淡香,缓和了冰冷的声音,低浅呢语,「你可得给我一个清楚、合理的解释。」 「将军!这里是郡王府,您……不该轻薄我,请自重!」她满是心慌意乱,颤抖着纤手推拒他。上天真是作弄人!谁知道她即使不出门,也还是会遇见这个她努力要忘记的人! 「郡王既然都要你伺候我,表示我做什麽都是被允许的,你不知道吗?别说轻薄你,哪怕我现在就要了你,也是无妨!」他解开自身褂上的一字襟,把背心抛丢至一边--身上这莲子羹的雪糖味道,把腿上人儿的馨香都给混淆了! 「什麽?你……你敢!你若乱来,我就大叫!你休想得逞!」金蝶儿见他自动脱衣,气得吼上。睛瞳里映现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麽值得敬重的将军爷,只是一如她那晚在酒楼所见的王八贵公子而已! 庆焰忍住轻浅笑意,板脸高摆架子。「如果你真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