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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出了市局的岗亭,贺溪才开口跟他讲话。 “我们两个不就是睡了一阵子的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难道还不好意思?” “你都没不好意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顿了顿,南如松又道:“但赵冠栋的话,还是让他误会比较好。” “什么意思?” “他认识我。” 贺溪有点莫名其妙。 认识你怎么了,局里认识你的人多了去,就赵冠栋特别? “他是宋临安插进来的人,如果你不想因为他而被宋家盯上,进而又被宋岫盯上的话,就最好离他远一点。” 贺溪猛地停下脚步,错愕地抬头看他。 南如松走了两步,没见贺溪跟上,又回望过去,只见她愣在原地,像只受惊的兔子,神色不免柔和了几分,问道:“怎么了?” 贺溪半天没回应。 嘴僵住了,心也僵住了,连脑子也一起跟着僵住了。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收回肢体的控制能力,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抓上了南如松的胳膊,抓得他袖子上全是夸张的褶皱,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大力气。 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贺溪猛地抖了一下,松开手连忙退了两步。 无意识的状态下的哨兵基本不会收力,这一把抓下去,即便隔着一层衣服也该抓红了,而南如松竟然也没吭一声。 贺溪一双手不知往哪里放,不安地开口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还好。”南如松转了转手腕,捏了几下被她抓过的地方,又说:“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查了你档案吗?为什么反应还这么大?” 贺溪张了张嘴,愣愣地看着他。 我是知道你查了档案。 但我没想到你能查到这个份上来。 24 <防线(十三公里海岸线)|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24 贺溪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面前这个人的侦查能力。 她原以为,仅凭一份被修改过的档案,他不可能查到当年的事情,至少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查到她跟宋袖的事情上来。 但从他说的话来看,他不仅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清楚,甚至很可能已经把她的底摸了个遍,否则他不会提醒她远离赵冠栋。 事实上,她也的确不知道赵冠栋的来历。 赵冠栋进系统内的时间不算长,比她还晚一年,这个人除了总因为嗜睡迟到以外,似乎也没什么…… 哦,还是有特别的。 他特别喜欢跟着她混。 局里跟贺溪关系特别好的人其实不多,赵冠栋算得上一个。 严涛比她大了十多岁,总是一副管教的面孔,这也不让她碰那也不让她碰,她不太敢跟他混。 唐静虽然也是个女哨兵,但走的却是温婉的路线,贺溪跟她不太混得起来。 至于其他人,嘴上说着要照顾她的状况,真遇上要单独跟她碰面的情况,一个比一个躲的远,就更别说跟她一起玩了。 但她偏偏又是个憋不住的人,因而最开始到市局的一年里没少觉得闷。也就是差不多闷到她隐约起了辞职的心时,赵冠栋正好进来了。 跟她聊得开,顺手帮着她干过不少事,还老在她后面接她的班。 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热情过头了。 竟然是宋家的眼线? 那他这两天……是在套她的话? 一旦被南如松勾起了怀疑的念头,以往的所有细节似乎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但,如果不是呢? 贺溪迟疑半晌,开口问道:“关于赵冠栋……你没骗我?” 南如松拍着袖子上的褶皱,抬眼看她,回道:“骗你?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那你告诉我这个又有什么好处?” 南如松淡淡道:“对我来说,只要你不被宋岫和杨选盯上,就是最大的好处。” 听见他提到杨选的名字,贺溪心中又是一惊。 南如松看了看时间,伸手拉着她手腕往前走,边走边说:“我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清不清楚,但杨选伙同宋岫暗中入侵白塔的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现在只是缺少钉死他们的证据而已。” 贺溪尚未从他提到杨选的意外中恢复,便又被这惊雷般的话语劈中,愣愣地被他带着走。 “白塔在哨向群体中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如果他们瞒过光明向导[1]完全渗入白塔,使白塔变相私有化,那么往后,向导强制入塔服役时人身安全将得不到保障,哨兵定期入塔疏导时精神海也将面临巨大威胁。这不单会影响我们程家的地位,也会对整个社会平衡造成严重影响。” “你是当年那场意外的幸存者,应该是目前唯一的目击证人。但严涛把你藏得太好了,档案也改了,晋升也压着。你现在的样子跟十几岁的时候差别太大,那时候的照片也基本用不上。如果不是我妈已经查到严涛头上,把我调过来看看情况,我大概也找不到你。” “所以你空降过来就是专门来查我的?故意接近我?还不惜为此出卖色相?”贺溪皱着眉,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南如松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回应道:“以我的权限,能调的档案我都看了,所以也不能说是专门为了查你。” “而且是你先撩我的,到岗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你。那天我看了你的档案,又在严涛那里碰见你,把档案跟人对上了号,之后才起了接近你的心思。” “至于出卖色相……”南如松想到她偷拍的那张照片,笑了笑,“也没什么不好,你不是很喜欢吗?” 贺溪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试图借此平复波澜起伏的心境。 他很坦诚,出乎意料的坦诚。 也很敏锐,一以贯之的敏锐。 被美色迷了眼,想不开要睡向导。 这话是她自己说过的,也的的确确就是她当初勾搭他时最真实的想法。 馋他的脸,馋他的身子。 后来又馋他的体贴,馋他的尊重。 即使现在口口声声说已经把他踹掉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哪怕只是躺在他边上什么都不干,也会觉得很舒服。 就好像周围的磁场都发生了变化,让她仿佛陷进了柔软的海绵里。只要她躺上去,海绵就挤压出一块与她身形完美契合的区域供她享用。 但现在她只觉得,那块完美契合的区域之下,其实是泥潭,是沼泽,是他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 可偏偏,她已经踩了进去。 出不来了,也不想出来了。 南如松偏过头,看见她这副失神的模样,抿了抿唇,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贺溪回过神,眨了眨眼,捏着他的手小声开口:“……没有。” “那当年——” “有。” “……” 他甚至都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就被她斩钉截铁的一个“有”给打断了。 南如松愣了一瞬,但随即又有些心疼。 “贺溪,”他停下来,伸手试着碰了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