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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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个月就是运动会，运动会过后不到十天则是校庆。 高一的学习压力不如高二高三的大，还有大把心思想着凑热闹。 霍岩负责协助体委动员同学参与，跳高、跳远之类能耍帅又还算轻松的不乏人报名，就是一问到三千米五千米什么的，男生们就集体装死。 动员了两天，最后霍岩包了跳高和四百米接力，体委也视死如归揽了五千米长跑。 剩下一个三千米，死活没人报。 我本来没打算参与，但想起前几天跆拳道的教练劝我平时还得加强锻炼，我就想索性借这个机会逼自己一把。 加上据说跑步还能长高，不知道真假，试试也无所谓。 所以我就去找霍岩报名。 “开什么玩笑？”霍岩拿报名登记册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快回去好好学习吧你。” “我不可以报吗？”虽说这学期我又长高了几厘米，但还是得仰着头跟霍岩说话，真让人不爽。 “当然不可以！”霍岩捏了捏我胳膊上的软肉，“瞪我也没用！跟个小鸡仔似的，没跑一圈你就得腿软，到时候我可不会管你！” 我：…… 懒得理他，我转身去找体委报名。 “程子东（我们体委）！不准让他报！” 我们体委巴不得早点结束这任务，一看有人自己送上门，谁的话都不好使，“唰唰”几下就把我名字写上了。 “搞定！”体委笑成了一朵菊花。 然后他就被霍岩拖去墙角揍了。 放学后，霍岩找我去吃饭。 “不了，我得先去跑几圈，你自己去吃吧。”我收拾好书包就打算走。 “你他妈来真的？”霍岩抓住了我的手臂，靠在我耳边嘲讽道，“平时没操几下就喊累，三千米你瞎逞什么能？” 我扫了眼四周，趁没人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担心我啊？放心，等我体力上去了，受益的还是你。” “……随便你！”他松开手，拎上包走了。 背面看，耳朵红红的。 啧，男人。 第一次练长跑，我对自己的要求不高，能跑完全程就行。 但才跑了两圈，我就意识到这个要求也不算容易。 喉头已经泛起了血腥味，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笨蛋，我就说你不行吧！”霍岩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噼里啪啦就说开了，“我去跟程子东说你不跑了。” “不要。”我抓住他的手，继续迈动双腿，“我可以的，你别管。” “你发什么神经？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热爱运动？”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扯到一边草坪上。 “霍岩。”我喘着气，不答反问，“你觉得我能长到跟你一样高吗？” 霍岩愣了一会儿：“什么鬼？” 我比了比自己的个子：“你看我初二的时候还只到你胳肢窝，现在已经到你肩膀了，说不定以后就跟你一样高了。” “切。”霍岩反应过来以后，开始无情地嘲笑我，“你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矮就矮吧我又不会笑你……” 我趁他不备给了他一脚，重新回到跑道上。 “我靠！你有病吧！”他很轻易就追上了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算了算了，你爱跑就跑吧！”他照着我后脑勺怼了一下，“但你能不能注意一点技巧？热身都不做就敢上场瞎跑！” 他又拍了下我屁股：“腰板挺直了，双臂摆动起来，尽量三步一呼、三步一吸！” 霍岩在运动方面确实比我在行，所以该听的我会听，但多余的废话也是一句都嫌烦。 “……步子不用迈太大，尽量前脚掌着地……还有啊，赵越你能不能收一下自己的屁股？跑起来丑死了，你这是想勾引谁呢……” 我：“……” “霍岩。”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把他拉到放包的位置，“我谢谢你了。你现在就坐这儿休息会儿好不好？” 我掏出包里的手机塞给他。 “哪，我的手机可以登q宠，你最近不是想让你儿子多学习拿奖学金吗？” 霍岩接过手机的时候嘴角翘得飞起：“算你有良心。对了，密码是多少？” “1111。” 霍岩一脸嫌弃：“你土不土啊，一点创意都没有。” 我虚心求教：“那怎么样才算有创意？”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密码改成了“0424”。 他生日。 真是有够臭不要脸的。 我吐出一口气，转身跑了。 20分钟以后，我直接累瘫在草坪上，成了一摊烂泥。 霍岩跑过来，把我从地上拔起来。 “你白痴啊？刚跑完就敢直接躺？” 我靠在他手臂上半死不活：“霍岩，我可能要死了。” 他掐着我鼻子骂：“放屁！” 然后拖着我在操场上走。 “以后跑完不要马上坐着躺着，要再走几分钟。”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给我，“赶紧擦擦，一身臭汗。” 顿了顿又道：“跑那么久，天都快黑了。饿死了，吃饭去。” “不了。”我惨白着脸摇头，“我现在吃不下。” 霍岩脸臭得要死，像是想揍我，然后忍住了。 “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迈开长腿就跑了。 没了支撑，我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发起了呆。 我居然真的跑了快八圈……虽然慢得像蜗牛……不可思议…… 捏捏小腿上的肉，好像转眼就坚实了不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霍岩那样的肌肉……他好幼稚啊，连q宠都能玩那么久，真搞不懂他数学是怎么考的满分……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他不能像他的鸡巴一样可爱呢？…… “喂，想什么呢？”突然有人把冰可乐搁在我脑门上，激出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抬头一看，果然是霍大头这个臭家伙。 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拉到操场边的长椅上坐下，递给我一碗粥。 “哪，买的海鲜粥，快喝吧。” 我掀开碗盖，闻了闻：“是五湖鲜粥的吗？” “不是啊。”他打开可乐自己喝了，“是四海的。” 这个白痴，真没眼光。 “你该试试五湖的，他家的海鲜粥比四海的好。” “乱讲，明明四海的比较好。” “那是你还没试过五湖的。” “不用试我也知道四海的比较好！”他说着还想用武力来胁迫我。 我照着他手背咬了一口，又抢了他的可乐，“吨吨吨”给喝光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我喝过的耶。” 我把空罐子塞还给他，抹了把嘴：“我连你精液都喝了，还在乎你口水？” 他恼羞成怒又想来揍我。 “霍岩？赵越？”有熟人经过，认出了扭成一团的我们。 “咳，嗨，你刚练完吉他？”霍岩拨了拨头发，坐正了。 “是啊，还有不到一个半月就要校庆了，我们社最近都开始忙疯了。” “哦，这样啊……” 两个人又随便掰扯了几句，就说拜拜了。 “喂，霍岩。”我戳了戳他的脸。 霍岩转过头看我，鼻子红红的。 “你没有加音乐社吗？” 他踢开脚边的小石头，闷闷道：“我爸不让，怕我耽误学习。” 沉默了一会儿，我抓住他的小拇指，轻轻晃动。 “霍岩，能唱首歌给我听听吗？” 他倒还有心思怼我：“你个音痴，我还不如唱给石头听。” 我向来宽宏大量，懒得跟他计较：“音痴也能分辨得出好不好听啊。哪，唱首两只老虎吧，我给你打拍子。” 霍岩气得掐住我的脸，然后唱了一首“You’re the Inspiration”（作者瞎编的，不必代入现实）。 我看着天边粉色的云霞，静静地听他唱完。 “很好听。”我“啪啪”鼓完掌，站起来跑去摘了根狗尾巴草，一脸真诚地交给他，“现在，请接受你第一个粉丝的献礼。” 然后拔腿就跑。 “赵越！你完了！” 霍岩边放狠话边来追我。 我拖着两条酸软的腿哈哈大笑。